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的老爸以前在懷遠郡的時候,還弄了一個規模不大的飛艇公司,也算是二次創業吧,可那個飛艇公司在來到太夏之後,也弄不下去了,而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夏的飛艇製造水準和技術整整領先威夷次大陸的飛艇製造技術一大截,不光是技術領先,而且就算是在幽州這樣的地方,在靈楓郡,朝陽郡之內集中的大型飛艇生產基地和工廠生產出來的飛艇,因為其規模化的效應,生產出來的成本還要比張鐵他老爸那個小公司生產出來的飛艇便宜一截。
質量上比不了別人,價格上又沒有優勢,這樣的產品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市場,張鐵老爸的那個小飛艇公司,也就只有關張了。
事實上,現在整個幽州陽河郡之中,只有懷遠堂下屬的懷遠飛艇製造廠從規模和技術實力上在幽州還勉強有一些競爭力,其他從懷遠郡搬來的中小型規模的飛艇生產企業,都競爭不過太夏本地的飛艇製造企業,那些中小企業,其出路,只有三條,要麽被懷遠飛艇製造廠兼並,要麽聯合起來,轉而集中力量做懷遠飛艇製造廠的下遊供應商,要麽就關閉。
懷遠堂的力量從威夷次大陸搬到太夏,也面臨著適應太夏各方面發展需求所帶來的整合的陣痛。這種陣痛,一方面是部分行業的產能過剩,勞動力過剩,另外一方面則是生產的產品在太夏缺乏競爭優勢,缺乏具有核心競爭力的產品。
除了飛艇製造企業,整個懷遠堂的製造業都在經歷著這樣的陣痛
而懷遠堂面對陣痛的方法,其實就是造城,通過造城所產生的巨大的內需,來拉動,消化和逐步整合陽河郡中的製造業的整體實力。
也只有處在家族長堊老的位置,而且同時自己家裡也要準備建城,張鐵才真正站在另外一個高度,關注起懷遠堂中的這些內部家事來。
張鐵這次買地建城,除了考慮到自己家裡的需要之外,另外一個用意也就是想在家族面臨困難的時候推上一把,出一份力。在陽河郡現有的格局之下,多出一座城市,對陽河郡各方面的推動,還是非常巨大的。當然,如果一座城市建好,可以讓“失業在家”的老爸成為城主,給老爸找點事情做,讓老爸的生活多一點樂趣和奮鬥的動力,讓老爸的生活更加的精彩一些,讓老媽也過過太夏城主夫人的生活,那就更好了。
而老爺子那邊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靠攏過來,除了張鐵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客觀的原因,也就是當初的星河造船廠同樣也面臨著這樣的問題,無論是從張鐵家族內部來說還是從整個太夏船舶製造業所處的大環境來說,星河造船廠要想繼續生存和發展下去,也必須要完成一次升級和資源整合。星河造船廠和老爺子那邊都沒有這樣的實力,只有在張鐵的庇護和支持之下,靠攏到張家兩兄弟這邊,星河造船廠才會有未來。
一個家族沒有強大的經濟命脈的支撐是不行的,而現在整個懷遠堂,在太夏剛剛落腳,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在這幽州和太夏還算有一點競爭力的東西,也就是兩個——一個是符文武器和裝備的製造,一個就是張鐵家裡的全效藥劑。
符文武器和裝備是懷遠堂的一張王牌,而符文武器和裝備,無論是在太夏還是在威夷次大陸,都是市場上的緊俏貨色,無論生產多少,在市價范圍內,都非常的搶手。而懷遠堂現在的問題就是,哪怕是面對著一個小小的幽州,懷遠堂生產出來的符文武器和裝備也是杯水車薪,數量實在太少了。
符文武器的生產最關鍵的製造過程依靠的都是人工,說白點也就是各個等級的符文煉器師,這符文煉器師是這個時代的高端職業,更是懷遠堂最寶貴的資源,懷遠堂培養的服務於家族的符文煉器師的數量的增長是有限的,因此靠著懷遠堂中的符文煉器師生產出來的符文裝備和武器,自然不可能像工業化的流水線一樣,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在這種情況下,隨著全效藥劑在太夏逐步打開市場,就算沒有張鐵,張家在懷遠堂中的分量也陡然重要了起來,那全效藥劑,簡直就像一座挖不完的金山一樣,其價值越來越明顯。
