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自張家和懷遠堂的四個人先後走出人群對著張鐵拜下,張鐵的弟子之中腦筋轉得快的一下子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當初在鐵龍宗的開山大典之時懷遠堂張家為何如此受“優待”——整個張家獲得是唯一獲得兩張金帖的家堊族,而且居然可以有四個懷遠堂弟子列入鐵龍宗宗主門牆,當初眾人都還以為這是燭龍真人對懷遠堂金烏城一脈另眼相看,哪裡知道,這原本就是一家人,自然要優待一些,與眾不同,而想得更遠一點的話,或許師傅當初把燭龍領的領地選在幽州的時候,就存了這份心思了。
對張鐵的身份,張鐵的弟子們一下子就確信無疑,那震驚的感覺還未消退,想到張鐵身上的眾多傳奇故事,巨大的興奮就接踵而至。
太夏已經撤銷了張鐵的通緝令,福海城慘案的的真想逐漸浮出水面,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就籠罩在張鐵身上的光華更加的奪目燦爛起來,有這樣的一個師傅,那是邀天之幸。
只是自己師傅的這個年紀,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只看外表的話,就算在一眾弟子之中,也絕對是屬於墊後的小師弟的類型的。這樣的年紀,就成為大地騎士,這樣的人物,不要說是人族的其他國家,哪怕是在太夏的七大宗門之內,也絕對是屬於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跟著這樣的師傅,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起來吧!”張鐵態度和藹的讓自己的兩個侄子和懷遠堂的兩個弟子起身,四個人才拘謹的站了起來,隨後張鐵的語氣就轉為嚴肅,“以後在鐵龍宗之內,我們就隻講師徒之誼,一切如舊,你們四個,兩個是我的嫡親侄子,兩個是懷遠堂的家堊族弟子,與我同根同源,血脈相連,但我對你們和其他弟子完全一視同仁,有時要求還會更加嚴格,在其他同門師兄弟和師姐師妹面前,你們切莫佔著與我的關系尋求什麽特殊的待遇或者自驕自傲,破壞同門情誼,如果讓我發現,一次就要重懲,嚴重的,我直接逐出門牆,都知道了嗎?”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四個人心中一凜,齊聲答道。
做師傅這個角色日久,張鐵早已經慢慢進入這個角色之中,鐵龍宗一宗之主的威嚴更甚,而且大地騎士自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一舉一動都能震懾人心,張鐵說的這話,既是對張承旭,張承澤等四個人的告誡,同時也是對劉星等人的一個明確的指示——以後切莫把這四個人特殊對待,既不要明著巴結抬高,也不準暗地裡嫉妒欺負,一切如舊,誰敢玩什麽心眼,破壞同門情誼的罪名,就會落在誰的腦袋上。張鐵的弟子之中,都沒有什麽笨蛋,張鐵一說,大家就都懂了。
朱大彪自然也懂了,或許他過去還認識張鐵,兩個人有一點情誼交情,但在鐵龍宗內,卻隻論師徒長幼之序,如果是以前,張鐵還是黑鐵騎士的時候說要做他的師傅他或許還會有點別捏,但以張鐵如今大地騎士的身份,做他的師傅,絕對綽綽有余,如果不是看在燕州刺史之家的份上,朱大彪就算想做張鐵的徒弟都沒有這個資格,一個大地騎士的弟子哪有那麽好當的,太夏的師道講究的是達者為師,又何曾要論什麽年齡,要是讓朱家的長堊老或者他父親知道他仗著以前和張鐵認識現在就敢怠慢輕忽的話,那二話不說,或許還不等張鐵處罰他,朱家的長堊老和他老爸就要衝到鐵龍宗把他的腿給打斷。
一個乞丐會嫉妒另外一個乞丐某天比自己幸運,一個九級的戰士會嫉妒一個十級的戰士比自己強悍,所有人都有嫉妒之心,這嫉妒之心一般都會嫉妒謀方面比自己好的人,但如果一個人遠遠超過另外一個人的話,讓另外一個人完全望塵莫及,連做夢都不敢想的話,這就會完全讓一個人連嫉妒之心都無法生出,正如一個乞丐不會嫉妒一個國王過得比自己好,一個九級的戰士或許會希冀有一天自己也成為騎士,但卻不可能去嫉妒一個大地騎士比自己強悍威嚴一樣。
看著坐在金椅上那張熟悉的,年輕的,而又充滿著莫測威嚴的面孔,朱大彪的心中完全沒有半分不敬,更沒有半分的嫉妒,只是覺得世事之奇,莫過於此,這個曾經在幽州城中把他從影魔地牢之中救出來的人,如今居然成了他的師傅,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張鐵只是抬了抬手,張承旭,張承澤,張嶽山,張雅薇四個與他關系不一般的懷遠堂子弟就躬身退回到了張鐵弟子的隊伍之中,退回隊伍之中的張承旭,張承澤悄然接過旁邊兩位師姐遞過來的手巾,將自己的眼淚擦乾,一個個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感覺,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已經猜到,自己的父親張陽,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燭龍真人就是二叔,所以鐵龍宗大典的時候才會把自己兩個給帶了過去。
張鐵的目光,從他的弟子們的臉上掠過,一下子轉移到朱大彪的身上,朱大彪也剛好抬起眼睛來和張鐵對視了一眼,張鐵微微一笑,朱大彪卻連忙低下頭,不敢無禮。
“大彪!”張鐵輕輕的叫了一聲。
朱大彪渾身肥肉一抖,連忙幾步走出人群,對張鐵躬身一禮,規規矩矩的執弟子禮,不敢有絲毫怠慢,“弟子在!”
