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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軍圍城,大宋皇帝女兒身》第六十章:後事(大結局)
靖康二年末,第一批去往三國的通商隊伍離開開封,遠赴三國。

李綱、李邦彥、張浚三人代表大宋朝廷,遠送二十裡。

臨別前,給商隊頒發了大宋朝廷通商官碟,官碟背封上,由大宋官家趙福金禦筆親書:“君且記,雖隔千山萬水,大宋朝廷仍是諸君依仗。”

商隊眾人熱淚盈眶。

靖康三年春,教坊司改製拉開了大宋的改製序幕。

作為大宋最軟的衙門,改製起來毫無難度。

首先,教坊司剝離了宮庭宴樂、迎來送往的職能,剝離了銷售官酒的職能,隻保留了教坊司禮樂舞蹈的教育功能。

其次,教坊司合並進了宣和書畫院,正式更名為:大宋皇家藝術學院。

全球第一所綜合類藝術高等學府正式掛牌,包含音樂、舞蹈、繪畫、雕塑、園林設計及話本文學創作。

道君皇帝擔任第一任院長,趙福金更是親臨更名現場,並發表了史稱“文藝複興之宣言”的講話。

趙福金在講話中提出:“百家爭鳴、百花齊放!”

從西漢以來,皇室第一次明確提出了儒家並非獨尊,理應多學派並存,文藝學術不設紅線,自由探討,自由研究的論調。在此基礎上,趙福金還提出了,藝術創作應是以人文本。

關於“以人為本”這四個字,《大宋日報》隨後也刊了文,進行了更詳細的解讀。

以人為本就是維護強調人之尊嚴,反對一切暴力與歧視,主張自由平等地實現自我價值。

在這樣的思潮影響下,大宋朝廷隨後頒布了《大宋教育法案》,明文規定了教育的方向,就兩大分支,一個分支是人文社會教育,另一分支是自然科學教育。

民間辦學被提到了與朝廷辦學同樣對等的地位。

嶽麓書院、白鹿書院、應天府書院、嵩陽書院這樣民間書院,終於做到了和大宋太學院一樣的社會地位。

村學、鄉學也獲得了朝廷的大力支持。

靖康八年,大宋舉兵,借道大理直擊蒲甘。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戰爭,長矛大刀和弓箭,在大宋燧發槍和東風炮面前,不堪一擊。大宋僅僅派出了八千人的兵力,就在短短一個月內,橫掃了蒲甘全境。

緬王阿隆悉都上表稱臣。

趙福金致信大理王段正嚴,希望他以大宋上柱國、大宋雲南節度使的名義,親赴蒲甘接受降表。

段正嚴有些為難,因為一旦如此,那大理與大宋的關系就微妙了。

以前只是名義上的藩屬國,得了宋朝的封位。

若是應了大宋官家趙福金之請,以上柱國、雲南節度使之名去蒲甘接受降表,那就意味著,大理從此後就不再是名義上的藩屬國,而是真正成為了大宋的一部分。

大理高家覺得,這些年與大宋全面通商後,大理商事繁榮,人民安居樂業,整個大理無論皇室貴族還是市井百姓,也對中原文化頗為傾心,那些從大宋皇家藝術學院出來的畫師、樂師還有說書人講的《挑滑車》、《鍘美案》以及《師師傳》,無論是展現大宋武力、正義以及市井幸福生活上,都頗為成功。

民意甚至覺得,大理就應該是大宋的一部分。

在這種情況下,段正嚴思來想去,秉持段氏一貫對權勢不貪戀的態度,親赴蒲甘。

接受了緬王阿隆悉都的降表,並代表大宋朝廷冊封阿隆悉都為蒲甘節度使,南緬王。

“我大宋官家仁愛,雖勝不殺,蒲甘之地仍歸南緬王治理,只需每年按收成上貢稻米,除此外允許糧商經營,租借勃生海港,其余別無所求。”段正嚴呵呵笑道。

負責翻譯的行商回道:“南緬王說,是咱。”

“咱?呵,本王是雲南節度使,不是蒲甘節度使,怎能一起治理呢?”

