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的手是真的暖，手心是暖手貼帶來的暖，手背又是冰涼涼的，摸起來讓人像是掉進了仙境，流連忘返。

　　裴柱現沒有管他的小動作，反正男朋友的手確實是比暖手貼更得她歡喜。

　　“你和澀琪的妝容好像啊，有點雙胞胎的意思了。”

　　眉毛、眼線、微側單馬尾、妝容造型幾乎一模一樣。

　　“是啊，你看勝完和秀榮，也是相似的造型，我們兩兩相似，而且我們四個整體上看，除了髮型之外，妝造同樣很接近。”

　　抽出一隻手，裴柱現拿出一個小型軟墊放在桌子上，將下巴枕在上面，身體前趴在桌子上。

　　源懷人探頭看向裴柱現右側的孫勝完和樸秀榮，發現還真是。

　　除了發色和髮型之外，現在的她們四個很像，恐怕那些觀眾不細看，還真不一定分得清。

　　“這下人家又有黑你們的點了。”

　　“說我們沒有辨識度，四個人分不清誰是誰是吧?”裴柱現早就知道會有什麽樣的評價。

　　目前的concept(設計/概念)就是這樣，甚至會一直延續到15年末的《Dumb Dumb》。

　　16年開始，雖然妝造開始走向差異化，但她和澀琪的“雙生”概念還將不斷延續。

　　未來的兩人有著非常多極其相似的妝造，到了“麒麟小分隊”時期，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親姐妹一樣。

　　用她妹妹裴柱恩的話說:怎麽感覺，澀琪姐比我更像你妹妹?

　　“是唄，不過嘛，時尚和審美永遠是螺旋上升的，說不定等以後你們火了幾年後，粉絲們再回頭看，又會覺得這個設計理念是神來之筆呢。”

　　源懷人嘿嘿笑著，覺得這樣也很有趣。

　　反正一開始粉絲們也不一定認得清誰是誰。

　　早有準備，出道前根據公式照就已經決定好了要飯哪位或哪幾位成員的粉絲，也早就能克服妝造帶來的高難度，認清誰是誰了。

　　到時候這些“元老粉”們給其他新粉科普不同成員誰是誰，也挺有意思的。

　　“哎呀，我們懷人什麽時候對時尚圈也這麽了解了?”裴柱現問道。

　　原本的未來還真是像源懷人所說，有不少人覺得她們出道前期的“多胞胎concept”是神來之筆。

　　“自己總結的，我們那邊的旗袍知道吧?上個世紀初流行後逐漸銷聲匿跡，直到最近又流行起來了，從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就明白了。”

　　善於從一件事情上歸納總結，再根據其他相似案例驗證，找到規律的適用范圍，一直是源懷人擅長的事情。

　　他得意地揚著臉，手上沒完沒了地揉捏女友的小手。

　　“我們懷人真厲害~”裴柱現誇小孩子一樣的語氣。

　　“這個誇讚沒什麽誠意啊。”源懷人有點鬱悶。

　　“是嘛?”

　　“是啊。”

　　裴柱現抽回自己的手:

　　“別揉了，再揉給我手骨頭揉散了。”

　　源懷人一臉可惜，將暖手貼還給她，忽然又好奇地問道:

　　“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緊張什麽?都已經提前彩排過，形成肌肉記憶了，有你在，觀眾又是篩選過的，舞台也是專業舞台。

　　“總不會碰到砸香蕉、砸雞蛋、麥克風失靈、頭頂照明燈斷電之類的事故吧?”

　　裴柱現趴在桌子上，怡然自得地享受著和男友閑聊的休息時間。

　　“澀琪她們好像和你想的不一樣唉?”

　　源懷人對她擠眉弄眼，

讓她看自己的隊友。　　側過腦袋，裴柱現看向薑澀琪、孫勝完和樸秀榮，發現那三個確實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薑澀琪靠坐在椅子上“冥想”，只不過冥想的效果怎麽看都不太好的樣子，能看到她不斷地咬嘴唇的小動作。

　　更右邊的孫勝完和樸秀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兩人看起來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都是兩手揪在一起，不停地捏自己手指。

　　源懷人估計，他問一句“你們在聊什麽”，那倆人都回答不上來。

　　裴柱現看過情況，又轉過頭:

　　“放心吧，適當緊張分泌腎上腺素，是好事兒。”

　　“可我感覺她們三個有點緊張過頭了。”源懷人跟她小聲嘀咕著。

　　“我知道怎麽回事兒，等等就好了。”

　　還沒出道，就承受著各種毀譽參半的評價，忍受著老團體粉絲們的謾罵，薑澀琪、孫勝完和樸秀榮這樣的新人肯定沒法無視。

　　裴柱現已經是“老油條”，她們三個卻沒什麽經驗，心裡忐忑得很，總是想著觀眾們會不會不買帳?會不會大家都不喜歡她們?

