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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滅記》第一十三章:暗夜精靈的委托
  魔法戒指特羅潑尼爾曾是奧丁贈於其子光明之神巴爾特爾的聖物,巴爾特爾意外身死,妻子南娜與他共赴冥國。

  在冥國中,巴爾特爾托神使赫爾莫特將魔法戒指特羅潑尼爾帶回阿薩神域,後來魔法指環成為稼穡之神佛利·涅爾特與霜巨人吉密爾之女——葛爾達的定情信物。

  兩任主人讓魔法戒指特羅潑尼爾,從此便擁有了兩種魔力:光明與生產。

  光明是退避諸邪的力量,生產是無以倫比的生命力。

  薑敦敦在暗夜精靈之家,睡了整整七天七夜,身上的光輝就如金野豬一樣,璀璨耀目。就連神使赫爾莫特都不能靠近。等他蘇醒後,指環發出的金光才如白日西沉,漸漸暗淡。

  暗夜精靈的長老們告訴赫爾莫特:“當初神之劫難,尼特霍格毒龍身負重傷,稼穡之神佛利·涅爾特手持鹿角追殺,白侏儒的戰士們誓死跟隨,一直戰鬥到地底最深處。卻沒想到,尼特霍格毒龍瀕死之際,咬傷了佛利·涅爾特。

  佛利·涅爾特預料到將死在這裡,爬到智慧之泉前請求智慧老人庇護與他深入地底的白侏儒們。智慧老人取下生命之樹的一株杈枝,以佛利·涅爾特臉龐上未乾的淚水澆灌,白楊杈枝竟開始發芽。從此白侏儒們便住在這條杈枝上,成為了暗夜精靈一族,世代守護著佛利·涅爾特的墓穴。

  直到半年前,肆虐在地底最深處的帕布勒蟲族,突然開始增多,它們無時無刻不想攻入暗夜精靈之家,啃食生命之樹,毀掉我們的家園。這半年中,我族損失慘重,就連金野豬也多次負傷,但仍未能減緩帕布勒蟲族的攻勢。”

  祭祀大長老站出來,說出了預言:“佛利·涅爾特的英靈顯聖,告訴他的仆人,除非代表著光明與豐饒的魔法戒指特羅潑尼爾顯現,暗夜精靈之家才能轉危為安。”

  赫爾莫特明白他們的意思,但並不想幫助暗夜精靈,他唯一感興趣的便是佛利·涅爾特是如何找到智慧之泉:“本神使這次是為尋找智慧之泉,這可是奉了奧丁的遺命,不敢耽擱。”

  暗夜精靈長老們猶豫片刻,拿出一個古老的蛇皮卷軸,道:“這裡面是祖先留下的有關佛利·涅爾特尋找到智慧之泉的一些記錄。如果神使能幫我族解除危機,我們願雙手奉上。”

  赫爾莫特有些遲疑,關於智慧之泉具體在哪,他還真不知道。當時他、凡和奧丁在製造人類時,曾聽奧丁說起過,智慧泉井坐落於虛無之地,非大智慧、大毅力、大道德者,不能尋見蹤跡。他對奧丁的話,當時隻以為是敷衍,並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這隧道深不見底,想獲得智慧之泉僅憑長途跋涉,可能遠遠不夠,還需另辟蹊徑。

  他答應了暗夜精靈族,吹響號角。片刻,良子弦、薑敦敦到達,薑敦敦還在不停擺弄著剛獲得的寶貝指環。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腳步踉蹌的紅胡子拖著喝的爛醉如泥的瘸子熊耳趕來。

  看著這幾個‘老弱病殘’,暗夜精靈的長老們實在不放心,後經商議決定派出族內最聰慧與英勇的女戰士——雪蓮·荷拉斯古絲。

  這個女人雖還是精靈的美麗面孔,但與身高只有幾寸的暗夜精靈相比簡直是個龐然大物。她身高六尺,白發如瀑,體型優雅,手指纖細,卻手持重矛,背負大盾,給人形成一種強烈的視覺反差感。

  紅胡子嘲笑道:“多一個婆娘就是多一個拖累!看她的麻杆身子,也就能幫我縫縫襪子。”

  赫爾莫特呵斥道:“住嘴!”他從這個女精靈身上,看到了女武神的光輝!

  暗夜精靈大長老正色道:“雪蓮·荷拉斯古絲,覺醒了巨人的血脈,並曾前往過伐爾哈拉神殿,接受了女武神的教導與祝福!”