翻譯行商又道:“南緬王的意思是,大宋官家是咱們的官家。”

段正嚴:……

蒲甘之戰後,大宋的局面煥然一新。

首先是大宋穩住了糧食基本盤,在可預見的歲月裡,蒲甘這個產糧重地,都將牢牢把控在大宋手裡。

而勃生海港,也是現階段亞洲最為重要的出海港口之一。

而趙福金之所以沒有直接滅了阿隆悉都的統製,是因為蒲甘的環境極為複雜,孟族、驃族關系極為微妙,而阿隆悉都本身就是個不錯的統治者,只要他真心臣服,滅不如養。

其次,蒲甘之戰也為大宋兵部戰略戰術改進提供了全新的思路。

以前發兵遠征,最頭疼的還是補給。

雖說這些年宋科院已經有人牽頭,在搞壓縮軍糧的研究,可是儲存與便攜性上,還是不夠。

這次蒲甘之戰,補給全由大宋在大理的駐軍基地供給,駐軍基地除了這些年朝廷提前存放在那裡的補給外,不夠的就在大理采買,效率大大提高。

韓世忠感慨:“以前老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看現在應該與時俱進一些了,應該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未行外交先行。”

朝廷裡那些當年不理解趙福金為何要花銀子在大理租借地方的老古董們,也悟了。

軍事戰爭從來都不是單純的軍事戰爭,它是政治的延續,需求的表現,商事的支撐以及外交的成果。

動不動就以天朝上國自居,咬天咬地,對誰都懷有敵意的朝廷,是打不出漂亮的勝仗的。

韓世忠提議,是時候依葫蘆畫瓢,在金國建立軍事駐地了。

居安思危,盯住金國上方的那片草原。

趙福金笑道:“尚早,尚早。”

靖康八年末,廉政教育司中,蔡京病故,享年88歲!

道君皇帝前往吊唁,潸然落淚。

趙福金題字:“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銀錢司統製蔡鞗雖覺得不妥,但仍將此字裱掛,提醒蔡姓後人:做個好人!

同年,《大宋福利救治法》正式出台,不但延續了居養院、安濟坊和漏澤園等社會福利,還第一次明文規定了,朝廷對社會福利救治負有主要責任,幼有所育、中有所事、老有所養這是朝廷的責任,而非百姓的責任。

靖康九年,完顏亶以大宋天子門生的身份回金,在完顏宗望的扶持下,很快便入了大金監國會,成為了金國最年輕的議員。在他的推動下,宋金兩國貿易進一步深化,民間交流繁榮,甚至通婚之事也屢見不鮮。

靖康十一年,耶律南仙發動宮廷政變,並親赴開封。

趙福金表示:“內政之事,大宋不便多言,只希望西夏百姓勿受苦難,否則大宋一定會介入。”

同年,西夏太子李仁愛登基。

登基那日,向東三拜,並向西夏百姓承諾:“大宋百姓如何生活,我們的百姓就如何生活。”

登基那晚,李仁愛勸說夏崇宗李乾順:“爹,您就學學人家道君皇帝,順利退位,如今縱情書畫,好生快樂,要不,您去開封住住?聽說道君皇帝要開辦個老年書院。”

李乾順思忖良久:“妥!”

同年,完顏宗憲與大理公主段語嫣完婚。

金國皇室和大理皇室第一次正式派遣使臣遠赴彼此。

靖康十三年,一小撮倭寇海盜因為偏離航線,在金國登陸。

這給了趙福金充足的借口。

靖康十三年夏,杭州船舶司三艘裝載了蒸汽機輪的戰艦首次出航,帶著五十六艘運兵船,經外海一路前往金國會寧府,大宋京師海軍統製曹彥昌掛海軍帥,完顏宗望掛陸軍帥,兩國聯合艦隊成立,浩浩蕩蕩殺向了日本海。

三艘戰艦提供遠程火力支援。

完顏宗望率金國精銳騎兵,耗時兩年,殺穿了倭寇全域。

趙福金給完顏宗望去信,只寫了六個字:殺光、燒光、搶光。

完顏宗望感慨:“多大仇啊?”

曹彥昌笑道:“官家開殺戒,這還是頭一次,別多問,乾就完了!”

靖康十五年,未滿六十的李綱病逝。

趙福金親去悼念,題字:“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靖康十七年,道君皇帝終於飛升。

趙福金披麻戴孝,為他守夜。

沒人知道那夜在靈堂,趙福金說了些什麽,只知道道君皇帝下葬不久,趙福金染了風寒,臥床半月。

太醫院上上下下忙成了一鍋粥,可病情不減,高燒斷斷續續。

趙福金對太醫院錢丙說道:“若無抗生素,怕是時日無多了。”

拖著病體,趙福金將宋科院眾人及錢丙召來,盡可能地講清楚抗生素是何物,讓他們好生參悟,可終究難度太大,眾人如聽天書。

朝廷眾臣憂心不已,現在的情況,萬一……

儲君如何?

