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冬青扔下一句話,隨即便背著一個旅行包,大步流星的向對面的垃圾站走去。
陸宗浩見於冬青仍在賣關子,猶豫片刻,也打開手槍保險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過了早間收垃圾的時段,臭氣熏天的垃圾站內空無一人。
於冬青的目標很明確,繞開倉庫裡堆積如山的垃圾袋,對陸宗浩說道:“陳明哲的主要生意之一,就是地下賭場,他在本島聚賭,有三成收益需要上交社團,所以偷著把生意挪到了這邊。”
陸宗浩跟在於冬青身邊,有些詫異問道:“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於冬青側目道:“你該不會以為,我這幾天真的都在玩女人吧?這賭場流水不小,乾一票,收益你我四六開,怎麽樣?”
陸宗浩聽聞他要搶劫,提醒道:“油麻地警署可就在這條街上!”
“陳明哲將賭場開在這條街,是為了燈下黑!我敢搶他,同樣是富貴險中求,我賭他事後不敢報警!”
於冬青說話間,已經走到通往後院的鐵門前方,抬腿就是一腳。
“咣!”
鐵門應聲彈開,後院正坐在樹下抽煙的青年被嚇了一跳,看到頭戴匪帽的於冬青,第一反應就是去拿身邊的刀。
於冬青舉槍指著青年的眉心,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動一下,送你去見你太奶!”
青年看著黑洞洞的槍口,頓時把手舉起了來:“大哥,別開槍!”
“嘭!”
陸宗浩隨即上前,一腳踹在青年的側臉上,讓其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後院的平房中人聲鼎沸,所有賭徒們的視線都盯在賭桌上。
“頂頂頂……成了!”
一名賭徒看到桌邊上翻開的撲克牌,發出一聲興奮的嚎叫:“終於他媽的翻身了……阿榮,給我拿一包三五香煙!”
“好嘞!”
躺在後面沙發上伺候局的青年聞言,丟掉手裡的鹹濕漫畫,剛站起身,就看見兩名戴著匪帽的陌生人走進房間,當即一愣:“你們是什麽人?”
“砰!”
於冬青一句廢話沒有,對著青年腿上就是一槍。
“臥槽!”
“快跑!”
“……!”
賭徒們被槍聲嚇到,屋裡瞬間亂了套。
“砰砰砰!”
於冬青對著天花板連開三槍,咆哮道:“我今天來這裡,隻為謀財,不想害命!所有人抱頭蹲好,誰再敢亂跑,子彈不長眼睛!”
這房間本就只有一處出口,賭徒和看場的小弟們看到兩人手裡的槍,隻得乖乖就范。
於冬青舉槍指著人群,將背包丟給了陸宗浩:“收錢!”
陸宗浩在進門之前才知道此行的目的,生怕拖延下去會出現意外,拎著旅行包走到桌邊,開始將成堆的現金往裡裝。
他余光瞥見一個人正在偷偷抓起桌上的現金往懷裡揣,走過去將旅行包遞到了那人面前:“拿出來!”
那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大哥,你叫我拿什麽?”
陸宗浩單手拎著旅行包,直接把槍抵在了那人頭上,同時高聲喊道:“我隻給你們一次機會,把身上的錢全交出來,你們交完錢我會搜身,讓我把錢搜出來的,後果自負!”
幾名藏錢的賭徒聽到陸宗浩喊話,又看了一眼中槍倒地的阿榮,全都將藏在身上的錢掏出來,扔進了旅行包裡。
陸宗浩收完錢,用槍指著眾人,緩緩後退到於冬青身邊:“可以了。”
於冬青點點頭,在旅行包側面的小包裡抽出一個裝滿液體的塑料瓶,丟給了蹲在角落的幾名馬仔:“這東西是給你們老板的禮物,記得轉交給他!”
