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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滅記》第一十五章:核聚變與無底深淵
  眾人沒想到奧托巨蛟還有兩隻龍首,絕望之時,良子弦卻露出一抹喜色,他指著先前被熊耳大叔炸毀的那個頭顱喊道:“它的頭並未重生,這怪物是在說謊!”

  “卑微的螻蟻,沒想到你們竟發現了我的秘密!”奧托巨蛟惱羞成怒,兩隻龍爪撐在懸崖兩岸,扣住大地中,避免身軀因失重而傾倒。另外兩隻龍首也不再蟄伏,一個吐出熔岩,一個吐出毒水,可在反重力域場中這兩樣攻擊,都變得緩慢無比。

  良子弦望著劫雲雷牢中的雪蓮幾近昏厥,忙心道:“快想辦法救救她。”

  艾兒:“測量劫雲完成,正在收集周圍粒子,篩選電荷,形成平衡劫雲電荷流。”

  良子弦隻覺周圍無數塵埃湧向體內,隨著他的催動,無數帶電塵埃湧入劫雲,與劫雲內的正負電荷產生抵消,達到電荷平衡;只是眨眼之間,劫雲中的雷牢消散,良子弦忙催動藤絲,將雪蓮從劫雲中拉了出來。

  奧托巨蛟望著劫雲一愣,四隻龍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良子弦也沒搞清楚情況,抱著雪蓮轉身想跑,卻聽艾兒道:“抓住機會,消滅這個畜生。”

  萬道藤絲收回,反重力域場消散,在艾爾的控制下良子弦以藤絲為籠,禁錮住奧托巨蛟。

  奧托巨蛟反應過來,四隻龍首齊發力,在藤絲牢籠之中,無數火焰、熔岩、毒液和閃電交擊。艾兒儲存的能源,以良子弦的身體,不停的向藤絲輸送。

  造化能源剩余79%……75%……70%……

  這一刻艾兒衝出泥丸宮,令:“調動所有能源,將藤絲牢籠抽離真空。”

  能源指數下降如飛……65%時,只聽巨蛟在藤絲中一聲大叫,火焰、熔岩、毒液突然偏離攻擊方向,傷了他自身。奧托巨蛟再次祭出內丹,護住自身,用龍爪拚命的扒扯藤絲。

  艾兒嬌喝:“我就不信殺不了你這個畜生!凝結空氣中的水分,提取氘氚原子核!”

  一道藤絲收集水汽,結成水珠沿藤絲進入良子弦的體內,提煉原子核,只見能源指數從64%直接降到59%;艾兒喝道:“賦能!賦能!”

  59%……50%……40%……能源巨降——30%!

  一道藤絲生出一束激光,數個氚原子核在激光內以近乎光速的超高速度碰撞氚原子核,原子核融合的瞬間,釋放出千萬兆的能量,藤絲內的溫度瞬間達到上億度!

  奧托巨蛟的身軀頃刻融化,連尖叫聲都沒發出來,便消失無蹤!

  然而藤絲內爆炸的能量並未消散,似乎又產生一隻巨獸,想要衝破牢籠;赫爾莫特大驚失色,他心道:“太陽星的力量!”他化作巨鷹,正要逃離,卻見藤絲中的光球逐漸暗淡。

  他不知道為了抵消原子核聚變放出的能量,良子弦體內的能源只剩下不到20%。

  藤絲散去,奧托巨蛟化為飛灰,正當大家以為得救之時。一道龍形神識突然衝天而去,良子弦放出藤絲追擊,卻不料一旁的劫雲突然放出一道巨雷,將他和雪蓮劈入無底深淵。

  “小子,我記住你了。”奧托巨蛟的神識消失在戰場,劫雲似要隨他而去,卻不料突然被藤絲包裹,一塊被拽入無底深淵。

  薑敦敦等人心急如焚,幾欲想跳下深淵。赫爾莫特感到深淵下火焰巨人蘇爾體爾遺留的威懾,並不敢冒然救人,隻得脫下“鷹羽衣”,扔入深淵。

  深淵之下,艾兒急道:“啟動飛行模式!”