“太夏大變在既,未來之事,如果沒有一身本事在身,遇到危險,又如何自保,你生性跳脫活潑,修煉之途,本就是一分汗水一分收獲,沒有半分取巧之處,未來在鐵龍宗之內,還得多收斂一下心思,靜下心來,多花點功夫在修煉上,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多向各位師兄師姐請教,不要被落下!”張鐵溫和的說道。
朱大彪受寵若驚,張鐵此刻雖然是在用師傅的口吻和他說話,但在這種時候,張鐵能把他當獨叫出來耳提面命一番,這就說明張鐵還沒有忘記昔日兩個人的交情,只是這份交情,在今日兩個人的位置上,已經變成了師傅對徒弟的一片真誠的維護之心。
這話張鐵以前也對朱大彪說過,當時的朱大彪聽了哈哈一笑,白天聽張鐵說了,晚上他就要約著張鐵去牡丹樓之類的地方依紅偎翠喝花酒,只是把張鐵的話當做了朋友間的勸解,而時隔幾年,在今日這種場合,再聽到張鐵這麽說,朱大彪心中卻是一片感動,眼睛都有點發紅了,所謂的良師益友,莫過於此,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誰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說這些,朱大彪不是蠢人,自然分得清好歹,“弟子謹記師傅教誨,以後一定用心修煉,不給師傅丟人!”
“我丟人不要緊,也不會掉根毛!”張鐵滿是感歎,“我背著天下最大的黑鍋被太夏廷尉府當做十惡不赦之徒通緝這麽多年,千夫所指,人人痛恨,一般的毀譽,我哪裡會放在心上,只要你們以後遇到危險不要丟命就好,有時候,人活著,給家人朋友一個希望,比什麽都重要!”
“是,弟子記住了!”
朱大彪退下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道眼光特別的“有能量”,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那道眼光來自於哪裡,那是他堂兄,也是當初被張鐵收入門牆的朱家子孫之一,兩個人雖是堂兄弟關系,但從小就玩不到一塊兒。
如果說朱大彪是朱家混吃等死的那一類人,那麽他的那位堂兄,就是立志將來要做朱家頂梁柱的那一種人,兩個人一個是在天上飛的,一個是在地上爬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在張鐵的121位弟子之中,那位堂兄其實一直看朱大彪有些不順眼,覺得朱大彪簡拜入燭龍真人門下,完全是浪費了朱家弟子之中的一個拜入大地騎士門牆的寶貴名額。
就算是在同門的師兄弟之中,也是有競爭關系存在的,這種場合,能被師傅點名的人,無疑是被師傅在心裡記著,掛著號的人,朱大彪就算以前在張鐵的弟子之中完全泯然眾人,甚至有些拖後腿,但就憑著張鐵現在對他的這一份特殊的關切,朱大彪也一下子在121個人之中顯得特別起來。
現在他堂兄看著他背影目光之中的那一份驚異和嫉妒,對朱大彪來說,簡直就像三伏天裡美美的喝了一大碗冰鎮酸梅湯一樣的爽利。
“劉星!”
“弟子在!”
張鐵一點名,作為大弟子的劉星立刻就躬身而出。
“往後幾日,你要督促各位師弟師妹們用心修煉,我不在飛舟上的時候,一切事情,都由你們白師叔做主!”
“是!”
“好了,帶著大家下去吧!”
張鐵揮了揮手,自劉星以下,所有弟子都魚貫退出房間,剛剛在房間裡的這幾分鍾的時間,讓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一股驚濤駭浪,一時難以平息。
等所有弟子們走後,一直站在張鐵身邊的白素仙一下子就噘起了嘴,有些酸溜溜的對張鐵說道,“你看到那幾個女弟子看你的眼神了嗎!”
就在白素仙的一聲嬌呼之中,張鐵一把把白素仙樓了過來,讓白素仙躺在他腿上,一個半分鍾的深吻就讓白素仙整個人都軟了下去,臉紅若霞,眼若流波。
“不要瞎想了,飛舟先去中州城,如果我一時沒有回來,就在中州城等我兩天!”
“你去幹什麽?”白素仙摟著張鐵的脖子,輕輕咬著張鐵的耳朵,吐氣如蘭,卻已經有了一些灼熱。
“去了結一些事情!”
張鐵看了一眼房間裡的掛鍾,掛鍾上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下午五點了,五點,就是酉時開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