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第一回合的結束哨響,喬放下了拳頭轉身回到籠邊,見喬轉身回去後小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稍微退到籠邊的小李直接整個人攤在地上,每塊肌肉都希望得當放松,只有肺在貪婪給身體降溫,看著天花板上的通風口送進新鮮的空氣,小李多麽希望沒有後邊的回合。
這會從視線邊緣遞進來一瓶水,小李轉過頭,是蜥蜴從籠邊較大的縫隙中塞進來的,瓶裡面隻裝了三分之一,但這確實是現在身體最渴望的東西了。小李掙扎著坐起來,吃力地靠在籠邊,正要抽出來一飲而盡的時候蜥蜴卻抓住瓶子不動了,小李疑惑為什麽不給自己時蜥蜴說:
“如果你不想一會吐一地板的話就隻喝一小口,潤濕嘴唇就可以,剩下的一會在上場前淋濕臉,讓自己清醒點,聽懂了嗎?”
小李點了點頭,沒有辦法不相信蜥蜴,因為自己這會像是和一頭野獸關在一起,而蜥蜴的經驗起碼要比自己豐富得多。小李強烈地克制著自己沒有將那些水一飲而盡,然後就靠著休息,看著喬的狀態似乎還很不錯,在另一側來回走著。
“最後十秒!”蜥蜴通報著休息時間,小李站起來將剩下的水倒在頭上,溫差頓時將他從懵懂的狀態裡拉回來,清醒點兒後開始思考對策。
小李想:自己的體能已經見底了如果繼續打下去肯定面臨著被KO的局面,當然那看起來是不錯的結果,因為自己會少挨很多拳。但是要想贏現在就得一鼓作氣,針對喬少一側防守的弱點來攻擊。而他每次進攻勢必會放棄防守,而那個時間就是攻擊的最佳時機,只要打中頭部就可以有機會打贏。
兩個人重新往台中間走,碰拳過後比賽又開始了,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剛才休息的時候有不少人從樓上下來看比賽,對他們而言結果根本不重要,他們想看到的是新人的態度和隊長的做法。
回到比賽,小李仔細觀察著喬的步伐,等待著那個機會,而喬也並沒有放松警惕,依然控制著距離。僵持了一會喬換了腳步,小李覺得就是這個時候左手護臉,右手鉚足勁衝著喬的臉揮出。
但接下來的事情大大超出小李的意料,喬並沒有攻擊自己,左手還是處於防守位置。但自己的已經豁出全部身位打出去了,喬用左手順勢抓住小李的拳之後向左一卷,在喬右臂的輔助下小李也沒辦法逃跑,巨大的勢能下小李被卷倒。
比賽還沒有結束,喬死死抓住小李的手,又是一個翻轉將身體掉個個兒,用腿鎖住小李的軀乾和頭部做成一個標準的十字固。喬稍微抬起胯小李便疼的失去所有抵抗的力量,即使小李不斷拍地認輸但力量還是逐漸加大。
小李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時,喬終於放開了小李的手,小李收回自己的手臂後癱倒在場地中央。小李輸得很明顯,不光在這裡訓練的想法泡湯了,在機械區練體能似乎都因為手臂的傷變得都不可能。
比賽結束了,但喬要做的事情才真正開始,只見他爬到小李旁邊,小聲說道: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小李還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後來才知道大白早些時候已經將小李的擔心告訴了他,這才有這出戲。
喬從地上站起來向他伸出手,一邊拉起還在發懵的小李一邊大聲說道:“我們兩清了!”小李明白這句話其實更多的是說給在場的隊員們,小李捂著受傷的手臂艱難起身。迎接他的並非自己腦海中的想象的譏諷和嘲笑,
而是雷動的掌聲。 喬微微側過頭對小李說:“他們的掌聲是給你的,能接受和我的比賽,在他們眼裡是你真正尊重自己的標志,你證明了自己不是只會期待別人給予便利和公平的人。”大家歡呼著李的名字,震耳欲聾的聲音似乎要打破封閉的岩石牆壁。
小李問:“他們知道我會輸嗎?”
