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廢修為,其實也就是自毀丹田,一旦氣海丹田被毀,修為自然也就不複存在,而且這種毀滅乃是不可逆的。
在胡鴻的帶頭之下,胡家眾修士紛紛自廢修為,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是唯一能夠保住胡家香火的辦法,若是反抗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見所有人都已自廢修為,葉無天也就不再為難他們,畢竟以他們現在的狀況,必然會被寧家舍棄,如此一來,對自己也就構不成危險了。當然寧家的追殺那是不可避免的,因為自己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寧家的尊嚴。
葉無天的目光向這些胡家人掃了一眼,最後停留在了胡濤臉上。
“你們的命都可以保住,但是這個人必須死!”葉無天就像是地獄的判官似的,給胡濤判下了死刑。
胡鴻等人都是身子一顫,可是沒人去替胡濤求請,胡家走到這一步,都是拜他所賜,眾人心中難免對他心存怨恨。
面對葉無天那陰冷的目光,胡濤臉色蒼白如紙,他嘴唇顫栗,眼中充滿了恐懼,完全看不到以前那種囂張跋扈的姿態。
就在葉無天準備出手之際,胡彩兒突然橫跨一步擋在了胡濤身前,她含著淚向葉無天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堂哥吧。”
葉無天看著她,這個美麗的女人倒是有幾分吸引力,他向來見不得這般漂亮的女人在眼前哭泣,這些晶瑩的淚珠會讓他心軟,讓他失去自我,讓他迷失方向。
胡彩兒的淚水是充滿悲傷的,她並不怨恨眼前這個男人,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靜看了許久,葉無天長歎一口氣,不知是在歎息自己,還是在歎息眼前這個女人,又或者是她身後的胡濤。
收回目光,葉無天默然轉身離去,向著那片鬱鬱蔥蔥的山林走去。
看到葉無天離去,胡濤大松一口氣,緊繃的身子也疲軟下來。
然而,葉無天方才走出十余米,驀然回身,一枚銀針拋射而出。
“噗!~”
輕脆的聲響在胡濤腦袋上響起,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山谷中死一般寂靜,隱隱響起胡彩兒的飲泣之聲。
離開之時,葉無天留下了小黑,吩咐它暗中保護這些無辜的人,因為這些人修為都已廢,想要活著離開這片山嶺幾乎不太可能。
獨自一人離開了西崗絕地,回到雲崗,這座城市一如既往的熱鬧,大街上,巷子裡,飯館裡,人們都還在談論著昨日那場比武,那場驚世駭俗的戰鬥。
葉無天在街上走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這些人的目光中充滿崇拜和敬佩,對此,葉無天早已經麻木了。
下一站乃是龍虎堂,盡管葉無天和龍虎堂之間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但是他必須除掉這個潛在的危險。只有除掉龍虎堂,鳳舞閣才能穩坐雲崗,這樣不單單是為了林清雅,也是為了余沉魚,這個獻身於自己的女人。
看著葉無天踏入龍虎堂,街上的行人紛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起來。
“這小青年到龍虎堂來做什麽?”
“該不會是要剿滅龍虎堂吧?”
“很有這可能,若說這小青年和鳳舞閣是同一陣營的,那麽這龍虎堂的日子也差不多到頭了。”
“不單單是龍虎堂,你們聽說沒有?胡家昨晚一夜之間人去樓空,想必早就逃離雲崗了。”
“看來這一役最大的贏家還是鳳舞閣啊。”
“是啊,以後整個雲崗怕是得易主了。”
……
對雲崗來說,葉無天只是個短暫駐步的過客,然而,他的路過卻是掀起了一片風雲,改變了整個雲崗的局勢,在雲崗的史書中留下了深刻的一筆。
不管日後風雲將如何變幻,不管雲崗將如何改朝換代,縱是風雨千百年後,當後人翻開史書尋覓歷史的痕跡,總能翻過這樣的一頁,上面記載著這個神奇的青年,在此留下的神奇事跡。
龍虎堂內響起了打鬥聲,爆炸聲,轟轟雷鳴之聲,不過很快便消停了,這個年輕人就像之前進入時一樣,風輕雲淡地踏出了龍虎堂的大門,在一雙雙驚詫的目光之下,他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回到四海商會。
看到葉無天平安歸來,林清雅顯然格外喜悅。
不過得知葉無天明日要走後,她所有的喜悅都瞬間煙消雲散,臉上露出了依依不舍的情緒。
“阿天,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林清雅靠在了葉無天懷裡輕聲說道。
“嗯!”葉無天抱著這個柔軟的身軀應聲答應道。
旋即,他隨手取出了一顆佛光舍利。
佛光舍利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幽暗的房間。
“阿天,這是什麽呢?”林清雅眯著眼睛,一臉驚歎的看著葉無天手中那金燦燦的佛光舍利,問道。
“送給你的禮物。”葉無天說道。
“禮物?看起來好像很貴重的樣子。”林清雅吃驚道。
“張開嘴巴。”葉無天提醒道。
“張開嘴巴做什麽?”林清雅疑惑,她知道不知道這東西是拿來吃的。
葉無天笑了笑道:“照我說的做便是了。”
“哦!”林清雅答應了一聲,然後慢慢的張開了嘴。
葉無天手指一彈,佛光舍利便被彈進了林清雅喉嚨口,被她一個吞咽動作給吞下了肚子。
林清雅拍著胸口咳嗽了兩聲,不解地問道:“阿天,你怎麽把這東西丟我嘴裡呢?”
