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妃兒小姐,在下才疏學淺,屬實是名不副實,沒有什麽作品可以拿得出手。”
顧瀾無比認真的推脫。
不過看著這個蕭花魁,他內心有些疑惑...怎麽總感覺這個女人好像知道些什麽?
他乾脆的說辭,讓蕭妃兒徹底噎得說不出話來!
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原來一個對你不感興趣的男人,拒絕起來是可以這樣的無情!
你明明寫了那麽多話本,我都願意讓你玩,你都不願意拿出來......
“陛下的眼光果真是沒有問題的,是我多慮了。”
蕭妃兒咬著唇,暗暗對自己說,這下就可以放心了。
可沒來由的,心裡還是一陣失落。
這時!
顧瀾見她興致低了,便施施然起身:“既然妃兒小姐沒事了,那在下就告辭...”
啪嗒!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
顧瀾懷中一本書掉出來落到地上。
赫然便是他這兩日尚未寫完的《詩詞三百首》!
好尷尬啊...
香閣中寂靜無比!
蕭妃兒:“......”
她如水的眸子驚奇看向顧瀾,有點不敢相信...這家夥有好東西是真藏啊,真的一點和自己裝嗶的欲望都沒有嗎?
這麽些年來,她心裡第一次有種沮喪感!
不過蕭妃兒看著那本裝訂精致的詩詞,想到顧瀾能寫出那麽好看的話本...心裡又不爭氣的有些癢!
這裡面都是顧瀾寫的詩。
若是真如柳葉熙所言是千古名句,那能看一眼也好啊!
“咳咳...”
顧瀾默默撿起,裝作無事發生的重新塞回懷中。
蕭妃兒忍不住了:“顧公子,這書...奴家能看一看嗎?”
面對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顧瀾直接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妃兒小姐,這些都是在下寫給娘子的。”
好果斷,又是無情拒絕!
蕭妃兒心裡一陣酸溜溜的感覺,卻也隻得收回手,歎了口氣。
“是奴冒昧了,公子慢走。”
顧瀾點了點頭,沒有讓蘭姑娘送自己,而是請求從香閣的後門出去,不走經妙音閣來時的一角了。
若是被那些人圍住,肯定要盤問一下在裡面做了什麽。
如果顧瀾說實話,進了蕭妃兒的閨房卻只是聽了聽曲子,必然要被人懷疑不正常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早點回客棧,明日早些去商行兌地契才是正事。
...
顧瀾走後,蕭妃兒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浮凸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來到靠近外窗這邊。
“蘭兒,待會兒照舊遣散樓下的酒客即可,若是媽媽來問,就說我身子不舒服已經睡下了。”
蕭妃兒囑咐道。
“是。”
蘭姑娘乖巧應聲。
蕭妃兒隱匿身形,望著散落著些許月光的夜空,輾轉身法,一個燕子穿雲便消失而去。
她去往的方向,正是宮城。
這一幕若是被妙音閣裡的其他人看到,必然會大為吃驚。
畢竟誰又能想到,平日裡嬌滴滴的京城第一美人,竟然也是先天境的高手呢?
...
一樓。
酒席還未散去。
眾人在琴聲停息後的等待中,張望三樓香閣的次數越發頻繁。
其中幾個公子哥兒喝的都已經快不行了,還是不肯走,說今晚非要看著顧瀾從蕭花魁房中出來!
“我就不信了,妃兒小姐今晚真的要第一次留男人過夜!?”
“哇!!我夢中情人啊,今晚真的就要被玷汙了...為什麽!?”
“...”
借酒澆愁愁更愁!
他們想著,
還不如是被武淵得逞了呢,至少是個比他們有錢的勳貴子弟。而一旁的廊州舉人們嫉妒之情也差不到哪去!
同為廊州布衣出身,人家來京城第一晚就能睡花魁,他們卻差點被京城的跋扈少將軍打...
太不公平了!
一桌子人,愣是盯著香閣的門,又喝了兩個時辰。
只有魏直心態還算好。
畢竟他一沒錢二沒文化,有自知之明,此刻還在不時的勸著大家都回去。
月懸正中時。
蘭姑娘下來清場子,看見一個個書生、公子都爛醉在桌上,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群酸儒紈絝,跟方才的公子可差太遠了!
她不動聲色,對唯一還清醒的魏直說:“顧瀾公子怕他們糾纏,就先回去了,讓我給魏大人說一聲。”
蘭姑娘是蕭花魁的侍女,對於她這聲大人,魏直身為小小的街使官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他掃了眼桌上癱倒的這些舉子,連忙起身笑道:“哦,顧兄弟回去了便好,能理解!”
“魏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蘭姑娘招了招手,讓妙音閣的下人們幫著把這些醉酒的家夥送回去。
......
宮城中!
沉寂了一年余的養心殿,今夜忽然亮起了燭光。
這裡是女帝批奏折的寢宮。
不少有些權位的太監宮女看到,都心中暗驚, 連忙悄悄結隊過來請安。
最後都被門口的柳葉熙攔下了。
“陛下在看奏折,你們且回去吧,權當今夜什麽都沒看到。”
柳葉熙按照女帝的吩咐淡淡下令。
“是。”
太監宮女們又都原路返回。
片刻之後,他們在遠處竊竊私語的聲音才謹慎響起。
“柳大人都在這兒,看來陛下是真的回來了。”
“剛回來就批奏折,陛下真是夠勤勉的!”
“可不是嘛,外人不知道咱們還能不知道,咱大靖開朝以來,就屬當今最勤政了,年紀還小...”
“...”
柳葉熙剛松口氣。
這時又見天邊飛來一個黑衣人。
“誰?!”
“熙姐,是我。”蕭妃兒摘下面巾,露出嫵媚的小臉。
“大晚上的,陛下在看折子呢,你來作甚?”
“這不是想陛下了嘛!”
蕭妃兒一年未見沐羽煙,心裡也是著實很想念。
柳葉熙看了她一眼,努努嘴:“一起進去吧。”
兩女一同步入養心殿。
大殿靠北的牆前,沐羽煙還穿著便服,正坐於一張龍案前翻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其中還有蕭妃兒昨日的那些密報。
案前掌燭,靜謐搖曳。
“妃兒啊,坐吧。”
沐羽煙抬眸瞧了一眼,指了指旁邊的座位。
三女從小一起長大,雖是君臣卻也沒有那麽多的拘謹。
柳葉熙乖乖找了個板凳坐下,看著久別的大殿懷舊。
蕭妃兒卻徑直來到沐羽煙身邊坐下,柔軟貼到沐羽煙的胳膊上,有些委屈的告狀:
“陛下,顧瀾欺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