話音落,
兩人退出房間,於冬青在外面用一根鋼管將門把手卡住,兩人隨即揚長而去。……
陸宗浩開著於冬青還沒掛牌子的奔馳,一路飆到大角咀的公眾碼頭附近,這才在一條沿海的路邊停下來,扯掉了匪帽和手套。
“本以為今天能乾一票大的,沒想到才拿到了一百多萬,看來是咱們下手太早了,大魚還沒到。”
於冬青拿起旅行包大致清點了一下,隨後拿出打著捆的三十萬,還有一大把現金遞給了陸宗浩:“這些歸你。”
陸宗浩接過錢,用匪帽將手套和槍械裝在裡面,隨後對於冬青比劃了一下:“你的槍傷了人,萬一垃圾場那邊被警方注意到,他們一定會驗彈道,紹爾38式太冷門,這兩把槍都得扔掉,不能再使用了。”
於冬青退下彈匣,把手槍扔進了匪帽當中:“看起來,你似乎對搶劫很有經驗。”
“我對刑偵比較感興趣,看書學來的。”
陸宗浩打開車窗,將裝著兩把槍的匪帽拋入大海:“下次再有這種事,你應該提前跟我打個招呼,今天這事你準備的太糙了,甚至連車都沒換。”
“我是古惑仔,不是搶劫犯,你還指望我乾多少次?我今天搶陳明哲的場子,並不是為了錢,而是毀掉他的名聲,事情傳出去之後,短期內他的博彩生意一定會受到影響。”
於冬青邏輯清晰的回應道:“陳明哲已經在外面混了這麽多年,不論是人力還是財力,都要強過我,不把他來錢的渠道斬斷,我一個剛從監獄裡出來的人,拿什麽跟他拚?”
陸宗浩不置可否:“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於冬青活動了一下脖子:“白粉強丟掉的地盤中,收益最高的就是你的地街,我準備去地街插旗,先將油麻地果欄奪回來!”
……
陸宗浩刺在陳明哲腿上的一刀,傷到了他的肌腱,按照醫生的建議,他至少需要臥床半個月,才能進行簡單的運動。
正如於冬青所說,地下賭場是陳明哲重要的經濟來源,所以他在聽說上海街的賭場出問題之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最近這段時間,陳明哲崛起的勢頭很猛,不僅取代鴻飛成為了灣仔的話事人,而且還拿下了油麻地以北的地盤。
如今他的事業重心全都放在穩固油麻地的地盤上,為了防止後院起火,鴻飛的舊部他一個沒動,並且在散財邀買人心。
正因為花銷太大,所以陳明哲才想著悄悄將賭場挪到油麻地來,以此避開需要上交社團的抽成, 沒想到這邊的生意才支上兩天,就被人掃了場子。
垃圾站辦公室內,負責賭場業務的馬仔看著臉色鐵青的陳明哲,一臉自責:“哲哥,我們的賭場剛開兩天,客人都是把車停在遠處,由我們統一接過來的,被人搶劫,絕對是賭客裡有內鬼!你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把這個混蛋給查出來!”
“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我們的場子已經被人搶了,如果再去調查賭客,這生意以後還做不做了?”
陳明哲臉色鐵青:“你統計一下那些賭客都被搶了多少錢,只要數目大致能對得上,就把錢賠給他們,另外這邊的場子也暫時停了吧……對了,這裡響槍之後,警察來過沒有?”
“有巡邏的軍裝警來問過,我說裡面的動靜是因為工人們在修機器,把他們打發走了。”
馬仔回答完問題,指著桌上的瓶子說道:“哲哥,這東西是劫匪走的時候留下的,說讓我們轉交給你。”
“給我的?”
陳明哲拿起塑料瓶看了一眼,發現液體中泡著一個卷起來的紙條,擰開瓶蓋向桌上倒了一點,確認裡面不是腐蝕性液體,這才用手作為過濾,將裡面的紙條倒了出來。
五秒鍾後,陳明哲甩了甩濕漉漉的手掌,將紙條攤開之後,氣的臉色鐵青,連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艸你媽!被我抓到這兩個劫匪,我刨他祖墳!”
馬仔看見老大如此憤怒,忍不住探頭瞥了一眼。
巴掌大的紙條上,隻歪歪扭扭的寫了四個字:瓶裡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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