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州城又呆了一天之後,1月7日,張鐵坐上飛艇,返回金光城。
他來的時候是空著手,而走的時候,飛艇上裝得滿滿當當的,都是“江老爺子”金盆洗手時各路來賓送給江老爺子的那些禮物。
禮物將近一千多分,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大箱小箱,把整個飛艇的貨倉都塞滿了。
一個大匠師的金盆洗手大典,能來的人,能送出的禮物,就沒有幾個是寒酸的,就算是坐在散席上的那些人,送不出好禮,好歹都要隨上個十個八個金幣的禮錢。
這些禮物有許多還沒拆開包裝就送來了,有的是沒有包裝好的又重新用盒子包裝上了,只是看看禮單,就能讓人眼花,各種珍珠寶石,符文裝備,琳琅滿目的各種太夏奇珍,極品水晶,茶葉,丹藥藥劑,蟒蠶絲和各種珍稀面料,符文煉器師的昂貴工具裝備,字畫,古玩,林林總總,應有盡有。
搞得張鐵就像是搶劫了一個奢侈品和奇珍物品展覽會一樣。
“江老爺子”積攢下來的四千多萬金幣現金和金票之類的東西,張鐵讓廷尉寺的人分了下去,參與這一次行動的幽州廷尉寺下面的近百萬人,各州郡的獬豸營人馬,刑捕廷尉寺各級官員,乃至弓手都有分潤獎勵,最少的每人都能分潤七八個金幣,獬豸營的人馬最少則基本上都有3個金幣以上的獎勵,這可不是一筆小錢,這個時代,就算是騎士都要吃喝拉撒需要金幣,何況是普通人。
這四千多萬的金幣紅包撒下,再加上大破通天教的功勞到手,整個幽州的三司衙門這個年過得是興高采烈人人高興,同時也讓剛剛做了三個月幽州廷尉的張鐵的名聲,在整個幽州的廷尉系統之中瞬間坐火箭一樣的升高到了極點。
何止是幽州,因為得到張鐵的準確及時的情報,東北督護府內其他幾個州的廷尉系統,這幾天同樣大放異彩,把通天教抄得天翻地覆,功勞大大的有,張廷尉之名,一時之間在這東北督護府的三司衙門之內,如雷貫耳,誰人聽到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好。
無論在哪裡能帶著屬下打勝仗,有功勞,能讓屬下腰包鼓鼓的領堊導人物總能獲得下面人的敬畏和愛戴。
所以,完全不用張鐵吩咐,“江老爺子”的這些賀禮,還是被廷尉寺的一乾官員和辦事人員“懂事”的給送到了張鐵的飛舟上。
廷尉大人仁厚,下面的人也要懂事才行,難不成廷尉大人帶著大家立了這麽大的一個功勞,下面的人各個喝湯吃肉把江老爺子的所有東西都扒拉個精光,還弄得廷尉大人喝西北風?這種事情無論誰也做不出來。大家分點錢還好,那些賀禮,整個幽州的三司衙門之內,誰人敢拿,誰人敢動,就不怕把手燙得皮開肉綻和被東北督護府內各州廷尉寺恥笑為不懂規矩麽。
除了這些賀禮之外,江老爺子在幽州城十裡柳堤邊上的那片莊園,還有在幽州城中匠造一條街中大半條街道的產業商鋪,廷尉寺也都留了下來,歸入到了張鐵的名下。
用太夏老百姓過年時的吉利話來說,張鐵這一次,可真是空手出門,寶財歸家了。
張鐵是1月7日中午離開,整個幽州城廷尉寺的官員們,幾乎傾巢而出,密密麻麻,來到懷遠會館,為張鐵送行。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各自做好各自的職司,不要讓通天教再卷土重來,同時也要繼續注意廷尉府通緝榜上的奸邪巨寇,務必不要讓那些人流亡到幽州禍害一方,這也是我離開幽州城之前對你們最後的期望。”面對著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張鐵在上飛艇之前,對著人群做最後的交代。
“大人,今天已經有幽州百姓到白虎台請願,人數眾多,希望大人你能夠留下繼續擔任幽州廷尉之職。”張遠山對張鐵說道。
這件事張鐵還真不知道,聽到張遠山說出來,張鐵直接傳音問張遠山,“是懷遠堂安排的嗎?”
張遠山微微搖了搖頭,表示那些人都是自願的。
自願的?張鐵心中微微複雜了一些,他也沒想到他只是做了三個月的廷尉,破了一起案子,幽州城的百姓,居然就舍不得他離開,還能念著他的好。
就為了這一點,張鐵覺得自己這三個月的廷尉,就算沒白做,他滿足了。有的人或許想著一門心思流芳百世,但對張鐵來說,他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他覺得,只要自己所在的地方,離開的時候,還能有人想念著他在的好,還有人有些舍不得,就夠了,至少證明他在那個地方混得不算失敗就行了。
無論想要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這樣的人都活得挺累的!
