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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1】坑死帶b爾傻

　中財委重工業處處長沈鴻的手有些顫抖，他緊緊地握住身邊的老夥計，重工業部計劃司司長兼鞍鋼高爐組裝任務總工程師徐馳的手。

　徐馳的手瘦而乾燥，他握住沈鴻的手，鎮定的道:“你抖啥呀?咱們拚了都快半年了，這都已經點火了，還有啥可怕的。

　沈鴻按捺住心頭的激動，把鼻梁上的黃色酚醛塑料眼鏡向上推了推，回道:“老徐，你說，萬一達不到設備的產能標準怎辦?”

　徐馳那深深陷在眼窩子裡的雙目圓睜，不高興的道:“老夥計，你怎淨說這晦氣的，咱們是按照安裝標準施工的，所有安裝工序完成後都有超聲波探傷儀反覆檢查過的，怎會達不到產能標準！”

　沈鴻裂開嘴笑道:“是，是，你看我這烏鴉嘴，你說的是！一定能成！一定能成！”

　終於，萬眾矚目的出鋼時刻終於來了，隨著高爐的閥門被打開，嘩嘩流淌的鐵流從三人合抱粗細的下注口不斷地注入下邊承接著的巨大鋼水包中，兩人高的巨大鋼水包轉眼間就被傾注滿了金紅色的鐵流。車間裡鋼水包附近的四下裡濺落出一地的鋼渣。

　“嘩！……”圍觀的人們猶如沸騰一般瘋狂的歡呼鼓掌起來！

　“新中國萬歲！”

　“鞍鋼萬歲！”

　“供產黨萬歲！”

　“主席萬歲！”

　各種口號此起彼伏的響徹車間。

　廠長邵向華激動地小跑出來叫道:“同志們！這第一包鋼水成功出爐啦！從現在起，咱們就要日夜奮戰！一定要在年底前，完成中央關於一百萬噸鐵，一百萬噸鋼的雙百任務！

　同志們！有沒有信心啊！“

　“有！”人群山呼海嘯一般發自肺腑的呐喊道。

　伴隨著牽引機的轟鳴，鋼水包被從注入口拖出，四個穿著隔熱服的鋼鐵工人立刻上前，將門吊起重機的掛鉤掛上鋼水包的耳朵。門吊起重機將鋼水包輕松吊起，運往長長一眼望不見頭的車間另一側，準備澆注進精煉轉爐中進一步精煉……

　此刻小強正在空軍301號客機上，陪同總理前往鞍山，為鞍鋼的五聯5000立方高爐順利點火出鋼前去慰問，致以來黨中央、政務院、全國人民的祝賀。

　總理坐在小強對面，一邊看著手裡的文件，一邊問道:“小強，你現在手頭資金緊不緊。”

　小強算了一下道:“目前帳面上還有516億資金，另外，還有20噸藍寶石沒有出手抵押，總理，錢暫時還是夠用得。”

　總理點點頭道:“我已經通知稼祥同志和蘇聯洽談換購了，爭取能夠用布料換取蘇聯的鑽石和黃金。小強，你說2011的姑娘們個個都喜歡戴鑽戒?”

　小強笑道:“嗯，總理您是沒見著戴比爾斯的宣傳，簡直是鋪天蓋地啊，把一個碳結晶體硬是吹成了愛情的象征，啥”愛情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鬧的姑娘們暈頭專向，仿佛結婚時不戴上一個鑽戒，就沒了體面，臉上無光。”

　總理聞言，不由得放下手中那厚厚一疊重工業部遞上來的關於全國大規模新建小鋼鐵企業的計劃書，他老人家濃眉一揚，驚訝的道:“那金戒指呢?金戒指不好嗎?”

