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對張鐵來說,就仿佛進入到一個黑暗而讓人作嘔的夢境中,連他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
7月7日過後,懷遠郡張氏的家族精銳和琅琊郡太史家族的風雲鐵騎,一起退到了天寒城十五公裡以外,把整座天寒城牢牢的圍了起來。不斷有被傀儡蠕蟲寄居的魔化人類從天寒城中跑出來,然後被圍困著天寒城的部隊殺死。
被殺死的那些魔化人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小孩,大多數人生前都是普通人,所以戰力非常有限,就算是有少數具有一定戰力的,也完全不是張家與太史家部隊的對手。
在第一次朝著這些魔化人類出手的時候,就連張鐵都在心裡掙扎了一下,那個時候,衝到他面前來的,從穿著上看,完全就是天寒城中的普通居民。那是第一波從天寒城中湧出來的人,一頭撞到了張家的防線上。
這些人的眼睛血紅一片,面色猙獰鐵青,嘴裡發出奇怪而無意義的聲音,張牙舞爪的拿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武器,木棍,菜刀之類的東西一窩蜂的從天寒城裡面衝了出來,人數大概有四百多人。
“這些天寒城中的居民已經死了,殺死他們的是魔族和甄家,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些,已經不是人類,而只是一群有著人類軀殼的魔化生物和血肉僵屍,控制他們的,是他們腦袋裡的傀儡蠕蟲!”
有懷遠堂的軍官嘶聲力竭的大叫著,然後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弓箭,把那第一波從天寒城中湧出來的一個魔化傀儡的頭射爆。
在那個魔化傀儡的頭被射爆,腦漿四濺的時候,眼尖的張鐵發現了那個人堊大腦中飛出一隻半個巴掌大,像一條惡心的八爪魚一樣,有很多觸手,同時著粉紅色滑膩皮膚的生物。
那生物掉在了地上,就像上了岸的八爪魚一樣,在地上蠕動著。
看到這一幕的張鐵咬著牙動手了,從這一天開始,張鐵就陷入到漫長的,對那些失去控制的魔化傀儡毫無意義的殺戮之中。
這樣的殺戮,對潛龍堂的那些女生來說,只是堅持了幾個小時,90%以上的女生因為無法堅持就退出了,男生們則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對大多數人來說,哪怕面對再殘酷的戰場,對決再凶殘的敵人,很多人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是面對著那些已經失去了生命,被傀儡蠕蟲控制了的普通人的軀體的時候,有很多人,在第一次的時候,卻很難邁過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張鐵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當他第一次把一個向他衝過來的七八歲的小女孩的頭顱斬下來的時候,張鐵似乎聽到自己內心之中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
然後,張鐵的心就變得像鐵一樣的堅硬了起來,徹底把自己變成了一台收割魔化傀儡生命的機器。
7月8日,在天寒城外,幾根黑色的煙柱衝天而起,那些衝出城外被殺死的魔化傀儡的屍體被收集了起來,開始集中焚燒,從一天開始,在後面很長一段時間內,天寒城外面那幾根黑色的煙柱就沒有斷過。
7月9日,統治晉雲國的六大世家的其他五大的家族——蘭家,歐家,澹台家,王家和李家的飛艇與家族人員陸續到達天寒城。
這些家族到達天寒城之後,也在天寒城城外十五公裡以外的地方扎下營,加入到對天寒城的圍困之中。
7月10日,更多的飛艇到達了天寒城,整個天寒城附近的天空中,密密麻麻全是來自大陸上各個國家與勢力的飛艇,這些飛艇的任務,就是來探聽和觀察天寒城的第一手的信息和消息。
同樣是在這一天,也不管那些大人物是怎麽想的,怎麽不想讓普通人知道聖戰即將來臨的消息,關於在天寒城這裡發生的事情還是徹底全面的擴散開來,天寒城事件震動了整個大陸,這樣的大事,誰都捂不住。