喬大笑著回答:“當然了,我可是很強的。”
雖然手臂的劇痛讓人站都站不穩,但是小李還是努力揮手回應大家的歡呼。小李高興極了,這也是因為從來沒有過這麽多人為自己喝彩,這也是眾人對自己真誠的認可。小李也頭一次感到自己被真誠的接納,而非拚命地融進什麽圈子裡。
大家陸續散開去繼續自己的訓練,在攙扶下,小李和喬走出了八角籠,看到門口的桌上有兩瓶水,小李根本顧不上這是誰放在這裡,一把就拿起來,到嘴邊發現水竟然還是溫的,小李一飲而盡,感覺舒服了許多。
蜥蜴在門口對著出來的兩個人說道:“怎麽樣,下午還來這裡訓練嗎?”
小李笑著擺擺手說:“算了算了,這下連基礎的訓練都夠嗆了。”隨即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胳膊。
喬說道:“這是急性挫傷,我沒有用很大的勁,大概有個五天就能恢復。”
“可惜了這五天都不能訓練了。”雖然受傷並不好受,但是小李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十分佩服喬完美的處理方式:先用比賽受傷的形式讓吃到苦頭,同時借打傷自己的“復仇”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讓自己不再有心理壓力也讓其隊員們都不再有怨恨,最重要的是教了自己很重要的一課,也讓所有人都能夠接納自己。怪不得大家都十分尊重這位隊長,這也贏得了小李的尊重。
聽到小李說不能訓練,喬問起了蜥蜴:“他還不知道訓練的程序嗎?”
“我還沒有告訴他只是先讓他鍛煉體能,他的身體幾乎沒有訓練過。”
小李反駁道:“我在洛泰時也有做過一些運動。”
蜥蜴聳了聳肩表示無奈,喬則說:“先訓練體能是沒有錯的,蜥蜴希望你能再多做一些積累也是正確的,但由於你現在的傷勢,也可以開始下一個階段的訓練了。”
“下個階段不就是在這裡嗎?”
喬搖了搖頭:“不是,在鍛煉好身體基礎後我們一般都會在實戰區學習技術,打磨技巧;只有身體和技術都達到一定的水平我們才會來實訓區將兩者結合起來訓練。”
“那實戰區該怎麽訓練?”
“你現在有意識頭盔嗎?”
小李回答道:“有,昨天大白剛給我。”
“很好,明天早上帶上你的頭盔去上面,教你怎麽在實戰區訓練。”
小李問:“今天不可以嗎?”
喬說:“今天算了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一身臭汗也不方便用頭盔。”
小李點頭同意幾個人便出了訓練場,來到居住層包扎,喬告訴兩人自己要去找亞瑟商量很重要的事情就匆匆走了,就只剩蜥蜴幫小李包扎。
兩經過剛才的事情小李依然發現那些所謂的面子都是漿糊一樣沒用的東西,在這裡只有事實可以贏得尊重,於是在包扎的時候也真誠的向蜥蜴道歉:
“蜥蜴,你是對的,應該再多練練體能的,那樣說不定以後能贏的。”
“我說的肯定是對的啊,但你都這樣說了,我也得承認自己確實因為喬的事才沒有告訴你整個訓練計劃,我也向你道歉。”自從成年後小李就從無數次的社會實踐中懂得無理辯三分的好處,而這裡實事求是顯得如此重要。小李很開心能夠說出自己的想法,得到的也是誠實的回答。
然後小李問:“你覺得我剛才打的怎麽樣?”
“像屎一樣。”兩個人隨即大笑起來。
蜥蜴補充說:“你的進攻不給自己留有余地,這樣的想法是很危險的,你必須有一整個系列的動作和某個步驟不成功時的預案才能稱之為戰略,不然就只是你的設想。”
“我實在打不動了。”小李解釋說。
“不過剛才的比賽裡我發現你是有些戰術天賦的,能夠利用一些條件為自己創造優勢,會進攻別人的缺點。你會成長的很快的。”
“還有呢?”
……
交談中小李的手臂固定完成,不知道是否是真誠的力量,小李已經完全信賴這個集體,期待著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