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峰大比擂台外一片吵鬧,觀眾人數是往日比賽的兩倍還多。
他們湊在一起,熙熙攘攘地交談著:
“你們覺得今天的比賽會是什麽結果?”
“我當然是希望段小玲能好好挫一挫任以道的銳氣!哼,不就仗著自己精神力出眾嗎,我看他這次還能不能在靈虛峰弟子面前再囂張了。”
“……那個,任以道第一輪的對手就是靈虛峰的弟子。”
“咳咳咳咳。”
任以道和段小玲的比賽吸引了絕大多數圍觀群主的關注和好奇。
一方面,是因為輪次到了後期,比賽場次變少,觀眾有了更清晰的選擇。
另一方面,則是段小玲本身的人氣。
靈虛峰峰主嫡女,長相又不差,說是靈虛峰的小公主也不為過。
但段小玲本身的性格很好,並沒有養成刁蠻的性格,對每一位同門都親切對待。
反之,任以道的人氣,就相當兩極分化了。
對於高層來說,任以道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從落月峰偷到自己峰裡,但奈何打不過看門的哈士奇荊月沁。
但對於那些人境弟子來說,那就是越看越來氣。
從前不顯山不露水,剛入宗門兩年就成為一舉成名,比賽上也看不出有多強。
憑什麽他就能夠得到宗門高層的青睞?為什麽不是我啊!
因為他長得帥嗎?
因為他天賦驚人嗎?
天下苦任久矣!
和他對手過的幾位弟子都輸的糊裡糊塗,根本沒有感受到有多大的差距,自然是有些不服氣。
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牛姓圖靈峰弟子更是曾在私下失聲痛哭,夜半對月嚎叫:
“嗚嗚嗚,我已經沒臉在宗門裡待下去了,峰主現在一看到我就要踹我,嗚嗚嗚!”
“小玲姐姐啊!!!一定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啊——”
在很多弟子眼中,任以道都快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人人都想上去踩一腳。
另一邊,再度輕松獲得勝利的左雲貴遠遠看了一眼那邊人山人海的盛況,又看了看自己這邊。
“……哼。”
他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這才不是嫉妒。
左雲貴只是不屑於去觀摩。
“讓你再囂張一陣子,不過你再怎麽掙扎也是沒有用的,最後會是我的勝利!”
這才不是嫉妒!
因為他已經找到了必勝的辦法!!!
……
……
擂台之上,任以道和段小玲兩人各自坐在擂台的一角。
靈虛峰的弟子也不是沒有近身作戰的能力,也是會一些基本的劍法之類的。
只不過,按照任以道以往的作風,段小玲乾脆放棄了近戰,將所有的力量都放在精神力之上。
段小玲束起的長發及腰,盤坐時發梢輕輕掃過地面,膝蓋上還是放著一張古樸的木琴。
微風拂過時,發絲掃過琴弦,好似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仙氣飄飄。
而任以道的造型就很別致了,同樣很吸引人的眼球。
他像個退休老大爺一樣盤著腿,捧著一杯帶蓋綠茶,時不時掀開蓋子嘬上一口。
他這邊的塵世俗氣直接將那邊的仙氣衝散的一乾二淨……
看上去就像是老大爺在陪著孫女上古琴培訓班一樣。
傷害幾乎沒有。
但對比下來,侮辱性極強。
任以道看著場下眾人,
衝著對面嚴陣以待的段小玲搭話: “段小姐,你人氣真高啊。”
大家都是你的粉絲哎。
原來你就是神道宗的愛抖露嗎?
任以道這邊輕輕松松,那邊的段小玲可沒有那麽愜意,一直緊繃著神經。
和其他人不同,她對任以道是相當重視的,甚至是警惕的。
她專修精神之道,母親更是靈虛峰峰主,眼界要比尋常弟子高得多,很清楚任以道的深不可測。
可是那又如何?
雖然當初不在宗門內,沒有見識到任以道降神選路時的場景,但段小玲不覺得自己會比他差多少。
天驕,誰又不是呢?
聽到任以道的搭話,段小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好笑地說道:
“你入宗不過兩年,難道不該叫我師姐嗎?”
雖然兩峰交好,但是段小玲近幾年時常在外,和這個落月峰的新弟子不怎麽熟悉。
在她眼中,這個剛滿十八的弟子,不是理應叫自己師姐嗎?
“師姐?”
任以道看著段小玲,在發現她確實沒有惡意後,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你要是想我這麽叫的話,我這邊倒是沒什麽問題的。”
“只不過,我和段峰主同輩相交,她要是不介意這一點,我自然是無所謂的。”
我跟你媽一個輩的,你想讓我叫你師姐,可以啊。
但你別問我啊,你問她同不同意。
段小玲:“……嘶。”
這還不算完,任以道的笑容更加陽光,裡面沒有絲毫汙濁,就像是開朗的大男孩一樣。
“而且,想當我師姐可以,你還得得到一個人的同意。 ”
任以道指了指圍在看台邊上叫的最歡脫的哈士荊。
荊月沁:“小玲加油!別給我面子!給他兩拳!”
他努努嘴,衝段小玲示意道:
“喏,你去跟她征求一下建議吧。”
我就這一個師姐,你們倆打一架吧。
誰贏了,誰就是真正的師姐啦!
提到段紅還好,一提到荊月沁,段小玲的表情徹底變了,眼底浮現了深深的恐懼。
猛地搖頭,段小玲連連擺手: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
段小玲·害怕.GIF
其他弟子可能不清楚荊月沁的可怕,但段小玲可再清楚不過了。
她是被荊月沁從小玩到大的。
雖然都是一些不會給她造成什麽實質傷害的惡作劇,但心理陰影可是很深很深。
段小玲這些年一直跟在父親身邊,能不回宗門就不回的理由,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荊月沁。
遠離落月峰!
遠離荊月沁!
在兩人閑談過後,裁判長老詢問道:
“你們準備好了嗎?”
在得到兩人的示意後,他大手一揮,高聲宣布:
“那麽,比賽開始!”
上一秒還是言笑晏晏的段小玲,眼神猛然一變,手指在琴弦上用力一撥!
明明是琴弦,居然發出了錚錚的金屬之音!
任以道的眼前猛然變黑。
她的聲音在任以道的耳中變得猙獰可怖,如同厲鬼嘶鳴。
她說:
“森羅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