7月11日,更多知道天寒城事件的人開始趕來天寒城,這些人中,有小家族的代表,有流浪的武士,有大陸上一些知名媒體的記者,有情報販子,還有那些抱著各種發財的想法來到這裡的人。
對某些人來說,天寒城現在就是一座危險的死城,但是這座城市裡的財富卻不會消失,無論是甄家還是其他天寒城中原本的那些大戶大家,他們的財富,此刻全部堆在天寒城之內,只要有膽子,不要命,可以盡管去取。
那些抱著發財目的來到這裡的人雖然多,但是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此刻的天寒城內,至少有一百萬以上被傀儡蠕蟲控制的魔化傀儡,而城外,還有晉雲國六大家族的數萬精銳與琅琊郡的四萬風雲鐵騎將天寒城團團圍住。在晉雲國,誰有這個膽子和這個面子能進去。
此刻的天寒城,就像是一個誘人的獵物,在圍繞著這個獵物的那些最凶猛強大的獅子們飽餐和離開之前,狼狗們根本不敢靠近。只能在附近圍繞著獵物徘徊著,獅子們看不上或者不屑下口的東西,對它們來說,卻有可能是一場饕餮盛宴。
……
7月13日……
在來到天寒城的第六天,早上,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覺的張鐵昨天晚上睡得有點熟,但今天一大早,當太陽剛剛開始升起的時候,張鐵還是在帳篷內睜開了眼睛,拉開睡袋,走出了帳篷。
張鐵昨天晚上和衣而臥,因此速度很快。
太陽剛剛出來,一走出帳篷的張鐵看到第一眼的東西,還是遠處那幾股直衝天際的黑煙,雖然這裡離那裡很遠,而且是在平原之上,四周非常空曠,但張鐵似乎還是嗅到了隨著微風傳來的空氣中的一股因為焚燒那些屍體帶來的一股略帶焦臭的味道。
在河邊洗漱完後,張鐵就一邊聞著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一邊機械的啃著壓縮的高熱量肉干,一邊喝著水,整個人的思緒從連續三天那無休止殺戮帶來的麻木中慢慢變得靈動起來。
懷遠堂一乾精銳和戰士所消耗的所有的補給物品都是懷遠堂的飛艇直接從還遠郡空運來的,這個時候,天寒城附件所有能吃到嘴裡的東西都讓人產生了陰影。
雖然按照第二次聖戰的經驗,在傀儡蠕蟲的母蟲死後,除了已經寄居孵化出來的傀儡蠕蟲的蟲卵以外,其他所有沒有寄居孵化的蟲卵都會死亡,但這畢竟是以前的經驗,時間過了這麽久,誰也不敢打包票這幾百年過去了,現在魔族手上的傀儡蠕蟲還完全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進化。就像在一周前誰也沒有想到天寒城甄家會擁有一條傀儡蠕蟲一樣。
天寒城的難民營就在河邊,佔堊據了河邊幾十公頃大的一片土地,一眼看去,河邊連綿一片,都是剛剛運來的帳篷。
從7號當天到現在,不斷有人從天寒城中逃了出來,7號的那天從天寒城中隨著張家與太史家的軍堊隊逃出來的人最多,後面這幾天,雖然張鐵他們也在努力營就,而且不止一次派遣小規模的精銳部隊進入到天寒城尋找那些還活著的人,對佔堊據了天寒城幾個城門附近的魔化傀儡也實施了不止一次的清剿,為城裡能逃出來的人開辟了一條出城的通道,但被救出來的人卻越來越少。
昨天張鐵在天寒城北門附近廝殺了一日,把天寒城北門附近的魔化傀儡清除一空,但昨天救出來的人卻不到五個。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整座天寒城裡能夠生還的人的希望則越來越渺茫。
……
難民營中的人神情一個個呆滯而麻木,雖然是早晨,但整個天寒城難民營給人的感覺卻充滿了一種暮氣,仿若黃昏,這裡沒有歡笑,而是一片若有若無的低沉的抽泣和偶爾在帳篷中響起的噩夢般的驚叫,許多人雖然已經逃離了天寒城,但城中那歷歷在目的恐怖,還是會讓許多人在睡著以後因為一點細小的響動驚醒過來。
“啊,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吃我……”
前面的一個帳篷突然掀開,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從裡面跑了出來,路都不看,手舞足蹈狀若癲狂的直接朝著張鐵奔來,後面有幾個人則追著他跑了出來,“快攔住他,這個人的病又犯了!”