  量子號系統竟沒有回答。

原來是剛才藤絲內的爆炸,產生了大量的電磁脈衝,雖然抵消了大部分,但無奈良子弦靠的太近,這才導致體內系統突然失靈。再加上這道無底深淵,原是火焰巨人蘇爾體爾的鐵劍洞穿阿薩神域時留下的傷痕,內孕重磁力場,連光線都能扭曲,何況困住兩個人類。  見無法調動能源,艾兒一時竟手足無措。

  也幸而良子弦拽住劫雲,下落時稍稍有個緩衝。可那鬼東西,似乎不想讓他活著,突然化回本體,原來是一顆黑紅色的珠子,上面還隱隱還纏繞著一絲形似五頭龍首的神識烙印。

  良子弦感到下墜速度加快!看了眼懷中昏厥的雪蓮,真是欲哭無淚,看來他們今天注定難逃此劫。忽!一件羽衣從天而降,附上他的身體,竟讓他變成一隻巨鷹,背負著雪蓮。他想要飛出深淵,無奈在重磁力場的影響下,根本無力扇動翅膀,隻好長開雙翅,兜住空氣,滑翔飛行。

  不知過去多久,下方出現陸地。

  滑翔降落,良子弦心意一動,恢復人形,他身上原來是一件鷹羽衣。上面還存有赫爾莫特的烙印。他點燃火把,將雪蓮放在一塊石頭上,環視左右,這裡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除了石頭就是耳邊傳來的溪流聲。

  良子弦走了兩步,隻覺舉步為艱,仿佛兩腿陷入泥潭一樣。他守在雪蓮身邊,心念一動收回藤絲,那劫雲化作的黑紅色小球落到手中。

  “這是什麽?”良子弦詢問艾兒,艾兒帶著生氣的語氣道:“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我隻感覺它內含能量,要不要咬一口試試。”

  良子弦露出饑餓的目光,舔舔嘴唇,那小球像有靈性一樣震了一下。

  想了想良子弦覺得還是算了,什麽東西都吃,只會害了自己。祭出神識,燃起精神之火,小球上縈繞的五首龍形魂突然放出意念之聲:“小子你要敢奪我寶物,我奧托上天入地,定將你挫骨揚灰!”

  艾兒控制這良子弦的手,衝它豎了個中指。

  良子弦以神識之火煆燒小球,那縈繞在小球周圍的魂氣瞬間被灼燒殆盡。正當他想催動元力給小球打上神識烙印時,卻發現根本調不出絲毫元氣。內查丹田,原來是艾兒正死死把住能量:“自己去製造,別打我的主意!為了消滅那怪物,我已經消耗太多能量了。”

  他反抗不過,隻好運轉氣息,也是因禍得福,在重磁力場中空氣中的粒子數稠密,靈氣濃鬱,沒過多時一汪元氣便出現在他的氣海之中。催動一絲推動神識打入小球,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龍元!

  龍元是什麽?

  良子弦正想著,突然感到氣海中的那汪元氣被艾兒抽走,她還很有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弄得他一陣無語。

  這時雪蓮蘇醒,見身邊坐著個青年男子,不由一慌:“你是?”

  “雪蓮姐姐,我是良子弦。”

  “你不是小孩?”

  “才不是,現在我可是大人了!”他語氣仍有些稚嫩。

  雪蓮望著良子弦的面孔,是跟那個‘小孩’很相似,她忽然想起什麽,臉刹時變得通紅。然而良子弦沒高興多久,身軀突然開始縮小,直至變回原來孩童模樣。

  艾兒冷冰冰的聲音傳來:“能源恢復3%,現余21%。”

  ‘小氣鬼,刁婆娘!’良子弦暗道,看著雪蓮一攤手:“那,現在你相信了吧。”

  雪蓮揉揉他的腦袋,笑道:“還是小時候可愛。”她正要起身,隻覺身軀沉重,似背了座大山。

  “這是深淵之底,孕有重磁力場,正常人難以行進。”良子弦直接躺在地上擺爛,手裡拿著龍元珠邊研究邊抱怨:“餓死嘍,也不知道咱倆能不能逃出這個鬼地方。”

  雪蓮從羊皮袋中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燈籠,照亮四周,艱難的站起身道:“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她向良子弦伸出手。

  良子弦拽著她的手站起來,看著如同戈壁灘的深淵之底,不知要做什麽。

  雪蓮卻無半點憂愁,她以肯定的語氣道:“聽著溪流聲走,有水就會有生命。”

  良子弦跟著她走了幾步,汗如雨下,這深淵之底也是奇怪,按道理此處常年不見光,定是苦寒之處,可他竟然感到空氣中有一絲炙熱的火之能量。

  雪蓮見他身小步短,便要把她背起來,卻不想這‘小東西’很有脾氣,死也不肯。良子弦道:“男女授受不親。”說這話時他正緊緊拉著雪蓮的手,竟也不嫌臉紅。

  雪蓮似乎想起什麽,又從羊皮袋中一塊令牌,這令牌發出的白光籠罩住二人。良子弦頓時隻覺身上的重擔輕了許多,雖然還有些阻塞感,但已不影響正常行走。

  “這是什麽寶貝?”