別人不知道那全效藥劑是張鐵發明的,而且其產量完全由張鐵控制,但懷遠堂中的一乾高層對此卻是心知肚明,張鐵在金光城的這兩個多月,已經成為陽河郡郡守的穆恩長堊老就親自來拜訪過張鐵兩次,這兩次,穆恩長堊老和張鐵談論的,都是張家的建城問題和全效藥劑的問題。
懷遠堂希望張鐵能夠進一步放開全效藥劑的產量。
現在金烏商團每年生產的兩百多萬支的全效藥劑,有一半,根據協議,都是通過長風商團的網絡銷售出去的,這全效藥劑的產量一放開,受益的也就是懷遠堂下面的商團和商業網絡。
在威夷次大陸,懷遠堂的長風商團可謂是大名鼎鼎,但來到太夏之後,這長風商團也“泯然眾人”,變得普通起來,想要拓開家族的生意和商業網絡,長風商團最需要的就是一款獨一無二,可以攻城略地的拳頭產品,而偏偏,這款拳頭產品現在是握在張鐵手上,每年要生產多少全效藥劑完全由張鐵說了算,這就不得不讓懷遠堂中的長堊老都要來好好找張鐵談談,探探張鐵的口風了。
對穆恩長堊老的要求,張鐵一直沒有明確回應,因為懷遠堂中的很多事情也不是穆恩長堊老一個人可以做主的,而且在一個家族內部,涉及到這種每年上千萬金幣的利益輸送之事,有些東西和關節,要說清楚,說透才行。不要說像懷遠堂這麽大,成員這麽複雜的一個家族,就算在有些家庭內部,兩兄弟為了幾個金幣都要明算帳,何況是數額這麽巨大的一筆錢。
這次來幽州城,張鐵估摸著,那張太玄估計就是想和自己好好談談這件事。
也不怪張太玄這個時候才來和自己談這件事,因為從10月初到現在,張太玄都在忙碌著,在金光城的時候張鐵就聽說,幽州刺史已經三個月沒走出過白虎台,而且每天差不多要工作20個小時。
正是在張太玄的忙碌之下,只是三個月,整個幽州的一切已經慢慢走上正軌,各級政堊府衙門機構慢慢的運轉了起來,這幽州,也才正式有了一點太夏一州的氣象。
換了其他剛剛提格建制的下州,就算選出刺史,也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讓一州之地的一切走上正軌,別的不說,僅僅選拔任用官員,沒有半年以上的時間,剛剛提格建制的下州都很難把官員配齊,更別說讓一切走上正軌了,而張太玄隻用了三個月就做到,不能不讓人對他強悍的能力感到欽佩,聽說連督宰大人都為之驚訝,稱讚張太玄得力。
可以說,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這幽州也才真正成為太夏的幽州。
從天上看,那雄偉的幽州城似乎和三個月前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城外的積雪高達數尺,整個幽州城的城牆上卻不見一點積雪,見微知著,只看這一點,張鐵也就知道,這幾個月的時間,懷遠堂已經真正的把這座城市掌控在手中了。沒有對整個幽州城衛軍令行禁止的強大統禦能力,這幽州的城的城牆,在一晚的大雪之中,到了天亮的時候,不會這麽乾淨。
張鐵的身影隨著那一團團的雪花在幽州城外的無人之地的路上落下來,然後就邁著腿,輕松的朝著幽州城走去。
除非戰時或者因為公務,一般情況下,太夏的甲級城市都禁止騎士直接飛入, 擅自飛入,只要越過城牆上空,就有可能會遭到城衛軍對空武器的攻擊和攔截,為了不想引起什麽麻煩和笑話,張鐵也就老老實實的在城外落了下來,邁步入城。
這故地重遊,再臨幽州城,對張鐵來說,也別有一番滋味。
上次來幽州城,張鐵連走馬觀花都算不上,進了城,帶著老爸老媽他們到了懷遠會館,隨後老爸老媽離開,自己閉關準備,出來後就到白虎台參與爭奪幽州刺史,再後來,督宰大人一壇龍髓酒讓自己醉了一個星期,醒來後接下幽州廷尉的擔子,稍微熟悉了一下公務,自己也就離開了——從前到後,這方圓一千六百多公裡的幽州城到底長成什麽樣,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此刻,剛剛早上六點多,張鐵走到幽州東邊一座城門的時候,那可以讓十多輛卡車並排進入的一座城門口,早已經一片車水馬龍……
幽州城的每一面城牆下面,都有幾座城門,而不同的城門,承擔著不同的責任,整座幽州城,也通過不同的城門對進出幽州城的物流和人流進行分流,他現在看到的這座城門,在這裡主要進出的,主要就是運送物資的車輛——這些物資,在冬天,往這座城門進入的,又主要是城外的那些農莊之中生產的糧食,肉食還有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