　　關於那些出道前的惡評，源懷人曾想過自己幫忙限制、甚至是解決。

　　但裴柱現不同意，覺得剛出道有適當的壓力能更快讓成員們變得成熟起來。

　　未來還不知道要面對多少粉絲、觀眾、路人們的評價呢，更沒法預料什麽時候會再遭受抵製。

　　前世2020年左右的時候，s-m娛樂和首爾交通公社合作，曾讓澀琪和JOY錄製了地鐵廣播短文，結果就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抵製。

　　像“不想在地鐵上聽到這些聲音”“這樣花錢的話，不如把地鐵環境搞好”之類的評價還算好的。

　　離譜的是還有人問“為什麽沒有男藝人的聲音，只有女藝人像工具一樣支持向導讓人很不愉快”。

　　結果真采訪問的時候，就是“機械化的聲音不想聽”“影像類的語音詞不想看”等亂七八糟的說辭。

　　最後總結起來一看，發現是一群純為黑而黑的黑粉。

　　不提前適應的話，未來再碰到類似的事情，她怕成員們受不了。

　　更不能總躲在源懷人的羽翼之下，一點指責和評價都不承擔就想享受明星待遇、萬人追捧吧?

　　那是小鮮肉們才有的待遇。

　　這時，千允美湊近休息室，手上拿著檔案袋，靠近裴柱現她們:

　　“觀眾們在外面等候進場了，要去看看嗎?在樓梯附近那邊就能看到。”

　　裴柱現第一個站起身，拍了拍澀琪的肩膀:

　　“走吧，一起去看看，說不定大家其實很支持我們呢?”

　　薑澀琪睜開眼睛，慢慢站起身，有些忐忑，表情帶著點委屈，問道:

　　“會嗎?”

　　裴柱現伸手摸摸澀琪的腦袋，輕聲柔和地說:

　　“肯定會的，不相信別人，還不相信我嗎?”

　　別人可能不信，但柱現姐永遠值得相信。

　　薑澀琪點點頭，勉強露出笑容:

　　“好，一起去看看。”

　　源懷人和裴柱現她們幾個跟在千允美身後，出了後台休息室，往樓梯口那邊走。

　　一直走到玻璃幕牆前，裴柱現、薑澀琪、孫勝完還有樸秀榮擠在一起，忐忑地往窗外望去。

　　樓下正在等候入場的觀眾們，正在排隊，有人低頭玩兒手機，有人閑聊。

　　也有人看到了擠在窗前偷看他們的成員們，立馬激動地揮手打起招呼。

　　一石激起千層浪，觀眾們紛紛揮手呐喊。

　　一聲聲“加油”穿過玻璃，傳到薑澀琪她們耳朵裡。

　　貌似，真實情況和網絡上的差評並不相同。

　　像是走了很久終於可以放下手裡拎著的重物了，薑澀琪、孫勝完和樸秀榮抽了抽鼻子，忽然覺得眼角有點濕潤。

　　心中緊繃的弦也終於得以松弛，一種欣慰感油然而生。

　　在裴柱現的提醒下，她們笑著揮手回應，明白她們自己並不是被人唾棄、指責的。

　　有一群粉絲正等著她們的表演。

　　有一群人在支持著她們。

　　有那麽一瞬間，澀琪她們心中都生出一種想法:從此以後，自己有了努力到最後的理由。

　　連裴柱現“故地重遊”“舊事再歷”，也難以抑製心中感動，多了許多感慨。

　　她對成員們說道:

　　“大家在支持我們呢，所以，打起精神，拾起信心吧，把我們最好的表演獻給他們才不算辜負，不是嗎?”