在那個人跑到張鐵面前的時候,張鐵伸手,就像捉小雞一樣一把就把那個人提了起來,然後在他的頸後輕輕一拍,那個人就暈了過去。
追來的那幾個人穿著醫生的工作服,最近這幾天,有許多醫生被從懷遠郡和琅琊郡各處調了過來,在天寒城難民營中從事救助與醫護任務。
衝過來的那幾個醫生看著張鐵此刻的樣子,神情之中都微微有一絲懼意,這個時候的張鐵,身上穿著懷遠堂軍中的野外作戰服,在經過連續幾日無休無止的殺戮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和身上,都籠罩著這一層無形的,讓人不知不覺就感到畏懼的鐵血煞氣。
這些天下來,就連張鐵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到底殺了多少由傀儡蠕蟲控制的魔化傀儡,至少已經一兩千吧,這種因殺戮而凝聚出來的氣勢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種無形的震懾,就像有些久經沙場的軍人會讓人敬畏一樣,此刻張鐵的身上,也有了這種氣質。
“啊,謝謝,謝謝!”張鐵一看過來,衝過來的那幾個醫生連忙道謝,生怕像說晚了一樣。
“不用客氣!”張鐵淡淡的說道。
看到張鐵似乎並不難說話,追來的那幾個醫生都松了一口氣,兩個男醫生直接把那個人從張鐵手上接了過去,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長的醫生快速的檢查了一下那個人的情況,主要是看看那個家夥還有沒有活著,像剛剛那種情況,在此刻這樣的環境下,就是張鐵隨手一掌把那個人斃了,也沒有任何人會指責張鐵的不是。
查看完那個人的情況後,發現張鐵只是把那個人打暈過去了,年長的那個醫生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些,隨後就吩咐那兩個稍微年輕一些的醫生,“這個人的精神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今天的朱砂安魂散要加量,先把他抬到帳篷裡去吧!”
“好的!”那兩個醫生說著就把人抬到帳篷裡去了。
“唉,可憐啊……”年長的醫生搖頭歎息了一聲,也跟著走到了那個帳篷裡去。
這樣的事情,這幾天在天寒城的難民營裡已經發生了無數,許多人雖然從天寒城中逃出來了,但精神上卻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經不正常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無法接受失去了所有親人的人在難民營裡選擇了自殺,這樣的人,在天寒城的難民營中,每天都有一兩個。
張鐵腳步有些沉重的走在難民營中,看著難民營那一個個帳篷裡臉色麻木悲戚,短短幾日就已經形容枯槁的人,心裡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幾天,只要有時間,張鐵幾乎每天都來難民營中轉上一圈,看看那些麻木悲戚的臉,然後走向戰場,殺個天翻地覆。
就連張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或許,就是為了讓已經麻木的自己在殺戮中找到一點慰藉和有意義的東西吧。
張鐵身上還裝著一點今天他領到的高熱量的牛肉和乾糧,在來到難民營後,都給了幾個六七歲,怯生生看著他,想上來要東西又有些不敢的小孩。
潛龍堂的女生們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難民營中從事著各種工作,維持著難民營的正常運轉。
張鐵看到了袁紫衣,這個曾經性格爽朗的師姐這幾天也被難民營中的事情搞得有些憔悴,更多的卻是哀傷。張鐵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難民營裡發放著乾糧和消毒液,一堆人沉默的在她面前排著隊領著東西,宛如失了魂的傀儡一樣。
“今天怎麽只有這麽一點,昨天還有一點肉干,今天肉干怎麽沒了,這點東西怎麽夠人填飽肚子?”一個排著隊領東西的家夥拿著手上的東西,一下子大叫了起來。引得附近的人都朝這邊張望過來。
“新的物資正在琅琊郡籌集,現在還在路上,渡雲關附近的路不太好走,不方便車隊運送,所以還沒有送過來,現在送過來的東西都是靠飛艇運過來的,數量非常有限!”袁紫衣耐著性子解釋道,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讓這個原本脾氣非常火辣的女生也變得有了耐心。
“我不管,我要兩份,一份不夠!”那個人說著,直接從袁紫衣面前自己伸手拿了一份東西。
“一個人只能領一份!”袁紫衣一把把那個人的手抓住,繼續耐著性子解釋道。
“不是因為你們,天寒城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以前天寒城都是好好的,你們剛來就天翻地覆了,所以你們要對天寒城的一切負責!”
