箱子中滲出的冷氣裡包裹著的竟是一顆心臟!沒有教學時用來區分動脈、靜脈的顯眼顏色,血管像條河流一樣穿過心室的肌肉,真實的血肉讓人感到不適,小李不自主地退後了幾步。轉頭看向門口,而牆壁上掛著的屏幕才是更讓人不安的血淋淋的真相。
上頭清楚地記錄著各個身體部位的實時價格,甚至有每種器官的K線圖和供需預測。器官、人體在這裡成為一種明碼標價的商品,心臟五萬、其余內髒兩萬、大腿兩萬、手臂一萬,而購買者毫無疑問是擁有這些箱子的洛泰。
小李總算看明白了這個卑鄙的循環,大量的人口因為先導世界的不公而被淘汰到柴坎,而這些人成為了低端的勞動力,替洛泰做著最髒最累的活,但即便如此還是不夠,每次邪惡的列車扔下無辜的靈魂便要帶回種好的糧食和養好的肉體。
李怒火中燒,這次不是因為他們淘汰了自己,而是因為他們的虛偽。光鮮與體面並不是因為他們消除了苦難和拮據,而是將它們全部轉嫁到別人頭上。洛泰不願意提起柴坎,因為這裡是他們的種植園、是他們的培養皿、是他們內心不能曬出來的汙泥。
可是現在沒有什麽時間讓他做更多感觸,剛出庫房便發現窗外有一隊人正圍著他們的車轉。於是小跑向手術室,萬幸喬已經做完手術,但不幸的是他正坐在輪椅上擺弄自己的新手指,菲比幫他整理固定手臂的斜挎。小李說道:“外面有一隊人在查我們的車。”
喬看向外城的方向說道:“¥%……&*@#¥%。”
李吃驚地看著醫生,薩德趕緊聳肩說道:“他做了局部麻醉,過會就好了。”
順著喬看的方向,外城也有五六個人提著短棍衝了過來。兩面夾擊,情況不容樂觀。於是幾個人找了幾頂帽子打算混出去,剛推著喬走到走廊,圍捕他們的人就已經衝了上來。
昨天那個大家夥帶頭,另外一個凶神惡煞的人把住樓梯大聲喊道:“誰是格斯?還有...切特!都站出來”
小李一聽,心裡倒是疑惑,怎麽不是找自己的。見沒人回答,那個大家夥開始查看起手下遞來的平板。小李注意到之前那個黑皮膚的人坐立不安,看來八成他就是鐵匠要找的人。鐵匠一個一個的用平板對比著坐在椅子上的人,同時還不忘繼續威脅在場的人們:
“是誰最好早點站出來,這兒一共也沒幾個人。一會讓我找出來,可沒好果子吃!”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隻的猶猶豫豫的手也舉得越來越高,黑皮膚終於承認了。鐵匠兩腳岔開站在男人的正前方詢問道:
“你是格斯。”男人點頭,可話音剛落一棍抽在了他腿上,讓他本就殘破的褲子更加糟糕。
“昨天傷人的那夥人呢?”
聽到這裡小李並不是很意外,這夥人最終還是衝自己來的,可為什麽他們會直接找到這兒,難道是剛才這些人?可如此支持自己的人,又怎麽會出賣自己呢?但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格斯在被抽了兩下後,便用手指向小李一行。
霎時間這群人在為首的男人帶領下湧了過來,小李觀察了周圍可以利用的資源地形,思考著和菲比聯手能先放倒幾個人,但回頭意識到帶著這樣的喬突圍肯定做不到隻用拳腳了。正當菲比和小李準備摸出配槍突圍時,麥克卻說道:“把他們放近一些。”
小李菲比還沒明白麥克的意思,十來個壯漢幾乎已經衝到臉上,葉娜推著輪椅躲在了最後。突然一支左輪對準窗外扣下扳機,隨著槍口的硝煙散開,走廊上只剩下玻璃的掉落聲和這些壯漢們的喘息聲。
菲比和小李對視一眼發現並不是彼此開的槍,回頭他倆驚訝的發現開槍的竟然是麥克。趁著所有人都愣神的間隙,麥克將槍移向為首的鐵匠,然後輕聲吩咐:“把那個領頭的抓過來。”
因為走廊都被身後的人堵住了,而且又非常近所以他根本沒有地方逃。菲比同小李一同上前,小李抬手便給那個男人一個耳光,然後用扎帶將他反綁起來,菲比對著剩下的人罵道:
“還不滾嗎?”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作鳥獸散,只剩那個出賣他們的人蜷縮在原地。格斯聲嘶力竭的喊道:“我不是有意出賣你們的,我沒想到這樣的結果,對不起別殺我......”面對求饒小李憤怒的盯著他但實際心裡卻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直到麥克下徑直走下樓去,經過格斯時並沒有作一秒停留,也許這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眾人來到了路邊,葉娜先扶著喬坐進車裡。
只聽麥克對著俘虜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顫顫巍巍地回答:“山尼。”
“好的山尼,我要帶個消息給邁卡,你得幫我。”
“邁卡?我就是個小角色啊怎麽會見過他呢?”
“小角色嗎?我怎麽覺得你的權利還是蠻大的。 ”麥克說著從地上撿起剛才這班人逃跑時丟下的短棍扔給小李。小裡心領神會,避開那身脂肪朝著男人的脛骨一揮,他便跪倒在地,頭也重重的磕在地上,疼痛讓他只能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但並沒有結束,小李準備繼續打,山尼見小李又舉起短棍,也顧不得哀嚎忍著劇痛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我真沒見過邁卡!”
麥克聽完後說:“我沒說你見過他,我說要你幫忙帶個消息給他!”使了個眼色讓小李繼續,還沒打他就鬼哭狼嚎,肥壯的身軀將沙土地也蹭出一塊光滑的表面。
麥克繼續施壓:“吃苦還是帶話,你可想清楚了。”
這下果然沒那麽墨跡,男人趕忙說:“行行行,不過我和統治者中間起碼有十個階級,需要層層打點才行。”
麥克算聽到一個可接受的的答案,從兜裡掏出把小刀割開了捆著山尼的扎帶,又從車裡拿出一個盒子在山尼面前說道:“我相信會你有辦法的,只要話帶到,這裡的東西剩下多少都是你的。”
打開小盒,那雙水腫的眼睛裡一下來了電,山尼說道:
“沒問題,您要帶什麽消息我這就去辦。”
“告訴邁卡我們讓他現在的收入翻一倍。”
盒子裡的V盤自然不可能都給山尼,只是拿出一小半給了他,並告訴他有結果就來柯特的旅館。小李還有些擔心他會帶人來找麻煩,可麥克卻十分放心,用他的話來說利益是這裡最堅固的鐐銬,有一個獨自發財的機會他是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