　小強道:“這可說來話長，要說那戴比爾斯，可是一家超級跨國公司，超級卡特爾，他幾乎壟斷了全球的鑽石富礦，也就是說，只要是儲量稍好的礦源，戴比爾斯都想方設法直接控制到自己手裡，或者間接控制在相關利益方的手裡。他在完成壟斷之後，就開始想著法子給鑽石增加附加值了。說得好聽些是廣告宣傳，其實歸根到底，就是不斷用各種報紙雜志、電影、電台、明星代言和影視節目出鏡來給人洗腦。”

　總理疑惑道:“老百姓又不是傻子，怎麽會聽他的?小強你不是說要引進一套高溫高壓製取人造金剛石的生產線嗎?這人造金剛石一出來，那這天然金剛石的最後一點工業用途也消失了，鑽石礦據我了解，也不是什麽稀缺礦產，2011怎麽會賣的這樣貴?中國居然一年要在珠寶鑽石上花57億美元來進口?！”

　小強道:“就是因為壟斷啊。戴比爾斯完成壟斷之後，就能控制供應端，每年向市場供應多少天然金剛石基本上是由他一家說了算的。要是控制不了供應端，那市場上的鑽石價格可就真的變成比石頭還便宜了。另外，戴比爾斯還要不斷向大眾灌輸鑽石與浪漫愛情的聯系，花錢做有償新聞，著力描述名人們送給愛人的鑽石大小。由於英國在鑽石上的壟斷利益，女王和皇室也把在公眾場合佩戴的珠寶換成了以鑽石為主打。戴比爾斯的這種手段一用出來，僅僅三年就把美國市場銷量提高了55%！等到1947年，戴比爾斯開始向著消費心理學研究領域進軍，不斷用各種宣傳手段強化公眾對於鑽石的概念認知，他們甚至安排講師去全國的高中，在學生團體、班級、非正式會議上公開演講，內容全部圍繞鑽石訂婚戒指，死死的抓住“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這句口號不放，拚命洗腦。”

　總理苦笑道:“這個戴比爾斯倒是苦心積慮啊，為了培育一個市場，花了這樣大的心血。那小強你說，這鑽石到底能不能保值呢?”

　小強笑道:“鑽石的價值其實還不如紅寶石、藍寶石等各種稀有寶石，這種碳結晶事實上並不是什麽“恆久遠”的東西，鑽石也會被刮花、損傷、掉色、氧化變黃，想要品相完好的長期保存是很不容易實現的，可要是不這樣宣傳，誰會花錢買一個劃玻璃用的破石頭戴著啊！總之，戴比爾斯就是通過各種顯性和隱性廣告以及公關活動來反反覆複倡導——只有鑽石才是任何地方都通用和認可的定親信物。這種廣告投入，除非戴比爾斯滅亡，不然永遠不會停止。這是一家離了宣傳就活不下去的超級卡特爾。

　至於說到保值，1970年倫敦一家消費品雜志做了一個實驗，用400鎊買了兩顆0.5克拉的寶石級鑽石，封存在保險箱裡九年，這九年裡，英國的通貨膨脹達到年均25%！按照保值要求，鑽石的市價起碼要追的上通脹才對，也就是說起碼應該賣個3000鎊才能保值，可是市價最終隻賣了500鎊。

　至於買了鑽石戒指想要原價脫手，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基本上當年買，當年賣，回收價格不高於原價30%。那些著名的珠寶商更是根本不願意回收，主要是覺得，開出低價後對顧客是一種羞辱，還不如直接拒絕來的妥當。唯獨能夠保值的，只有那些真正稀有的、切割後達到幾十克拉的超級大鑽石。”

　總理何等精明，此刻聽完小強的介紹，已經徹底明白了鑽石在2011是個什麽東西，他笑道:“那咱們可是要沾一沾戴比爾斯的光嘍，中國一年能進口57億美金的鑽石，咱們少賣點，低價出手賣個一半沒問題吧?”

　小強笑道:“蘇聯在50年代末也就是最近才發現了西伯利亞的鑽石礦，並且正在拚命開采，戴比爾斯給蘇聯的提議是一起控制鑽石價格，可是蘇聯私底下根本不管這麽多，產量一直在難以置信的增長，這樣下去眼看著就要把鑽石打成白菜價，可把戴比爾斯氣的半死。

　最終，戴比爾斯改變了態度，全面斷絕同蘇聯的鑽石貿易，西方珠寶商全面停止從蘇聯買鑽石。他們還給蘇聯鑽石扣帽子，硬說蘇聯的鑽石不是鑽石，是另一種金剛石，實在笑死人。不過蘇聯一旦不能向西方出貨，倒是能便宜了我們。”

　總理問道:“小強你說的直觀點，57億美金的鑽石有多少噸?”