　　薑澀琪她們使勁兒點頭，近一個月來心中的忐忑和壓抑終於放下，徹底轉變了心態。

　　和觀眾們隔著窗玻璃隔空交流後，裴柱現她們沒回休息室，而是直奔化妝間，讓化妝師檢查妝造是否要修改、補妝。

　　源懷人和千允美對她們說了鼓勵的話，便重新回了後台。

　　場館熱鬧了起來，觀眾交流的吵鬧嗡鳴聲隔著樓板也能傳到樓上。

　　搞得源懷人竟然也有點緊張了。

　　裴柱現總是在不需要逞強的地方逞強，有時候心裡有壓力也不怎麽說，總是埋在心裡。

　　他怕裴柱現心裡緊張，只是表面上裝作不緊張，也怕有不開眼的在表演時喝倒彩搗亂。

　　撓了撓頭，他選擇站起身到主控室去。

　　那裡能看到舞台和觀眾席上的畫面，他打算先掃一遍，看看觀眾席裡有沒有人像是會搞小動作的刺頭。

　　等出道表演正式開始，他再到觀眾席前排，現場應援。

　　觀眾們開始落座了，現場也逐漸安靜下來，眼看時間越來越接近18:30，源懷人也離開了主控室，坐到了觀眾席前排的預留位。

　　跟他一起的還有同樣緊張的千允美以及助理們。

　　源懷人亮起手機屏幕，盯著時間變換，直到舞台燈光亮起，幕布升起。

　　花花綠綠、青春活力色調的布景裡，四個女孩背對觀眾，岔開雙腿掐著腰，伴隨著齊聲鼓掌和“heigo heigo”的BGM。

　　直到澀琪轉過身來，說了歌詞中的第一句旁白:

　　“Sometimes You Gotta Be Bold(有時你要大膽些)，Just Rock The World(震撼世界吧！)”

　　其余三人一起轉身，隨著一聲“Boo Ya！”，就開始了“La La La”的歌詞和“happiness”，開始邊唱邊跳。

　　青春活力中帶著醒世清俗、反抗金錢的歌詞和歡快的節奏下，整齊利落、少女感十足的舞蹈被Red Velvet四人組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種少女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和她們個頂個好看的臉蛋，很快就俘獲了台下的觀眾和守在直播前的觀眾們。

　　一開始還有人覺得音樂和編舞都有些中規中矩時，直到bgm開始變奏，還有那句“這種金錢，那種權利，只知道追求這些的大人們看起來似乎並不快樂”歌詞，忽然就擊中了很多觀眾更多內心。

　　一些觀眾忽然覺得，雖然勸大家追求日常幸福、不要成為金錢和權利的努力這一主題很老舊，大單從這四個女生嘴裡唱出來，就變得動聽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歡呼也從觀眾席中歡呼而起，毫不休止。

　　源懷人聽到身後的歡呼尖叫聲，心裡一塊大石頭也落地了。

　　而孫勝完的穩定高音更是引得全場呼喊應援。

　　看到裴柱現在台上活力四射的樣子和輕松寫意的演繹，源懷人輕輕地呼了口氣。

　　三分四十秒的出道表演終於結束，樸秀榮和孫勝完面帶笑容蹲在前面，比著剪刀手，裴柱現和薑澀琪同樣笑容甜美，站在後面，和隊友們保持手勢一致。

　　裴柱現開心於出道表演和前世一樣穩妥完成，薑澀琪她們則是發現，只要將舞蹈動作和走位練成肌肉記憶，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演也不是難事。

　　特別是現在觀眾席裡， 已經有人開始喊各自支持的成員的名字。

　　“Irene！”

　　“Wendy！”

　　“Seulgi！”

　　“Joy！”

　　應援呐喊不斷，此起彼伏，大家不停地表達著對這個團體的喜愛。

　　源懷人抓準時機，趁著呼喊聲的空檔，雙手攏在嘴邊，大喊了一聲:

　　“Red Velvet！(萊德貝貝！)”

　　這一聲一呼百應，於是觀眾們都開始喊團名，還有人喊了幾聲“happiness”。

　　前排的孫勝完和樸秀榮站起身，和裴柱現、薑澀琪站成一排，對著大家鞠了一躬，離開了舞台。

　　下台前，裴柱現還看了一眼台下那個正裝作狂熱粉絲的小男友。

　　自習室裡，戴著耳機全程看完了直播的源芳攥著拳頭，輕輕揮了一下，低聲說了句“nice”。

　　沒想到弟妹她們這麽厲害，在一起相處的時候隻覺得她們是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普通女孩子們，就是顏值比較高。

　　現在看到她們站在舞台上的表演，竟讓她生出一種“熟人對面不相識”的詫異感。

　　那種舞台上的表演，讓她敬佩又羨慕。

　　她心裡素質就很一般，論文答辯都緊張得要死，她設身處地想象，覺得自己要是站在那個舞台上，估計早就腿軟到站不穩了。

　　直播結束，她看著手機屏幕，忽然想到了什麽。

　　趕緊切換頁面，打開論壇，想看看前些天還各種難聽言論亂飛的論壇現在都是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