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宗浩的一套組合拳,直接將花蟹打至昏迷。
在信義安門徒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中,碼幫的人抬著花蟹,灰溜溜的撤出了廣東道。
街尾處的麵包車內,趕來支援的張雄看見信義安的人湧入廣東道堂口,對著操作台猛砸了一拳,隨後拿起大哥大撥通了陳明哲的電話號碼:“大哥,油麻地這邊的情況不對,廣東道的旗被拔了,我的堂口也遭遇了襲擊,恐怕佬榮那邊也被針對了!”
陳明哲坐在前往油麻地的車內,猛地坐直了身體:“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三處堂口,全他媽給我丟了?”
張雄做了個深呼吸,聲音低微的開口道:“今天晚上的情況太亂了,我們都被對方的人給耍了!我親眼看到花蟹被陸宗浩擊倒,被抬出了廣東道。”
“陸宗浩?”
陳明哲聽到這個名字,雙目幾欲噴出火來:“你給我盯緊他,今晚我要親手乾掉他,為阿威復仇!”
通話結束後,陳明哲臉色鐵青的拿起了對講機:“所有車輛都給我提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廣東道,今晚誰能乾掉陸宗浩,我讓他做灣仔的紅棍,給他兩條街!”
“鈴鈴鈴!”
話音剛落,陳明哲的大哥大便響起鈴聲,他剛按下接聽,一道吼聲便傳了出來:“哲哥,灣仔這邊的堂口出事了,利東街的張新聯合汕頭街的瘋狗志,率領大批人馬進攻灣仔堂口,放話要在灣仔插旗,還說要乾掉你,替他大哥鴻飛報仇!”
“你說什麽?”
陳明哲聽到這話,感覺頭都大了:“這王八蛋收了我那麽多錢,竟然會選擇在這時候反水?”
“哲哥,灣仔這邊的兄弟,大多都是鴻飛的舊部,如今張新親自帶頭反你,其他街的老大都在保持觀望態度,雖然沒有跟張新一起造反,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支援堂口!”
對方聲音顫抖的繼續說道:“如今堂口所在的那條街,已經被張新的人給圍了,恐怕裡面的兄弟,根本就守不住!”
“媽的!我當時就不該心軟,把鴻飛的人全部斬草除根!”
陳明哲喝罵間,一邊讓司機往回開,一邊撥通了柯志雄的電話號碼:“柯先生,灣仔出現了變故,鴻飛的那些舊部準備反我,我人手有限,很難鎮壓他們,這件事您得幫我……”
……
廣東道堂口內,陸宗浩點燃三支清香,插在了關二爺面前的香爐當中,隨後撥通了於冬青的電話號碼。
於冬青的聲音很快從聽筒內傳了出來:“哈嘍!”
“我這邊的事情辦妥了,廣東道和地街的堂口都拿下了。”
陸宗浩把話說完,繼續道:“你那邊的事情辦得如何?”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原本我還在擔心,你今晚如果不能拿下地街,我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於冬青得知陸宗浩得手,語氣變得格外放松:“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話,陳明哲現在已經掉頭回灣仔了,你如果還有精力,可以把上海街也打下來!”