張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人群揮了揮手,轉身走上飛艇。,
“恭送廷尉大人一路順風!”
所有的廷尉寺官員一鞠到地,齊聲恭送,哪怕張鐵離開,在這些官員的口中,張鐵依然是幽州廷尉。
看到這樣的場景,在張鐵身邊的朱大彪挺胸疊肚,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從小到達,生在刺史之家,這樣的場面,朱大彪其實見得很多,但那些官員尊敬恭維的,要麽是他爺爺,要麽是他爹,要麽就是他家的那些叔伯,第一次,朱大彪看到有人這樣尊敬恭維自己的朋友的,這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家裡人是朱家的,而朋友是自己的。尊敬恭維自己的朋友,在朱大彪看來,簡直比尊敬恭維自己的家裡人還要讓他感覺愜意。
同樣站在張鐵旁邊隨著張鐵一起走上飛艇的,還有風蒼梧,對風蒼梧來說,這又是另外一種更加複雜的感覺,風蒼梧也沒料到,這個在渾天寶球內徹底擊敗自己的年輕人,才做了幾天的幽州廷尉,居然就能得到這麽多人的愛戴和擁護,這樣的本事,讓風蒼梧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了一些,感覺又在一個方面被張鐵比了下去,張鐵與他之間的距離,又被拉大了一些。
飛艇慢慢升高,張鐵站在飛艇的弦窗上,看著下面的街道。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張鐵才發現,懷遠會館外面的幾條街道上,居然已經被幽州城的百姓擠得密密麻麻,至少有十多萬人來給他送行,那些人進不了懷遠會館,就只有在外面的街道上抬著頭看著。
飛艇升起,引得外面給張鐵送行的百姓們一陣騷動。
“廷尉大人上任廷尉三月,未在幽州城強征粒米,從不擾民,搜刮半分民財,看到城中無家可歸的孩子可憐,廷尉大人還給城中的義堂捐了十萬金幣,讓那些孤兒都安了家,未來有了著落,通天教想要作亂起事,廷尉大人一個人就大破通天教,還幽州百姓一個安寧,大破通天教之後,廷尉大人擊殺魔族,獲得江府資材幾千萬金幣,居然都讓人分了下去,這麽好的一個廷尉,是幽州百姓之福,居然就被吞黨的狗官給逼走了!”看到張鐵的飛艇飛走,有白發蒼蒼的老人在下面捶胸頓足,義憤填膺。
在離這裡街道稍遠的地方,幽州城義堂中幾百個孩子在義堂老師的帶領下跑來,看著張鐵的飛艇離開,那幾百個孩子舉起手中的紙片,就在大街上上拚出了四個大字——一路順風!
哪怕是義堂之中的孩童,也知道感恩。
白虎台附近情願的民眾看著飛起的飛艇,許多人大哭………
而更遠的地方,幽州城獬豸營中的四萬精銳戰士排成四個方陣肅立在城外,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張鐵升起的飛艇致意,幾萬人同聲怒吼,“殺賊,殺賊,殺賊,殺賊!”
從張鐵在白虎台刺史爭奪之中大放異彩,到前幾日他在幽州城大破通天教,雖然張鐵在這座城市的時間不長,但這座城市,卻已經留下了屬於張鐵自己的烙印。
天空之中的飛艇上,突然升騰起一根通天徹底的金色光柱,一個巨大的幾何光環在飛艇上空浮現,然後那光環掃過幽州城………
就在那寧靜而充滿了生機和力量的守護之中, 整個幽州城的百姓和城外獬豸營的戰士,一直看著那飛艇往東邊飛得看不見蹤影,籠罩在每個人身上的那股溫暖的力量慢慢消褪之後,所有人才如夢初醒……
那樣的力量,對普通人來說,簡直讓人沉醉。
這是廷尉大人的三昧力量,堂堂正正至高無上的君子之光。
“走,咱們去把吞黨在幽州城的學社給砸了!”圍在白虎台那些請願的民眾之中,許多人憤怒的叫了起來,然後那浩浩蕩蕩的人群就如同被激怒的浪潮一樣,直接朝著幽州城中的吞黨學社衝去。
吞黨勢大,在這幽州城中,同樣有吞黨的學社組織,吞黨的學社組織,就叫做道德社,道德社在太夏各州各郡各城都有,就是宣揚吞黨仁義道德的那一套理論和吸收吞黨骨乾成員的地方,也相當於吞黨成員的俱樂部……
在太夏,在城中公然聚眾打砸是犯法的,而在今天,當憤怒的幽州城百姓衝進吞黨的道德社的時候,就在不遠的地方,幽州城的刑捕和巡察們就抱著膀子在遠處看著……
等憤怒的人群離開,吞黨在幽州城的道德社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片瓦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