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引線被拉開,拳頭大小的催淚彈直接被扔進了通風管裡。
“咕咚咕咚…!”
隨著它在管道中來回翻滾,滾滾濃煙迅速向四處擴散。
“嗚——!”伴隨著機器的嗡鳴聲,堵在管道盡頭的大功率風扇開始高速轉動,不讓這些煙霧逃逸,將它們吹向管道深處。
手裡拿著大喇叭,李響站在最後一次發現許學林蹤跡的通風管道下喊話道:“許副所長!我們已經知道你在通風管裡了!”
“接下來每隔五分鍾,我們都會往裡面投一顆催淚彈,勸你不要再負隅頑抗,盡早配合我們回到醫院接受治療!”
“許副所長!我們已經知道你在通風管裡了…”
同樣的話一直重複了三遍。
伴隨著他的喊話聲,這顆催淚彈所產生的煙霧也蔓延到了許學林所在的位置。
雖然在經過擴散之後,這些氣體的濃度已經大大降低,但仍然對耳鼻甚至眼睛等器官黏膜有強烈刺激性。
幾乎是在它蔓延上來的瞬間,許學林感覺到眼睛開始發酸流出眼淚,就連鼻腔裡也傳來強烈刺痛感。
“啊…啊欠!!”忍不住噴出一個噴嚏,他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
“唰啦!”將剛才包裹過鞋子,又穿回來的老頭衫脫下,許學林將其整個包在了腦袋上!
可惜,因為老頭衫太透氣了,套在頭上根本不怎麽管用。
不過數秒的時間,許學林便已經老淚縱橫,整個人都“哭”紅了眼眶。
“一群小兔崽子,淨想些缺德的損招!”嘴裡低罵著這句話,他心一橫,直接把自己的褲子都給扒了!
得虧他今天穿的是一條牛仔褲,比老頭衫不透氣多了。
將褲子也纏在了腦袋上,延緩這些刺激性激氣體對自己的侵擾,許學林嘗試著向上爬。
“滋…”
皮膚和管道互相摩擦,發出了細微的摩擦聲。
幾乎是在做完第一次嘗試的瞬間,許學林的眼睛亮了起來。
雖然光著身子會磨得肉痛,但摩擦力增大了啊!
相比起那些光滑不受力的管道,這樣好爬多了!
“咚!”將腳下的鞋子脫掉,用鞋帶互相捆綁纏在腰上,襪子也脫掉,許學林僅穿著一條褲衩子,帶著一身的“裝備”在通風管裡爬了起來。
“滋滋…!”管道內壁發出摩擦聲。
雙手向上撐,雙腳分開在下面抵住,他就這麽以一個“大”字形的姿勢,順著通風管道奮力向上蛄蛹。
雖然樣子醜是醜了點,但爬的速度一點都不慢,頗有一種夏季旱廁裡某些昆蟲幼崽的風范。
“當啷…!”就在這時,第二顆催淚彈也丟了進來,而且離他更近了!
“咳咳…咳咳咳!”被這些刺激性氣體包圍,許學林嘴裡忍不住發出了咳嗽聲,就連眼睛也再次開始模糊,止不住地向下淌著眼淚。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依然沒有屈服,反而加快了自己攀爬的速度!
以他的體力,以及通風管內越來越糟糕的環境來看,想要直接爬到頂層去基本不可能。
不過。
許學林也沒想著能爬這麽遠,隻想爬到研究所上面一層就夠了。
這裡是基地高層領導們所居住和處理工作的地方。
他自己在這裡也有一套兩層的小房子。
裡面存放著一些他的貴重物品,以及他用來防身的手槍,和可能會有用的逃生工具。
“嘎吱~!”整個身體都被管道磨得通紅。
在第三顆催淚彈扔進來之前,許學林終於爬到了第二層,並且小心地向著自己房子所在的區域摸索。
和下面熱鬧的研究所不同,這裡依舊靜悄悄的,似乎還沒有人把他從醫院裡“逃”出來的消息通知給這些高層領導。
“從靜海湖基地傳消息來了嗎?那些反叛軍到底有沒有跑到那裡去?”
就在許學林爬到“政務所”附近時,聽到底下似乎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被“反叛軍”這個詞勾起了好奇心,他稍微在此停留了一下,想聽聽底下人在說什麽。
“前兩天陳博士回消息了,說靜海湖基地裡沒我們的人。”
“他的話可信嗎?萬一在騙我們呢?”
“這怎麽可能呢!老黃你這就不懂了,陳博士這人就是科學瘋子,根本就不會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他沒有必要幫那些人瞞著我們!”
“而且除了傳回來那些人的消息以外,他還給我們帶回來另一個消息,說他們已經找到了可以長期在地表行動的辦法,想派人過來和我們進行物資交流!”
“物資交流?這事兒是真的嗎?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們是不是找到了可以去馬坡鎮的辦法?既然陳博士都說了那些人沒有去靜海湖基地,說不定就到馬坡鎮去了呢?”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也許是誰把那裡的消息泄漏出去了吧,不然這些反叛軍也不可能跑得這麽乾脆!”
“既然這樣,那這樣我們還猶豫什麽,給靜海湖那邊回話啊!”
“這事兒急不得!我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依照我了解的陳博士的性格,他不像是會主動找我們交換物資的人!”
“總之…得先和其他人開會再說!不能就這麽草率地做決定!”
底下的談話聲似乎到這裡就停止了。
許學林在這又趴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到他們再進行談話,只聽見了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馬坡鎮基地?
腦海中思考著這兩個人說話的內容,許學林忽然聯想起了那顆蘑菇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它讓自己逃出基地,然後去尋找它的“分身”。
之前他還想著,地表那麽大,他上哪找這個所謂的“分身”去?
現在似乎是知道線索了。
從那幾個巡查員腦子消失的離奇死亡事件來看,這顆蘑菇絕對也參與了反叛軍的叛逃計劃。
如果這些人已經逃到馬坡鎮基地去了。
那這個所謂的“分身”,現在很有可能就在馬坡鎮基地裡!
既然想“玩遊戲”,就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給。
許學林甚至懷疑,剛才底下那兩個人的對話,是不是也是受了那顆蘑菇的安排,故意說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