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傍晚時乘飛艇離開了福海城。
這座城市現在已經不值得有什麽留戀的了,該說的已經說了,該做的已經做了,再留下去,就沒有什麽意思了,張鐵很乾脆的離開。
怒風級飛艇載著張鐵向懷遠城飛去。
懷遠城離福海城有三千多公裡,在福海城的西北方,距張鐵回幽州的路線偏了一點,但3000公裡也不算太遠,坐飛艇的話也就是耽擱一兩天的時間而已,自己出門幾個月了,這點時間也不算什麽。
說實話,范家的悔婚還讓張鐵心中松了一口氣,當初年少輕狂,他可以在黑炎城可以和玫瑰社的女生胡天胡地,而放到這個時候,要突然讓他和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女人以後生活在一起,結婚生子,他心中還是微微打了一個咯噔。雖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但這種先上車後買票的事情,總讓張鐵感覺稍微別扭了一點。
老爸老媽堊的意思自然不好違逆,但如果范家自己解除婚約,那就好了。
在與吞黨這樣的龐然大物的較量之中,一個小小的黑鐵騎士在異鄉被吞黨落了一點面子,實在太正常不過,張鐵半點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更何況,在離開福海城的時候,他也在吞黨臉上抽了一巴掌。
張鐵看得很開,離開福海城得時候心情甚至非常輕松。
他帶來的那些藥劑,就交給了金烏商團在福海城的分部,隨後張鐵也就一身輕松的離開了這裡。
上了飛艇,張鐵用遙感水晶和老哥聯系了一下,把范家悔婚的事情和老哥說了,讓老哥告訴老媽和老爸一聲,順便告訴家裡人自己很快就回來,然後張鐵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吸收起地元水晶。
再過幾天,就十四鱗了……
騎士向上攀登之路,果堊然是一步一個腳印,步步都扎實無比,沒有半分取巧的可能。
夜色漸深……
張鐵剛剛吸收完三根地元水晶,在吸收第四根的時候,盤坐在自己房間之中的張鐵突然精神一動,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在吸收地元水晶的時候,雖然他的大部分的精神力都在元素界,但他強大的騎士之心,卻依然對外界保持著最基本的感知和察覺。這也是一個騎士的基本功,作為一個騎士,無論在什麽時候,對身邊環境的變化都有著足夠明銳的洞察。
張鐵房間的一扇舷窗無聲無息的滑開,然後張鐵身形一動,整個人就像一條蛇一樣,從舷窗滑開的那個口子中,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飛艇之外,在張鐵戰氣的控制下,那扇舷窗又無聲無息的關上。
怒風級飛艇此刻正在兩千多米的高空之中平穩的飛行著,在夜色中,飛艇頂部氣囊的前後左右頂底幾個部位,都有紅色的螢石燈在黑夜中一閃一滅,這紅色的燈光,也在提醒著空中的其他飛行器,這裡有大型的飛艇。
高空之中氣流正勁,就在飛艇頂部的硬式氣囊閃著紅燈的一個觀察死角之內,一個渾身上下從頭到腳的都裹在黑衣之中的人影像是壁虎一樣的悄悄的吸附在哪裡。
“這裡風大,這位朋友想要搭便車的話下來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要藏在這裡呢!”張鐵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個家夥的旁邊。
那個家夥似乎一驚,一下子轉過頭來。
在黑色的面罩之下,張鐵只看到一雙閃著詭異光彩的眼睛。
張鐵出手,直接一把抓向那個家夥的脖子,那個家夥卻像是水銀一樣,身子貼著飛艇的氣囊往下一滑,整個人瞬間就下滑了十多米,一下子閃開了張鐵的第一擊。
張鐵心中咦了一聲,這個家夥的身法,就算在黑鐵騎士之中,也非常少見,實在太詭異太靈活了。
躲過張鐵的第一擊,那個家夥手一抬,三點飛星就照著張鐵射了過來,快如閃電,張鐵險險避過,那個家夥身子一彈,瞬間就在百米之外,然後快如閃電,往南邊飛去。
張鐵剛才出手,也只是要讓他離開飛艇,不然這個家夥要是搞起破壞來,自己可以沒事,這艘飛艇就要被他弄廢了,對於一個騎士來說,要擊落一艘飛艇,簡單得就像小孩要用針去刺破一個氣球一樣,在這個高度,飛艇要突然掉下去,飛艇上的艇員們最少都要傷亡過半。
看到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要跑,張鐵哪裡會讓他這麽輕松的就跑掉,整個人身形一動,立刻就追了過去。
這一追,張鐵心中更是一驚——自從成為黑鐵騎士以來,他還從未遇到過一個在天空中可以在速度上和自己較量的同階高手,沒想到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真正一逃竄起來,在速度上居然不亞於自己,那個人的身法,更是詭異莫測,兩個人在空中交手兩次,那個人手上的暗器的威力和手法,同樣可以稱為大家,遠遠在普通的黑鐵騎士之上
只是那個人的戰氣攻擊的威力似乎要稍遜一些,不然的話,張鐵都幾乎以為自己面對的是魔帥一級的高手了。
這個人是誰?通天教或者是吞黨……
一個疑問出現在張鐵心中,張鐵更不會輕易把這個人放過……
這個時候,福海城范家……
原本死寂無聲的范家這個時候已經燈火通明,無數的火把在黑夜中烈烈作響,福海城廷尉署的大批刑捕、官吏、還有高手全部雲集於此,就連外面的大街上,也被封鎖了起來。
發現范家異常的,是臨近范家的一個府上的護衛。
那家人與范家是鄰居,兩家人平常也有一些往來,彼此只是一牆之隔,兩邊府上的護衛也彼此熟悉,今夜,那個府上的護衛照常在自己府中巡夜,卻發現范家府上寂靜無聲,連平日巡夜的護衛也不見了,感覺范家有些異常,那邊的護衛叫了幾聲,范家也無人相應,就大著膽子翻堊牆過來一看,這一看,發現范家居然已經沒有一個活人,這才嚇得連忙報官......