  雪蓮·荷拉斯古絲沒有開口反擊紅胡子的嘲諷,她取下野豬皮大盾,放下重矛,溫柔與剛毅並存的臉龐微微揚起了下巴,露出俾睨的目光:“誓死捍衛凡爾凱爾的榮耀!”言畢,身體化作一道流光,紅胡子朦朧的眼還沒睜開,身子便飛了出去。

  捂著胸口傳來的劇痛,紅胡子刹時酒意全無,爬起來正色道:“好烈的小婆娘,老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尾巴還不翹到天上!”言畢他身上細鱗抖擻,發出一陣金鐵之聲;只見紅胡子一聲大喝,跳起數丈,雙臂抱著頭顱,雙腿屈膝護腹,如隕星般砸向雪蓮·荷拉斯古絲。

  雪蓮舉盾,迎空躍起,兩人相撞的瞬間,塵煙四起,激起一圈巨大的氣波!

  待煙塵散盡,只見紅胡子半跪在地,神情狼狽。雪蓮則扶著大盾,嘴角帶血。看來這一擊,倆人都沒討到便宜。

  正要再打,赫爾莫特出手阻止二人的爭鬥,說道:“雪蓮·荷拉斯古絲,我奧丁的特別侍從,認可了你的實力,並希望你能加入我們。”

  雪蓮向長老們行騎士禮:“雪蓮·荷拉斯古絲願為暗夜精靈之家,赴湯蹈火!”

  祭祀大長老衝赫爾莫特點點頭。

  這時審判長老在刑法長老耳邊嘟囔了幾句,刑罰長老便帶著一臉笑意飛了過來,低聲道:“神使大人,剛才還有條件,我們忘了告訴你。”

  赫爾莫特挑了挑眉,心不在焉的道:“什麽條件?”

  刑罰長老道:“雪蓮·荷拉斯古絲是暗夜精靈最勇敢的戰士,在這種危急存亡的時刻,眾長老已決定推舉她為暗夜精靈族的女王。而魔法指環特羅潑尼爾,是佛利·涅爾特的遺物,也是女王的象征。”

  赫爾莫特揉揉鼻子,舌頭舔了舔大金牙,帶著不滿的口氣道:“魔法指環已經選定了主人,我恐怕無能為力。”

  刑罰長老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反駁,飛回去找審判長老。這回輪到審判長老腆著笑容,飛過來道:“既然如此,那我族就不麻煩神使了。帕布勒蟲族肆虐的原因,我們會委托他人去查。”

  赫爾莫特心中罵了句‘老狐狸’,笑道:“別啊,除暴安良,匡扶正義,是本神應該做的。”

  審判長老仰著臉搖搖頭,看樣子是吃定赫爾莫特。

  赫爾莫特當然不願答應歸還魔法指環,可智慧之泉的消息對他太重要,思索良久他隻得松口:“好,但要等我取得智慧之泉後,才能將魔法指環歸還暗夜精靈。”

  審判長老笑道:“神使大人,這空口無憑呐。”

  ‘狡詐的小精靈’赫爾莫特要以奧丁之矛發誓,可審判長老卻道:“奧丁之矛已毀於諸神黃昏,神使大人不如以雷神之錘宣誓?”

  “好——!”赫爾莫特宣誓:“我向雷神之錘——彌烏耳尼爾,許諾,只要尋找到智慧之泉,便將魔法指環特羅潑尼爾歸還暗夜精靈女王——雪蓮·荷拉斯古絲!”

  等到瘸子熊耳酒醒後,遠征隊繼續出發,因為有雪蓮的加入,隊伍裡的氣氛變得歡快許多,當然除了還在生悶氣的紅胡子。一路上雪蓮騎著金野豬雖不說話,但薑敦敦和良子弦卻互相搞怪,想搏美人一笑。

  後面跟著的瘸子熊耳看向兩個小娃拌嘴,露出慈祥的目光,臉上的皺紋堆滿了笑意。

  這一次遠征隊要去暗夜精靈之家以北,帕布勒蟲盤踞的地方。

  “小心!”

  正當薑敦敦追趕良子弦時,雪蓮突然跳下金野豬衝到前方,拔出佩劍,斬向黑暗。只聽刺啦一聲,石壁上中噴出一片褐色的濃汁,一隻半米長的大肉蟲子掉落在地。

  薑敦敦嚇了一跳,趕緊躲在良子弦身後。

  雪蓮收劍回鞘,道:“這就是帕布勒蟲,它們會根據環境變化色彩,最喜歡偽裝成石塊或枯木,依附在岩壁上,遇到敵人口中就會吐出腐蝕性比硫酸還要強的毒液。一定要小心!”

  良子弦道了聲謝,上前仔細觀瞧帕布勒蟲的屍體。這蟲子簡直就是放大版的毛毛蟲,淺黃褐色的身體,灰白色的硬毛,帶著咀嚼式的口器;前胸有兩個瘤子,中、後胸背面各具一大形白斑。看著十分滲人,不過也分外眼熟——這好像他們吃的‘烤肉’!

  良子弦看向薑敦敦,含笑不語。

  薑敦敦害怕又好奇的瞅著帕布勒蟲,一個勁的道:“誒~它好像還在動。”

  倒是紅胡子先說出來:“這不就是那天白侏儒們招待我們的烤肉嗎!”