　小強笑道:“大約500多公斤，一輛卡車就能拉走。咱們既然要換錢，就直接用市價的三成出貨，戴比爾斯無論如何也不會用這個價格傾銷的。我估計，不出兩年，國內的鑽石市場就會被我們佔領一半。

　不過這個價格也算合理，因為戴比爾斯現在一直在拚命鼓吹鑽石證書認證，希望借此加強壟斷。向大家灌輸“沒有國外證書認證的鑽石都是假貨”的理念。咱們的鑽石拿去之後，戴比爾斯肯定是死也不會讓他手下的“國際權威珠寶認證機構”給咱們認證證書的，不過好在咱們國內市場倒也不吃這一壺，各個小珠寶店原石貨源的來路很雜，都是用的國內認證證書，照樣賣的很火。

　鑽石這一行業水太深，雖說淨度、顏色、切工都有級別。可是像vs級和vvs級之間的差距根本沒有明顯的界限，即使是專業級別的鑒別師配合特殊工具也不能很好的分清，這裡的價格差了十萬八千裡，完全是憑著戴比爾斯一張嘴在說，他說啥就是啥。

　還有那顏色，原本彩鑽的價值是低於透明鑽石的，一開始，很多人都不願意要因為摻有雜質而生成的彩鑽，可你不能讓戴比爾斯捂著一堆沒用的雜質石頭啊?於是戴比爾斯又把彩鑽說成稀有物種，還把顏色做了分類，規定啥顏色是最純正，反正標準是他定的，真要放在一起比較，誰能說明白為啥這個顏色深淺是正正好好的最純?至於各個銷售商更是全靠一張嘴過日子，深淺兩個顏色，這家店說深得純，那家店就說淺的純。

　再說切工，一克拉和99分得鑽石別看重量只差一分，可價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是克拉鑽一個是非克拉鑽，鑽石從業者才不會這麽傻，跟自己的錢過不去，所以切割時絕不會因為避免有瑕疵而把克拉鑽切成非卡拉鑽，你要問瑕疵怎麽辦?這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我不告訴你你也看不出。第二種是用激光把瑕疵打掉後再填充同樣折射率的透明物質，同樣，你還是看不出來。再說了，橫豎這些消費者是想買個石頭裝b，何必在乎這些。

　所以，所謂天然，所謂品級，所謂認證，所謂恆久遠，都不過是鑽石這門生意的噱頭，掙錢是戴比爾斯裸的唯一硬道理！

　戴比如果把鑽石當成工藝品來賺錢不是罪過，可要是當成保值珠寶賣的比真正保值的黃金還貴，賺的這樣多，就實在有點下手太黑了。不過一碼歸一碼，既然是生意，咱們把人家說穿了也有點不厚道，還是大家一起發財的好。”

　總理笑道:“那好！咱們就先搞他一卡車！小強你估計，蘇聯500公斤鑽石能開什麽價?”

　小強笑道:“按照咱們1950目前的市價，切割好的鑽石大約在3000萬美金上下，原石價格大約是低於切割價的30%。也就是大約1000萬美金。

　而戴比爾斯給蘇聯人的合同可是限量收購的，不是有多少要多少。所以既然我們肯要，對於蘇聯來說那是屬於意外之財，他們無論如何也願意敞開了供應的。

　蘇聯的鑽石大多是0.5克拉左右的，正好是2011賣的最多的百姓階層消費的大小。不過我們也要大的，越大越來錢，還有彩鑽，也是來者不拒。

　反正啊，總理您別管大小，盡量收購吧，咱們通吃下來，估計憑我們和蘇聯的關系，我看肯定能拿個便宜價格。”

　總理欣慰的道:“這下總算是又有了個掙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