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走到了九月。

　　這期間Red Velvet的四名成員連續參加了許多次電視台表演，像KBS的音樂銀行，SBS的人氣歌謠及“ALL about K-POP”。

　　電台也去了很多，如《金昌烈的old school》《兩點出逃 show》《李素拉的音樂廣場》《k.will youngstreet》《人氣歌謠之交通安全頌》……

　　一開始，忙碌擁擠的行程幾乎讓三個新人喘不過氣。

　　幾乎每天都要去不同的地方，見不同的人，這些人可能是電視台工作人員，可能是娛樂圈前輩，作為剛剛出道，最沒有話語權的萌新，她們到哪裡都是“弟中弟”。

　　但對於重生後重歷了近十四個月練習生時光的裴柱現來說，這些藝人行程和日常，卻像是患者複健一樣，很快就如魚得水。

　　很快她就重獲了Irene這個名頭之下的第一個粉絲愛稱——小姐姐。

　　雖然沒有“裴姐”聽起來霸氣有地位，但聽起來更親切，更軟萌。

　　源懷人就很喜歡這個稱呼，平時相處都不叫柱現了，也跟著叫小姐姐。

　　開口就是“小姐姐你好漂亮”，閉口就是“小姐姐我家貓會後空翻”。

　　裴柱現也任他隨便叫什麽，反正她有其他東西可以用來嘲諷源懷人。

　　比如說，上次他跟她提了一嘴的賣吉他的廣告商，最近剛剛倒閉，原因是工廠失火，加上雲杉、紅松、桃花芯、相思木等原材料價格上漲。

　　產品質量沒有任何問題，買過的基本都是清一水好評。

　　為了證明自己並非行業冥燈，源懷人義無反顧地又接了一個網紅辣條的商單。

　　辣條原材料再貴能貴到哪裡去?總不能工廠再失火吧?又不是內存廠商每年都照例失火一次。

　　如果是產品質量有問題，那就是廣告商自己作的，跟他沒關系！

　　五號晚上。

　　源懷人給裴柱現補錄了音軌，加上之前拍攝的素材，視頻需要的基礎材料就夠了，剩下的就是他把素材加工成完整視頻。

　　這次仍然是翻唱，選擇了兩個月前VAE新專輯《不如吃茶去》中的《山水之間》。

　　“視頻呢，西瓜的部分，快給我看看~”

　　裴柱現坐在源懷人旁邊，擠靠著他，叫他趕緊翻出拍西瓜部分的素材。

　　“你不是要收拾行李回高老莊嗎?怎麽還有空看視頻?”

　　源懷人將鼠標交到左手，免得女友亂點。

　　要是點到什麽隱藏文件夾裡的學習資料就不好了。

　　找到素材文件，標注為“喵喵”的，點開給女友看。

　　“你才是豬八戒！”裴柱現小手直接隔著襯衫掐住源懷人腰肉，輕輕那麽一擰，就讓他疼得不敢再犯賤。

　　“好好好，那你就是高翠蘭。”源懷人也不惱，畢竟《後西遊記》裡，高翠蘭還懷孕十四年給豬八戒生了個兒子呢，“還沒剪呢，本來想再借幾隻貓一起拍推杯換盞的畫面，後來想了想，還是拍我自己得了。”

　　“你的腹肌是不是練成了?怎麽我掐你的時候這麽難捏到肉了?”裴柱現好奇地問了另一個問題。

　　源懷人掀開襯衫，露出六塊腹肌，笑容得意，露出一排小白牙:

　　“那你可說對了，你有馬甲線，我有腹肌，這回打平手了。”

　　裴柱現悄悄抹掉嘴角的淚水，伸手摸了一會兒腹肌，

忽然來了一句:　　“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源懷人:“……雖然想說好冷，但為什麽這種諧音梗你都知道?”

　　“學中文的時候看了很多中配版的柯南。”

　　在源懷人的“教導”下，裴柱現隨口胡編的實力與日俱增。

　　額頭冒出點冷汗，源懷人抓住自己肚子上那隻不安分的小手:

　　“看就看了，你可別學裡面的內容。”

　　裴柱現嘻嘻一笑，如數家珍地說道:

　　“比如說第六集(情人節殺人事件)、第十九集(6月新娘殺人事件)、第九十八集(小五郎約會殺人事件)、第一百零六集(初戀情人回憶事件)……這些嗎?”