看著袁紫衣是個女生,年紀又小,那個人一下子就橫蠻起來,指著袁紫衣的鼻子罵道,“小女娃,我告訴你,老子在天寒城還有萬貫家財,每天錦衣玉食,不是因為你們,我現在怎麽會變得一無所有,你以為拿著點東西就能把我打發走嗎,告訴你,沒門,我在天寒城中的財物哪怕少了一個銅板也要你們賠我!今天老子就是要拿兩份東西,那是你們欠我的!你放不放手,不放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啊……”
袁紫衣被氣得渾身發抖,每天勞心勞力的在難民營裡工作,卻被這樣的人指著鼻子罵得說不出話來,這樣的委屈袁紫衣長這麽大何時曾受過,眼淚一下子就在眼眶裡面開始打起轉來。
張鐵冷著臉就走了過去,先拍拍那個家夥的肩膀,等那個家夥剛轉過臉來,張鐵一耳光就抽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那個人嘴裡的幾顆牙齒就飛了出去。
“啊,殺人啦……”那個人堊大叫起來。
張鐵又是反手一耳光,那個人的嘴裡的牙齒又飛出了一顆,那個人還想叫喚,但一看張鐵那冷漠如刀的眼神和渾身沸騰的煞氣,剛想說的話一下子又咽了回去。
張鐵看向那個人的手,那個人連忙就把手上多拿著的另外一份東西放下。看到張鐵的眼神一點都不放松,那個人連忙把自己的那份東西都放下了。
“師姐,你忙你的,不值得為這種人掉眼淚,這個世道,這樣的雜碎還有不少,不是每個在難民營中的人都值得可憐,我剛剛聽這個人說要我們賠他天寒城的家財,我這就把他送回天寒城,把他的家財賠他!”張鐵說完,對著袁紫衣笑了笑,直接一把掐著那個人的脖子,像拖一條狗一樣把他往難民營外面拖去,周圍的人都自動為張鐵讓開了一條路。
難民營也就挨著張家和太史家布置的圍困住天寒城的部隊駐地和防線,張鐵拖著那個人,一路上暢通無阻的就越過了部隊的防線,直接向天寒城走去,那個人被張鐵卡住脖子,除了能喘氣以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一路上看到張鐵拖著一個人的人,無論是張家的部隊還是太史家的風雲鐵騎,沒有一個人多問張鐵一句話,也沒看那個被張鐵拖著的人半眼,這幾日張鐵在天寒城的表現,已經贏得了許多人的尊重。
哪怕就算不知道張鐵名字的,許多人也都記住了張鐵的這張臉,都知道這張臉的主人是這幾日在天寒城殺敵最多,救人最多,最勞苦功高的幾個人之一,被張鐵的飛矛把頭爆掉的魔化傀儡的數量,已經多得誰都記不住了。
在戰場上,有實力又能為別人拚命的人自然而然會贏得同一條戰線上的戰友的尊重。因為張鐵的飛矛絕技實在是太過炫目與令人震撼,在張家眾多使用弓箭的高手中算是獨樹一幟,也因此,在太史家的風雲鐵騎之中,張鐵這個張氏家族潛龍堂年輕高手的名氣,竟然格外響亮,隱隱竟與張武穆並列,成為張家年輕一代中蘭雲曦以下最強的人。
琅琊郡太史家族的規模與天寒城甄家差不多,都只是擁兵數萬,佔堊據一城的地方豪強,像懷遠堂張氏這種豪門大族中的年輕精英,未來有可能在張家獨當一面的人物,對太史家來說的分量也就格外的重一些。張家名下雖然只有八城,但這八城中,僅僅儀陽城一座城市,其人口與各方面的綜合實力,起碼比其他十座以上的普通城市還要強大,所以一個家族的實力,有時候並不是單單對比一下誰的城市多可以說得清的。
一個四鼎之家,比起這些佔堊據偏遠一城的地方豪強來說,其綜合實力的懸殊,至少也是百倍以上,幾日之間,不說是普通士兵,但太史家風雲鐵騎中的大部分軍官,都已經能把張鐵的樣子認出來了。
離開張家與太史家的部隊防線,在離天寒城還有十多公裡的平原上,雖然是白天,但還是可以看到三三兩兩在野外遊蕩的魔化傀儡,越靠近天寒城,這些遊蕩的魔化傀儡也就越多。
看著遠處的那些魔化傀儡,那個被張鐵拖著的家夥臉色都嚇白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隊太史家的風雲鐵騎從營盤中衝了出來,人數大概有一百人,看樣子正要去執行每天固定的,掃蕩在野外遊蕩的魔化傀儡的任務,在那隊風雲鐵騎經過張鐵身邊的時候,帶隊的軍官看了張鐵一眼,咦了一聲,一抬手,所有的鐵騎就在張鐵身邊幾米外停了下來,顯示出了非常不俗的騎術和戰鬥水準。
張鐵一轉頭朝那邊看去,雖然還隔著好幾米,離他稍微近一點的幾匹披著戰甲在地上踱著步的戰馬似乎被什麽東西驚了一下,一聲低鳴,整齊的後退了幾步,差點把馬上的騎兵摔下來,馬上的軍官心中都暗暗一驚,好重的煞氣,連戰馬都被驚嚇到,這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能凝聚出這樣的氣勢。
“張鐵……”那個軍官一下子就叫出了張鐵的名字,看了看張鐵手上拖著的那個人,指了指,“你這是……”
張鐵也笑了起來,這個軍官有點面熟,好像前幾天見過一次,還並肩戰鬥過,一起乾掉了不少的魔化傀儡。
“這個人在難民營中要我們賠償他在天寒城的萬貫家財,還說天寒城的事情是我們弄出來的,要我們負責,我正想把他帶到天寒城去,把他的家財陪給他,既然眾位大哥要去執行任務,你們騎馬快些,不妨順路把這個人帶上,讓他去天寒城看看他的家財少沒少,順帶再讓他去甄家供應自來水的地方去看看,也好洗脫我們的嫌疑!”張鐵微笑著說道。
那個軍官聽著這些話,眼中精光一閃,也笑了起來,“正該如此!”
