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一行突圍而去的第六天,薑鳴騎在頭碩大的野豬背部,隨著一支精銳在往南疆腹地前進。
整個南疆在十萬大山深處被一條南北走向的大裂谷一分為二,很多地區眼睛所見的直線距離不足千米,但你要過到對面就不得不繞上幾天幾夜的遠路。
熟知南疆地形的本地人憑著過硬的地理印象在原本不可能出現的近道之中飛速前行,他們的行進路線就像一把杓子,杓尖處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薑鳴在這段時間裡已經逐漸將心態調整,甚至在孟卓提出要為他分配坐騎的時候他還有心思憑借自己的本事捕捉了頭野豬輕微馴化。
一開始薑鳴不是很理解為什麽要給自己配坐騎,畢竟孟珂一行也不是十分富裕,大部分精銳士兵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有牲口代步。
直到這群南疆精銳甩開腿奔跑他才知道人家不是優待他,主要是不給他配坐騎那是真跟不上。
三國演義當中有一段諸葛亮七擒七縱孟獲的故事曾經有描述過南蠻戰士在瘴氣叢林之中出入不僅不受瘴氣毒霧影響,而且面對複雜難行的山路如履平地。
但是大雍世界對如履平地可能有自己的看法,薑鳴在不暴露自己武功的情況下可能就真只是個弟弟。
這群人一旦快起來之後簡直違背了人類的生理結構,就像猴子無法長時間站立行走,那樣會讓它們感到不適一樣,普通人類也無法像其他靈長類動物一樣通過四肢協調來完成高速移動。
可是,這一刻偉大的南疆兄弟們就做到了,他們可以背著沉重的武器和各種裝備借用雙手在林間切換道路或者變向,他們的腳掌在溜化的巨石上像是有吸附性一樣堅定。
講道理,騎乘野豬除了在耐力方面要稍微強過這些人,薑鳴真不明白到底誰才應該被稱為野獸。
隨著嘩啦啦的響聲越來越清晰,這一行人終於是走到了一條不小的河流下遊,薑鳴通過上遊時不時還能飄下一些布料之類的東西判斷,接下來只需要順流而上就可以收獲到勝利的果實。
在薑鳴發現上流飄下來的衣物殘片同時,孟卓也閉上眼似乎在聆聽什麽聲音,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一會兒就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孟卓從河畔的柳樹上摘下一片鮮嫩的柳葉放在唇邊,輕微聲響從單薄的葉片上發出,一頭通體雪白水牛從不知哪裡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薑鳴趁機仔細打量著這頭白牛,體型有普通水牛的兩倍大小,不似一般家養水牛一般肥碩,倒像是個四方形的肌肉盒子,眼睛上有一層黑色的蓋膜,從蓋膜往下看,那雙眼睛應該是血紅色的。
這頭重量起碼有四噸開外的蠻荒巨獸碩大的蹄子跺在河邊的鵝卵石上卻不發出一絲聲響,在孟卓召喚後走到她身邊便不再動彈,只是十分人性化地歪著頭看了看薑鳴,像是露出了一秒笑容。
薑鳴看著這頭水牛詭異的笑容,隻覺得全身寒毛立直,還好這種感覺隨著水牛隨意一瞥轉移視線後就隨之消失,不然薑鳴感覺自己就要被這笑容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