  薑敦敦聽完,捂著嘴要吐,良子弦趕緊推開他。

  倒是金野豬十分淡定,哼哼唧唧的上前,兩三口就把蟲屍吃了下去。

  雪蓮露出一絲淺笑,道:“帕布勒蟲的肉十分鮮美,是在地底補充力量的不二之選,也是暗夜精靈之家最好的食物。”

  紅胡子不屑的說道:“摳摳搜搜的,還說什麽最好的食物。”

  雪蓮拔出佩劍,那意思是要跟紅胡子決一死戰。瘸子熊耳連忙把紅胡子拉開,低聲勸道:“好男不跟女鬥,打贏了傳出去也不光彩。”

  紅胡子無視雪蓮,途中拿著風暴巨斧接連劈死了十幾頭帕布勒蟲,就算中了腐蝕性毒液,他也只是感到微微的炙熱感,並無大礙。如此讓紅胡子更加得意,跑到隊伍前面開路。

  這一路上,神使赫爾莫特的話格外的少,良子弦察覺到他的異常。休息時,拿著蜜水試探他的口風:“神使大人喝水。”

  赫爾莫特接過,神色有點恍惚,眼角不自覺瞥了下薑敦敦。

  “大人怎麽了?”

  “啊?沒什麽,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良子弦接著問道:“神使大人,胖娃的魔法指環是幹什麽的?到現在也沒看出有什麽神通。”

  赫爾莫特舔了舔乾嘴唇,道:“不好說,你把它拿過來我研究一下。”

  良子弦叫來薑敦敦,讓他脫下魔法指環。赫爾莫特剛接過指環,指環便冒出雷和光,灼傷了他的手心,赫爾莫特忙扔掉指環,捂著手緊緊皺住眉頭。

  良子弦還是第一次見赫爾莫特這般神情,顯然指環發出雷和光,讓他產生了劇痛。

  雪蓮看向這裡,目光變的犀利而警覺,手不自覺的扶到了劍柄上。

  赫爾莫特忙露出笑容,道:“無事,無事,魔法指環曾是奧丁和光明之神的戒指,非它的主人不能觸碰。”他的語氣帶著一種淡淡的悲傷。

  良子弦道:“是不是這指環讓神使大人想起了什麽?”

  赫爾莫特苦笑:“只是睹物思人罷了。”

  突然,放哨的紅胡子傳來一聲尖叫,登登登跑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六隻身長近丈,黑褐色的帕布勒蟲!

  金野豬率先衝上去頂翻一隻,雪蓮手持重矛,舉起野豬皮大盾,一擊貫穿蟲首。

  瘸子熊耳拿著石錘,直面噴出的毒液,砸向另一隻帕布勒蟲,石錘之下濃汁四濺。

  良子弦祭出骨刃,退到遠處操控,無奈光線不清,骨刃只能在一隻帕布勒蟲身體上亂捅,打不到要害。

  薑敦敦躲在他身後, 不但不幫忙,還不停指揮他:“那!頭在哪,打錯了!你怎麽這麽苯!”

  良子弦氣的一腳把他踢到前面,不料帕布勒蟲吐出毒液如瓢潑大雨落下,他還來不及祭出金盾,隻得撲倒薑敦敦身上。忽!身下光芒大作,毒液遇到這光,頃刻消散。良子弦心有余悸,拉起薑敦敦,看著他發出的光芒,十分驚慕。

  赫爾莫特扔出炸彈,炸死一隻帕布勒蟲,扭頭道:“魔法指環的光芒是世界上一切汙穢與邪惡之物的克星。”

  薑敦敦聽了信心大作,擋在良子弦身前,鐵手套從背後的龜殼裡抽出火怪男爵的巨劍。像一個發光的刺蝟,呐喊著向帕布勒蟲衝去!

  隻片刻功夫,幾隻帕布勒蟲皆被薑敦敦斬首。

  良子弦松了口氣,就見熊耳抓著紅胡子的手問道:“你怎麽了?斧頭那!”

  紅胡子身子不停的打顫,身上細細的鱗片如汗毛般乍起,結結巴巴的道:“有——有——”

  赫爾莫特大聲問道:“有什麽!”

  雪蓮道:“難道是帕布勒蟲王?”

  紅胡子搖搖頭,他清楚的感到一種來自血脈的威壓!那是蛇,比尼特霍格巨蚺還要恐怖的巨蛇,在深淵下,那雙赤紅的眼睛!僅僅一眼,便讓他扔下風暴戰斧,落荒而逃!

  赫爾莫特問:“再往前走是什麽地方?”

  雪蓮道:“是無底深淵,以一條鐵鎖橋相連,橋對岸就是帕布勒蟲的巢穴。”

  赫爾莫特變成一隻老鷹,前去探路,幾息之間化為一道流光返回:“快走!那怪物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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