　　顫顫微微地拿出手機，源懷人上網搜了下這些集的內容，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

　　“別學，青山懂個屁柯南，他亂畫的，看視頻，看視頻。”

　　“好吧，既然我們懷人都這麽說了，我就當沒看過好了。”

　　裴柱現左手搭在源懷人肩膀上，右手手指肆意地感受著他的腹肌棱角。

　　所以她姿勢有些古怪，不是很舒服，乾脆就靠在了源懷人身上。

　　源懷人將視頻最大化點擊播放，裡面是錄製西瓜的部分。

　　視頻裡，能看到西瓜那張蠢萌的小臉蛋，它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往前看，面前擺著茶案，上面陳列著茶壺、茶杯。

　　“實際上這裡鏡頭外我的手拿著小魚乾，一直勾著西瓜，杯子裡也不是茶水，我怕它誤喝茶水，茶鹼對貓有害，所以裡面其實是水裡加了無害的棕色色素，另外這個茶後期會P幾縷熱氣上去。”源懷人給女友解釋著拍攝的每個部分。

　　“推杯換盞這裡沒辦法，我只能抓著西瓜的腿根往前推茶杯，為了後期方便，沒拍到它腿根。

　　“至於遞茶哪隻手在上，哪隻手在下的事情就沒辦法了，我考慮過做個紙質道具充當茶杯，但最後想了想，直接推茶杯過去，不拘泥於程序禮儀或許更有江湖氣。”

　　這部分對應的是歌詞第一句的“昨夜同門雲集推杯又換盞”，後面還有場景轉換用來映照“今朝茶涼酒寒豪言成笑談”。

　　“好家夥，光是想想就很難拍。”

　　裴柱現睜大眼睛看著素材視頻，發現源懷人是在拍攝素材時，就盡可能地在減少後期工作量了，這就需要西瓜更多地配合源懷人做出相應動作。

　　但小貓再聰明也只是小貓，指望它像《貓和老鼠》中的湯姆一樣厲害是不可能的。

　　不過至少西瓜在吃了貓條後很給面子，不到處亂躥，鏡頭感十足，拍出來效果非常好。

　　“這裡的青石板，其實是小區公園裡的石磚路，那把油紙傘是我照著教程做的，用肩套的方式做出了撐油紙傘的效果，花就是小區裡隨便摘的，這段因為有蝴蝶在花園裡飛來飛去吸引西瓜的注意力，NG了好多次。”

　　這部分對應的就是那句“湖畔青石板上一把油紙傘，旅人停步折花淋濕了綢緞”。

　　說著，源懷人起身，拉開身後桌子抽屜，拿出一把袖珍油紙傘遞給裴柱現。

　　裴柱現試著撐開，發現裡面的傘骨、竹片細節和真傘一致，就連紙也是用了桐油紙，沒有敷衍。

　　“看，還不錯吧?”

　　做了厲害的手工，總想分享給喜歡的人，向她炫耀自己的手藝。

　　哪怕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誇獎，從她嘴裡說出來也比別人誇得天花亂墜的更好聽。

　　裴柱現眼睛發亮，欣賞著手裡的袖珍油紙傘。

　　想了想，她忽然說道:

　　“要不，你做個真的油紙傘給我吧?上面再畫水墨畫和毛筆字，以後我出門，就都帶著你的油紙傘。在一眾塑料布傘中，格調出眾呀，以後要是我們組合大火，我帶著你這把油紙傘，還變相宣傳了你們華夏的油紙傘，怎麽樣?這主意很好吧?”

　　油紙傘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脆弱的樣子，但只要正常保管，使用十年不是問題。

　　裴柱現這個提議他倒是有些心動，只不過宣傳的事兒就不怎麽靠譜了。

　　“水墨畫我得現學，或者找人幫忙畫，但平時沒事兒就帶在身邊還是算了，夏天還好，其他季節別人說不定會以為你有毛病呢。”

　　送一把手工油紙傘給愛人，想想還挺浪漫的。

　　“春夏秋都會下雨，冬天會下雪，帶著怎麽了?”裴柱現眨眨好看的眼睛，有些無辜地問道。

　　“冬天下雪，我們北方人一般不打傘。”源懷人不知道這點該怎麽解釋，反正下雪天打傘這件事在他看來就很奇怪。

　　裴柱現兩世都對源懷人這點北方人的奇怪執念很不解，畢竟大邱在韓國也算是南方。

　　“傘的事兒，等我找時間再說。”源懷人伸手抓住自己腹肌上的小手，“看視頻素材吧。”

