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懷人趕緊扶住裴柱現,然後連拉帶拽地給她拽到沙發上。
“這麽大人,還像個孩子一樣冒冒失失的,好好在沙發上坐著,我去看看湯怎麽樣了。”
說罷,估摸著甘蔗排骨湯快好了,轉身進了廚房。
裴柱現晃晃腦袋,眼神短暫地清明了一瞬,接著又癡迷地看向廚房的方向。
一隻小貓從沙發旁邊經過。
看到身體逐漸傾斜,最後乾脆側躺在沙發上的裴柱現,西瓜乾脆揚起小腦瓜,精氣神不足地“喵”了一聲。
聽到聲音,裴柱現看向乖乖蹲坐在地攤上的西瓜,伸手rua了下小家夥的腦袋瓜。
她用自己那暈乎乎的腦袋想了想,是不是源懷人還沒給西瓜喂糧。
本想站起身,翻一下貓糧,給娃倒點。
但又想到現在喝得暈乎乎,萬一不小心摔倒,以西瓜現在的脆弱程度,恐怕會直接給壓死。
於是隻好朝著廚房喊了一聲:
“懷人?壞人!”
源懷人正從高壓鍋上特製的玻璃鏡,看醒酒湯燉煮的情況呢,聽到聲音,探頭出廚房:
“哎!怎麽了?要到衛生間吐嗎?”
“不是,額,什麽來著……”這個狀態下,思路來得快跑得也快,她疑惑地歪著腦袋,竟然忘了要做什麽。
源懷人目光下移,看到乖巧的西瓜,又掏出手機看看時間。
“你是想說給西瓜喂食?”
“對!”裴柱現大聲說道,源懷人幫她拾起不小心丟掉的想法,讓她很開心。
源懷人看著她這幅呆瓜樣子,無奈地走進客廳,幫她調整姿勢,讓她能舒舒服服地側躺。
然後撈起西瓜擋住自己的臉,假裝是西瓜在說話:
“自己在外面可不要喝這麽多哦,不是每個人都像爸爸一樣這麽關心媽媽的!”
“咦~”裴柱現是醉呼呼了,但又不是真變傻瓜了,“禁止利用西瓜賣萌。”
源懷人將西瓜放到小飯盆面前,從櫃子裡拿出貓糧,然後又拿過小電子秤,精準的稱過之後才倒入小家夥的飯盆裡。
小貓咪也要規律飲食,並且少餐多食,什麽時候吃,吃多少,源懷人是精確做了規劃的。
給西瓜放了糧,源懷人蹲在沙發面前,和注視他的裴柱現對視。
酒醉後的裴柱現顯然承受不住他的眼神,伸手按在他的臉上:
“幹嘛?”
“幹嘛?反正不會是趁你閉眼睛的時候給你塞兩顆頭孢。”源懷人呵呵一笑,反手抓住裴柱現的手。
“還說你不是吉良吉影,這麽喜歡姐姐的手嗎?”
“咳,我想抓別的地方也不太好吧?”
“果然是變態,哼。”
源懷人也不反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對喜歡的變態那叫變態嗎?那叫愛!
“放心吧,有我在,不用擔心出道的問題,甚至你想讓誰做你的隊友都行。
“到時候除了專業的經紀人,我可以給你們當第二經紀人,這樣我就參與到你的事業之中了,你也就不用顧慮事業和愛情的比重問題,不用擔心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源懷人大致猜想了下對方的心理壓力,於是做出保證,希望能消解對方的愁緒。
這話也不是吹牛,就算是三星的人,在知道他是李十民的朋友後也得乖乖開綠燈,絕不敢有半點招惹,何況一個小小的s-m娛樂呢?
只能說,
沒人不想和盛唐集團做生意。 “這樣厲害,是不是在吹牛?”裴柱現埋頭在沙發裡,明知故問道。
“是與不是,到時候就知道咯,現在像個乖孩子一樣坐起身,我去給你盛湯。”
“嗯……”裴柱現答應著,但在源懷人去到廚房時,卻又趴在沙發上發出了輕鼾聲。
平時就很缺睡眠,喝了酒更容易困,此時趴在沙發上,眼鏡都沒摘,沒了源懷人不斷跟她說話,自然而然地就睡著了。
源懷人端著一碗湯出來時,看到她睡著,隻好無奈地將湯倒回鍋中,改成保溫模式。
從客房裡拿出嶄新的被子,拿到沙發上給裴柱現蓋上,又拿出新枕頭,伸手抬起她的後腦杓將枕頭墊好。
裴柱現自己翻了個身,蓋著被子睡得舒服。
源懷人幫她摘掉眼鏡放到一邊,偷偷拍了一張裴柱現的睡顏照,自己向後坐在茶幾上,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
睡覺時的裴柱現很安靜,整張絕美的臉蛋都平靜地舒展開,徹底展示著她五官的精致。
有時候不得不嫉妒,上天確實會格外地青睞一些人。
就比如裴柱現,給她美神般的容顏,又給她良好的品性和古靈精怪卻讓人厭惡不起來的性格。
比如他自己,他有著少年感滿滿的臉,時不時有《冰菓》的粉絲想跟他這個三次元的折木奉太郎合影,還在無數領域都有著極高的天賦。
但在他遇到過的人中,裴柱現是最特殊的那個。
那種一見鍾情、見面心喜, 仿佛前世姻緣的感覺讓他難以自拔。
可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心底那絲一直令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抵觸感。
就好像對方曾經傷害過他,讓他有了抵觸情緒一樣。
他覺得可能是“自我妨礙”在作祟。
自我妨礙,就是自己給自己設限,做出一些和目標背道而馳的事情。將預期不好的事情的責任丟給失敗的行為而不是自己。
他是個完美主義者,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從一開始就在恐懼這段感情不能完滿地走到最後,所以提前找好借口。
這樣一旦最後失敗,就可以責備自己,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將原因甩給“我早就提醒過你,給了你抵觸感,你自己不信怪誰?”
但事到如今,他已經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掌控欲在心底無限膨脹,他甚至幻想著自己能夠做出對未來所有情況的預判,將每一種可能發生的事以及應對想法全都想好,做到真正的算無遺策。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能夠將未來完全掌握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所以他又杞人憂天地想著,自己為什麽不能更聰明一些,聰明到足以觸碰神的領域?
不管是未來傷害到她還是傷害到自己,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犬儒主義者是理想主義者對現實主義者的稱呼,之前他一直是後者,自認為看透了世態炎涼、看透了人性的真善美與虛偽醜惡。
但現在他想挑戰自己,試著、至少在愛情上做一個能夠守護自己和對方理想的完美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