“本來就是吃的東西,對你會有好處的。”葉無天解釋道。
聽葉無天這麽說,林清雅也就放心下來。
這是葉無天留在雲崗的最後一夜,也是他第二次與林清雅同床共枕。兩人什麽都沒做,林清雅依偎在葉無天懷裡,跟他說了許多往事,說她母親的事,說她父親的事,說她小時候那些快樂的事。
葉無天靜靜聆聽著,這些事,以前她都不曾說起過。
趕到翌日清晨時分,天色微微泛亮,林清雅方才入睡,她睡得很恬靜,只是眼角殘留著淚痕。
葉無天輕輕的從床上爬起,靜靜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女人,許久,低下頭在她漂亮的臉蛋上輕輕的親了一口,然後下床,毅然朝門走去。
他還是決定不辭而別,因為他害怕自己看到林清雅的眼淚後,會舍不得離去。
然而他不知,就在他下床朝門走去的時候,床上的林清雅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看著那輕輕的合上門,她的淚水悄然滑落。
這是一個寧靜的早晨,東邊升起的朝陽灑下一片光輝,照射著整個雲崗,將街邊那些建築拖起了長長的身影。
晨風微微泛寒,從雲崗城南門的方向吹來,吹拂著葉無天身上那件黑色的鬥篷,將他那壓過鼻梁的兜帽時而掀起,時而垂下。
因為城南門外是一片遼闊的草原,所以從那邊吹來的風都夾雜著青草和泥土的芳香。這種味道讓人感覺到清新自然,渾身舒爽,讓那些準備踏上征途的旅人精神抖擻,為那些風塵仆仆的歸客拂去一路上的風塵和疲憊。
雖然時候還早,但街上已經來來往往行走著不少旅團,街道兩旁的旅館也都早早開門了,因為住店的旅客們將要趁早踏上征途。
行人們都安安靜靜地走著,他們沒有喧嘩擾嚷,也沒有嬉戲打鬧,他們沒有打破這清晨的寧靜,沒有攪擾這座仍然泛著朦朧睡意的城市。
葉無天一路問了幾個行人,最後在靠近雲崗城南門的一處角落,找到了雲崗城的城南驛站,他不想徒步前往天塗,因為從雲崗到天塗徒步行走的話,至少得兩天的時間。
原本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前往雷劫山苦修,可是考慮到大般涅盤經突破在即,所以他還是決定先前往天塗尋找裂魂冥果,等大般涅盤經進階到小涅盤境後,再去雷劫山修練。
當然,前往天塗還是存在很大風險的,寧家的人應該會在明天趕到雲崗,葉無天很清楚,他們決然不會輕易饒恕自己。因為自己踐踏了他們的尊嚴,對於寧家這樣聲名顯赫的大家族來說,尊嚴要高於一切。
此次前往天塗的主要目的是收集裂魂冥果,為了低調行事,他打算時時刻刻穿著這件鬥篷,帶著這個兜帽,再加上有隱息戒隱藏修為,這樣一來,也就不用擔心寧家的追殺了。
原本葉無天是打算留下小黑保護林清雅,可後來考慮到林清雅有鳳舞閣的保護應該不會遇上危險,而自己此行必是危險重重,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帶上小黑。不過,為了防止身份暴露,小黑必須得時刻藏在兜裡。
驛站門口人來人往, 大多數旅團都會選擇以車代步,這樣即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又能減少途中的疲憊。
驛站裡大部分都是馬車,畢竟那種踏風獸只有一些大勢力才飼養的起,在這種普通的驛站裡自然是看不到的。
因為天塗是距離雲崗最近的大城,所以,這裡的馬車大部分都是前往天塗的。
一走進驛站便聽到一些車夫正在大聲吆喝,招攬生意。
“前往天塗城北,價格實惠,人滿就走!”
“汗血寶馬,日行千裡,保證天黑之前抵達天塗!”
“天塗的趕緊來,只差兩個名額了。”
“天塗城北再來一人!馬上起程!”
……
葉無天不假思索的朝著那輛隻缺一人的馬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