　　每一部分歌詞，源懷人基本都拍攝了對應的景致，裡面的鏡頭基本都是他自己和西瓜演對手戲。

　　但因為還沒有剪輯的緣故，很多地方看起來十分粗糙，甚至不知道在拍什麽。

　　這就導致裴柱現很好奇成片剪出來會是什麽樣子。

　　“這裡面都是你和西瓜的戲份唉，完全沒有我的。”裴柱現看了一遍，有些不滿意地說道。

　　“沒時間補拍了，之後幾首吧，這張專輯裡的歌基本都是神曲，宇宙之大、梧桐燈、驚鴻一面、彈指一揮間、有桃花，這幾首咱們兩個可以慢慢來，等你中秋假期回來，我們再拍，怎麽樣?”源懷人安慰道。

　　這張專輯裡的歌他都很喜歡，全都翻一遍也沒什麽不行，不過不能老拍西瓜，工作量太大了，他頂不住。

　　“嗯，樂隊怎麽樣了?我好久沒關注了。”裴柱現靠在男友身上，左手按在他肩膀上，給他輕輕地揉捏按摩。

　　“相當不錯，帳號粉絲越來越多，好多音樂節想邀請我們去演出，不過都被我拒絕了。”源懷人輕聲匯報著Bugs樂隊的發展。

　　音樂節之類的，他們恐怕沒法出演，且不說能演奏樂器的就他一個人，西瓜完全是湊數的，就說裴柱現，她的日程就沒辦法倒開。

　　另外得說一句，錄製Bugs樂隊的視頻時，裴柱現都會把玉墜藏好或者放到一邊，免得被拍進去。

　　或許概率很低，但萬一真有人真發現了“玉兔”和Irene之間這個共通點，順藤摸瓜給她馬甲再掀開就不好了。

　　她已經被源懷人揭過一次馬甲，不想再來第二次。

　　Bugs樂隊裡，她是“玉兔”，源懷人是“青狐”，西瓜是“肥貓”，各自都有代號。

　　而年初的那些鋼琴翻彈，對關注他帳號的粉絲來說，已經可以當做考古視頻了。

　　因為他在油管和B站上的帳號ID全都改成了Bugs樂隊，音樂粉和貓咪粉也在看到Bugs樂隊中的“肥貓”之後達成了和解……

　　還有件不得不提的事情，就是他之前在《小說世界》雜志上的作者介紹裡，是有他的照片的，碰巧被人發現後，一路找到視頻帳號底下，問他什麽時候寫新小說。

　　“要是有一天，公司向咱們發出了邀請怎麽辦?到時候要不要嚇他們一跳?”

　　裴柱現思維跳躍，想到了有趣的場景，到時候Bugs樂隊和Red Velvet合作，她一人分飾兩角，肯定很有意思。

　　“這取決於你什麽時候想嚇大家一跳了，畢竟你們要和誰合作，向誰發出邀請，我都會過目的，你預想的事情會不會上演，都得看我點不點頭，嘿嘿。”

　　源懷人關掉素材視頻，得意地嘿嘿一笑，右手也輕輕捏著女友的臉蛋。

　　裴柱現拍掉男友的欠手，指著電腦桌面:

　　“上面怎麽那麽多遊戲?”

　　“沒事兒玩兒一下，就當是外出取材嘛。”

　　“沒事兒?你不是在改小說?”

　　“是啊，改小說太累了，有時候劇情也要改，為了緩解疲憊，到遊戲裡休息下。”源懷人打個哈哈。

　　裴柱現搶過鼠標，點開他的蒸汽遊戲庫，指著上面的時間:

　　“聖安地列斯900個小時，古墓麗影60個小時，拳皇13兩千個小時?！這就是你說的休息一下?我怎麽感覺你是在遊戲裡玩兒累了才會改改小說休息一下呢?”

　　真相被發現，源懷人尷尬地笑了兩聲，拿回鼠標關掉遊戲庫，說道:

　　“那個，你不回去收拾行李嗎?明早上的高鐵哎，還要早起呢。”

　　“你這是巴不得我回家?”裴柱現眉毛一挑，眼睛一橫，威脅似的問道。

　　“沒沒沒，我這不是擔心你麽，明天早上用去叫你不?”源懷人討好地笑著。

　　裴柱現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

　　“今晚你睡次臥去。”

　　好嘛，又要搶他的房間。

　　“行，你行李收拾完了?”

　　“沒有呢。”裴柱現手指使勁兒捏了兩下男友的肩膀，“不過要帶的東西不多，澀琪的事兒你解決沒?”

　　源懷人點點頭:“放心，她哥中秋假期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