范籍正是福海城的官員,福海城的官員之家發生這種事情,整個福海城都被驚動了。
福海城的城主得到消息也連忙趕來范家,范家的慘狀,讓福海城的城主臉色鐵青,整個人的胡須都被氣得顫抖了起來。
膽敢滅殺太夏官員滿門,雞犬不留,而且還是以如此殘忍的手段,范家的女兒還被先奸後殺,這樣的惡性案件,不要說在瀛洲,就算在整個太夏,也極為罕見這簡直就是與太夏所有官員為敵。
福海城的城主氣息森冷的站在范家的客廳之中,看著客廳之中的青松紅日圖和那副對聯,等著手下的匯報。
一個穿著廷尉署官員服飾的人急急忙忙走進客廳,“大人,經過救治,范籍正醒過來了……”
“范籍正還沒死?”福海城的城主眼中精光一閃。
“范籍正的心臟在右胸,僥幸躲過一劫......”
“快,帶我過去!”
看到福海城的城主,正躺在床上的范籍正的雙眼流出血淚,他用手緊緊的抓住福海城城主的手,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我親眼看見……是……是張鐵......張穆神...…那個畜生……在我女兒房中......然後殺我……那個畜生已經入魔……還請城主大人為我做主......”
在西方大陸的傳說中,天使會墮落,而在東方大陸太夏的現實中——君子可入魔!
聽到是張鐵做的事情,福海城的城主一驚,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快步跑到了房中,對著城主大人耳語了兩句。
福海城的城主臉色再變,隨後咬了咬牙,就斬釘截鐵下令,“通報瀛洲廷尉寺與車騎將軍府,張鐵在福海城犯下驚天堊大案,先是屠滅福海城籍正堊府滿門,然後又滅殺福海城道德社社魁和一乾社員,血債累累,請捉拿通緝張鐵張穆神,務必不要讓其離開瀛洲,死活不論!”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張鐵追著那個人,已經深入到荒野之中。
中間過程,兩個人短暫交手過兩次,那個人已經被張鐵擊傷,而且身上還被張鐵附上了一片尋蹤之羽,張鐵倒想看看,這個家夥到底能跑到哪裡。
一追一逃之下,那個人已經從天上落到了下面山谷的一片樹林之中,張鐵絲毫不懼的追了下去。
幾分鍾後,那個渾身黑衣逃竄了一個多小時的人突然在一個地方站住了,不跑了。
張鐵在他的二十米之外戰定,看著他,“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要你命的人就夠了,小子,能讓我親自出手對付你,你也可以瞑目了!”那個人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非常古怪。
媽堊的,你才瞑目呢,張鐵皺了皺眉頭,笑了笑,“想要我的命, 就憑你,恐怕沒那麽容易吧!”
“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不過那樣就不好玩了,也會有些麻煩,現在這樣最好......”那個人桀桀怪笑了起來,就在笑聲之中,有一個人影同樣從遠處竄了過來。
看到那個從遠處身形如電竄過來的人影,張鐵差點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因為那個人,就是活脫脫的另外一個自己——無論是身高,體型,還是面貌,甚至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和自己現在穿的一樣。
就在張鐵的眼皮底下,那兩個人撞在了一起,然後他們的身上同時騰起一股詭異的黑色的火焰。
那火焰很奇怪,即使離得很遠,張鐵的騎士之心都能感覺到那黑色火焰蘊含的恐怖的溫度和能量,但奇怪的是,那黑色火焰就在兩個人的身上燃燒,卻不會把旁邊的東西引燃。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兩個人就在張鐵面前化為了灰燼,夜風一吹,什麽都沒留下。
這一切,太詭異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張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本能的覺得不對,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警兆…...
張鐵想離開這裡,然而還不等他離開,天空之中,三點流星已經飛下,強大的騎士攻擊同時對著張鐵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