趙福金也深知,現在就進行君主立憲,顯然時候還不到,若是強行推動,只怕大宋內部先亂,天下又是一團糟。

思來想去,趙福金宣重臣覲見。

高寵跪在病榻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趙福金咳嗽一陣,撐著身子坐起,笑罵道:“朕還沒死,你這是什麽樣子。”

趙構抹了抹眼淚,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金媽,您別憂心,我就算走遍天下,也要為皇姐尋得名醫……”

“咳咳咳,好!好!你且坐。”

燭光如豆,秋風蕭瑟。

趙福金盡量簡單地給重臣闡述君主立憲的玩法:“朕這身子,怕是難理朝政了,之後諸事,全仰仗諸位相公了。”

李邦彥勸道:“官家先莫要說這些,一來安心養病,二來盡快考慮儲君之事。”

趙福金又是一陣咳嗽:“朕會仔細考慮的,眼下,還是莫讓朝局動蕩。李相國,朕今日便封你首相之職,日後朝廷大小事務,不必報朕,由你全權處理。”

李邦彥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推讓。

趙福金有氣無力地抬了抬手:“李若水,你掌禦史台,對首相及百官有監察之責,可莫要如蔡京當政之時,把禦史台搞的形同虛設。”

李若水起身拱手:“官家放心,臣定當不負禦史之職!”

趙福金又看向另一人:“張浚,你從今日起,仿金國監國會,任議長一職,日後大宋所有律法,皆出於此。立法初衷為民,為國。一旦出台,即便是首相李邦彥,也得依法施政。”

張浚躬身:“臣領旨。”

“嶽飛、韓世忠。”趙福金看向二人:“你二人仍軍中任職,日後凡有軍事,需監國會通過,首相印章,除此外不遵任何軍令。”

兩人站的挺拔:“末將遵旨!”

等安排完諸事,趙福金躺了下去,長歎道:“諸位去吧,不必再來明仁宮問安了,明日起,明仁宮封宮,朕好生養病。”

等眾人走後,趙福金掀開被子,喚來春夏:“快去給朕弄些甜點來。”

春夏笑道:“官家裝病裝了一個多月了,打算裝到什麽時候呀?”

趙福金扭了扭脖子:“朕今年四十,還能裝個幾十年。”

春夏不解:“官家之後幾十年都不想理政了?”

趙福金歎道:“朕要一直理政,大宋還怎麽成長,等朕百年後,換一個不如朕的趙家人,到時候還不是一團糟。不如現在這般,讓他們都按規矩辦事,朕也可以在暗處扶著他們。等再過上個幾十年,大家都順了,到時候官家是官家,首相是首相,各乾各的事。”

春夏聽不明白,但也知道有官家在明仁宮守著,朝廷出不了什麽亂子, www.uukanshu.net 於是笑著走出寢宮,去給趙福金準備甜點。

剛出寢宮,春夏突然驚叫著跑了回來:“官家!太子……太子……”

趙福金心下一沉,連鞋都沒穿,光著腳跑出了寢宮。

太子已經躺在了寢宮外的台階上,眼睛瞅著寢宮的方向,沒了呼吸。

趙福金緩緩蹲下身子,撫摸著太子已經僵硬的身子,淚水無聲地滑落:“謝謝你。”

這一夜,趙福金做了一個夢。

寒風如刀,大雪蒼茫。

天地如熔爐,將萬物熔成蒼茫白色。

站在雪山之巔,趙福金俯瞰著山下官道,官道上的隊伍綿延數十裡,兩旁是持刀牽馬,身披氈衣的騎兵,中間是衣衫襤褸,瑟瑟發抖的男女老少,還有幾百架滿載著金銀珠寶的大車。

趙福金恍然心驚。

突然,兩聲從未聽過的嘶吼聲傳來,痛苦、絕望。

趙福金側目看去,只見官道上,突然出現了兩隻四爪金龍,身形十丈有余,身上的龍鱗已經沒有了光澤,變的黯淡。

龍身上,扣著巨大的抓手,每一隻都深入軀體,似扣住了鱗甲皮肉下的龍骨。

抓手連著粗壯的鐵鏈,每一根鐵鏈都有幾百名兵將拖拽著,喊著號子,拖著金龍,向北而行。

金龍身後,跟著一群人,這些人看起來雖然衣著光鮮,卻仍是受不得寒冷,互相攙扶依偎,凌亂的發絲在寒風中輕擺。

突然,人群中一個女人抬頭看向山巔,朝著趙福金淒慘一笑。

茂德帝姬,趙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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