“圍師必闕,我們得給碼幫的人留活路,現在被我佔領這兩條街的人馬無處可去,應該都在向上海街集合。”
陸宗浩謹慎的回應道:“這裡是他們在油麻地最後的地盤,如果硬搶的話,會造成很大傷亡,只能慢慢蠶食。我打下地盤靠的是出其不意,以咱們的人手,想守住會很難。最主要的是,油麻地警署就在上海街,我們把動靜鬧太大,不好收場。”
港島的古惑仔雖然多,
但並不是所有對戰,都是動輒上百人的。 之前陳明哲和白粉強談判,雙方能叫來數百人,因為兩人都是地區大哥。
如今油麻地的三個碼幫堂口能有二百多人,也是因為陳明哲怕信義安報復。
如果換在平時,每條街的老大能在半小時內叫來二三十人,就已經很牛逼了。
原因很簡單,養兄弟是需要錢的。
以陸宗浩的地街為例,每個月能收八十萬保護費,其中四十萬要上交公司總部。
剩下的四十萬當中,有七成要上交堂主。
最終能落在陸宗浩手中的,就只有十二萬。
按照每名小弟每月兩千零花錢的標準,養三十名固定小弟至少需要六萬塊。
一旦發生衝突時,再花點醫藥費和保釋金,還有大家平時的吃吃喝喝,他搞不好是要賠錢的。
就像是今天這種情況,陸宗浩叫來的二百人,每人領五百人頭費,每天的費用打底就是十萬。
再加上買煙、買水、吃飯、療傷、保釋金,輕松就奔二十萬去了。
爭奪堂口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決定勝負的事情,而他和於冬青兩人,都沒有打持久戰的財力。
“這話也對,我們能多拿回一條街,已經是意外之喜,這麽快收拾掉碼幫,上面的人很難看見咱們的價值,也容易逼得陳明哲狗急跳牆,給他留條底褲,他反而會失去背水一戰的勇氣。”
於冬青很聽勸的答應下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我會拖住陳明哲,讓他沒有多余的精力把咱們拿下的地盤奪回去。”
……
位於東一區的荷蘭,時差比港島晚了七個小時,此刻已經是清晨六點。
這個國家因為海拔較低,需要風車來調節水源,所以風車數目眾多,被稱為風車之國。
在八十年代,這裡也被稱為古惑仔的天堂。
如今的荷蘭政策法令還不算健全,警務部門作風散漫,是許多國際犯罪集團的根據地,毒品走私、軍火貿易等活動屢禁不絕。
甚至於在這個地方,毒品都是合法化的,但是要由政府進行注射,官方收費。
直到九十年代的另一任領.導人上任,這種混亂的情況才得以遏止。
也正是因為這種烏煙瘴氣的社會環境,港島的社團們也都會在這裡發展堂口,用來拓展國際業務。
荷蘭中部城市烏得勒支,一座位於河邊的二層小樓內,於冬青正坐在桌邊用刀叉品嘗著牛排。
在他對面,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少婦,抱著一對四五歲模樣的龍鳳胎,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恐懼。
“鈴鈴鈴!”
幾分鍾後,桌上的電話響起,於冬青嚼著牛排拿起了聽筒:“喂?”
電話對面,灣仔利東街扛把子張新的聲音傳了出來:“於冬青,我老婆孩子呢?”
“放心啦,大家都是拜關二爺的,我說了不會傷害他們,就一定不會食言的。”
於冬青頓了一下:“前提是你得乖乖聽話,把答應我的事情給做到位。”
張新強忍著罵娘的衝動回應道:“灣仔的堂口,我已經打下來了!讓我老婆跟我說句話!”
於冬青莞爾一笑, 對少婦比劃了一下聽筒:“阿嫂,新哥要跟你通話。”
少婦看著於冬青面前放著的手槍,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帶著哭腔開口道:“老公……”
一分鍾後,少婦掛斷電話,淚流滿面的看著於冬青:“你究竟在讓我老公替你做什麽事情?他會有危險嗎?”
“危險?出來混的人,有哪個是不危險的,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住的豪宅,用的奢侈品都是怎麽來的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
於冬青將最後一塊牛排填進嘴裡,拿著槍起身:“我訂了今天一早的機票回港島,接下來的幾天,我在這邊的朋友會照顧你們娘仨,為了孩子好,千萬別跟他們起衝突。”
少婦嘴唇顫抖的看著於冬青:“我……還能見到我老公嗎?”
於冬青看了一眼少婦身邊的兩個孩子:“如果他能按照我的計劃,扛住一個月的話,或許你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
灣仔堂口。
丁大力看著闖進門內的張新,握緊拳頭讓自己保持著鎮定:“張新,你他媽的不要亂來,我大哥可是震山虎陳明哲!你在這裡撒野,等哲哥回來,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去你媽的!陳明哲同門相殘,害我大哥鴻飛,我與他勢不兩立!今天我就先送你撲街,生祭我大哥亡靈!”
張新暴喝一聲,當著眾多兄弟的面衝上去,一刀捅進丁大力胸口,粗暴的將其釘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