  “進入伐爾哈拉宮的令牌,可以抵消神界的壓力,沒想到在這裡也有用。”

  大約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二人看到水面泛出的流光。等靠近一點,見涓涓溪流,尤為清冽,河床上鋪著一層大大小小,好似史前巨蛋般的鵝卵石。燈籠發出的金光在水面搖曳,過往的細流,不知源頭,不知歸處,千百年來默默流入黑暗。

  悄愴幽邃之間,寂寥無人之處,不由使人淒神寒骨,頓生絕望。

  雪蓮好像發現了什麽,指著水中:“那裡有東西!”

  良子弦仔細一看,好像是有什麽在動。雪蓮抽出佩劍刺進溪流,拔出時竟見劍尖上穿了一隻魚形生物。這魚兒通身透明,沒有鱗片,更沒有骨骼,甚至還能看清楚它肚腸中吃下的食物,那是一團渣滓,跟鵝卵石的顏色差不多。

  把此魚刨開,剔除腸子,二人對視一眼,良子弦上去就是一口。這口感像是豬皮凍,沒有味道,想來應該沒有毒。

  雪蓮割下一小塊,嘗了嘗,覺得應該不影響食用,便帶著良子弦捉了七八條。

  倆人靠這些透明的小魚勉強果腹,便順著溪流選擇了一個方向,漫無目的的行進。路上良子弦問東問西,原來雪蓮曾是一個很普通的暗夜精靈女孩,十歲時因在地底迷路,無意中闖入尼特霍格毒蛇的老巢,被一個神秘的老人所救。

  據她說,那老者身著灰袍,長的跟樹一樣,身上有松鼠築巢,頭上有烏鴉棲息,肩頭還立著隻威武不凡的蒼鷹。

  老人帶她來到一所大宮殿中,就是伐爾哈拉宮,打開殿門後只有一片廢墟。廢墟中有三個凡爾凱特守候,老人將她委托給凡爾凱特們,讓她們教導雪蓮學習戰鬥技巧,大約兩百年後,雪蓮通過女神弗蕾亞設置的考驗,回到了暗夜精靈之家。借助在伐爾哈拉宮學到的本領,她很快便為族人打退了尼特霍格巨蚺。

  當聽到雪蓮已經兩百多歲後,良子弦驚訝的合不攏嘴:“雪蓮姐姐你看起來怎麽那麽年輕?”

  雪蓮道:“精靈是屬於半神族的生物,最短也能活兩千五百歲,但絕對超不過五千歲。”

  良子弦心裡算算,道:“換算成人類的年紀,你應該才八九歲,那你應該叫我哥哥才對!”

  雪蓮揪住他的耳朵,笑不露齒,嚇的良子弦忙改口:“好姐姐,好姐姐!”等雪蓮一松手,良子弦死性不改:“臭妹妹, 臭妹妹。”(洪荒漢語)

  雪蓮沒聽懂,但知道他不說好話,伸手要拿他,良子弦早都跑出她的攻擊范圍。雪蓮笑道:“不跟你鬧了,別出光幕。”

  良子弦粘回來,神秘兮兮的說:“好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多大了?”雪蓮微微側耳,表示想聽,良子弦接著道:“姐姐想想我剛才變那麽大,一定很神奇吧!”他拿手比劃自己成年後的身高:“我其實已經五千歲了!”

  雪蓮知道他在胡謅,抱起他要撕嘴,良子弦連連討饒。

  鬧了一陣,雪蓮意識到有些失態,正色道:“你這小鬼說實話,你應該不是人族吧?”

  良子弦搖搖頭,神色突然失落,他想轉移話題:“姐姐你是怎麽召喚出女神弗蕾亞的?好厲害,我可以嗎?”

  “除非是凡爾凱特,當然還要通過考驗得到女神聖靈的認可,然後才能用受過祝福的黃金和琥珀,召喚出女神。”

  “為什麽是黃金和琥珀,女神也貪財呀!”

  良子弦又挨了個栗子,雪蓮接著說道:“據傳說,當初女神弗蕾亞追尋她的丈夫太陽之子奧度爾,一路流著淚水,淚水滴在泥中,就化為金沙,滴在海裡,就化為琥珀。”

  “原來如此。”良子弦還想發問,雪蓮忽然拉住他,抽出佩劍道:“前方有火光,小心!”

  果然!在黑暗中有暗紅色的火光飄動,還似有腳步聲傳來。良子弦覺得眼熟,猛然想起,喊道:“糟糕是火怪!”

  然而他錯了,不是火怪,而是火焰男爵…而且好像不止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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