“那麻煩眾位大哥了!”張鐵說著,隨手一丟,就像丟小雞一樣,他手上那個人將近一百多公斤的身體,一下子就朝著那個軍官丟了過去。
那個軍官把人接過來,順手一掌把那個人打暈後就橫著放在了戰馬上,哈哈大笑起來,“張鐵兄弟做事就是爽快,就衝張兄弟這一聲大哥的份上,以後有需要咱們兄弟幫忙的地方,水裡火裡,咱們決不皺一下眉頭!”說完這句,那個軍官回頭對著身後的騎兵大喊了一句,“兄弟們,這個叫咱們大哥的人,就是懷遠堂張家年輕一代最傑出的高手,大家這幾天口耳相傳殺敵無數的滅魔神矛,就衝張兄弟叫大家的這一聲大哥,大家以後敢不敢為張兄弟拔刀?”
“拔刀!”
“拔刀!”
“拔刀!”
所有的騎兵都把刀拔了出來,舉在頭上大叫了起來。
感覺這個家夥不是普通人,張鐵深深的看了這個三十多歲的軍官一眼,抱拳,鄭重的問道,“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我叫太史慈!”那個人豪氣的說道。
“那晚上我請太史大哥與眾位大哥喝酒,可不要不給面子!”
“好!”太史慈也抽出了自己的騎刀,在頭上舞了一個耀眼的刀花,“兄弟們,現在隨我去殺敵,晚上回來和張兄弟一起喝酒,哈哈哈,駕……”
一百騎兵從張鐵身邊揮舞著炫目的刀花和張鐵告別,轟然向著遠處天寒城衝去,遠遠的,張鐵還聽見太史慈和他身邊那些騎兵們的蒼勁的歌聲傳來——“斬不盡的敵人頭,喝不完的兄弟酒,壓不扁的女人身,跑不斷的馬兒腿,哈哈哈哈……”
沒想到太史家族也有這樣的人物,張鐵暗暗點了點頭。
一直到太史慈和他的騎兵們消失在張鐵的視野中,張鐵才轉身重新回到營地,對那個注定回不來的家夥,張鐵連問他名字的興趣都沒有,敢在難民營中造謠天寒城之事是懷遠堂搞出來的, 蠱惑人心,稍有不慎就能釀成大變,這已經是死罪,天寒城已經死了一百多萬人了,這樣的人,為什麽還要活著?為什麽還能活著?
就連張鐵都沒發覺,這個時候,他的心腸和處理事情的方法,已經和以前截然不同了,要是以前,在決定這麽一個人命運和生死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乾脆。
這幾天,在那麻木的殺戮中,張鐵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用天寒城中百多萬無辜者的生命明白的道理,想要和魔族較量,和魔族的那些走狗較量,將來想要在亂世中活下去,讓自己身邊的人活下去,只有一條路——你不光要比魔族更強,還要比它們更狠,更毒。
什麽是聖戰,就是和魔族比誰更強,更狠,更毒的戰爭!
張鐵回到營地的時候,在難民營裡巡邏和維持警戒的幾個潛龍堂的師兄抓到了幾個混入到難民營中的家夥,正在把那幾個家夥五花大綁的押出來,張鐵回來的時候,剛好和那幾個家夥打了一個照面。
一看那幾個被綁住的人,張鐵也愣了一下,然後揉了揉眼睛——哲羅姆!不會吧!
被人用一團破布塞住嘴巴看起來頗為狼狽的哲羅姆看到張鐵,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激動的掙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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