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抱虎山上下萬眾矚目的時刻,抱虎山上,張鐵卻在宗祠大殿後面山頂一座屬於他的長堊老閣中看著手上的東西,整個人默然無語……
張鐵拿在手上的東西,是兩顆普通至極的黑桑子。
黑桑子是魔殺谷來觀禮的長堊老帶來給他的,帶來黑桑子的長堊老隻告訴張鐵,潘多拉現在正在魔殺谷的一個隱秘之地修煉秘法,短時間內無法離開,在知道張鐵洗脫罪名回到幽州之後,潘多拉讓他把這兩顆黑桑子帶來,其他什麽話都沒有。
對張鐵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黑桑子是當年張鐵在野狼山谷試煉的時候在野外采摘了帶回去送給潘多拉的,潘多拉讓人帶回來兩顆黑桑子,在張鐵看來,那兩顆黑桑子代表的只有兩個字——思念!
看著這兩顆黑桑子,張鐵猶如看到了潘多拉黑色的眼眸,在這大典之時,整個人黯然銷魂。
世間難得者,唯有有情人。
一個人越是成功,越是站在高處,也才越明白,究竟什麽是最珍貴的東西。
“長堊老,吉時已至!”虞執事的聲音在張鐵身後響起。
眼前的一切,猶如當初在儀陽山舉行第一次轉輪大典一樣,就連許久未見的虞執事,似乎也沒有多少改變。
當初在儀陽山博望峰張鐵的長堊老閣中伺候張鐵的虞執事,這個時候,同樣也在抱虎山頂峰張鐵的長堊老閣聽差,在張鐵回歸家堊族之後,他在抱虎山長堊老閣中的執事人手,也眨眼之間重新充實了起來,因為張鐵和虞執事教熟,張鐵一句話,虞執事就重新執掌著張鐵在抱虎山上的長堊老閣。
如今張鐵在抱虎山張的長堊老閣,比起懷遠堂其他長堊老的長堊老閣的規製都有不同,懷遠堂其他長堊老的長堊老閣都是三層樓的,而張鐵的長堊老閣,是以懷遠堂太上長堊老的身份修建,是五層樓的,比起其他的長堊老閣要更高更大一些,被張鐵點名執掌這樣的長堊老閣,虞執事的袖口,也多了一條金線,在家堊族之中的地位,又更進一步。
這幾天,抱虎山上,最令一乾執事和家堊族弟子羨慕的,就是這個當初服侍過張鐵的虞執事,在沉寂了許久之後,居然隨著穆神長堊老的回歸再次一飛衝天。宰相門前七品官,能在懷遠堂唯一的太上長堊老面前做事,這樣的機會,在懷遠堂的其他家堊族弟子和執事看來,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
“長堊老……”看到張鐵還看著手上的黑桑子出神,虞執事又上前一步,輕輕叫了一聲。
“幽州能種黑桑子麽?”張鐵轉過頭來,問了一個讓虞執事有些意外的問題,似乎對眼前的大典完全不在意一樣,在吉時到來的時候,說著與大典無關的問題。
“可以!”虞執事的秀目在張鐵的手上看了一眼,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
“等到開春的時候,在金烏閣外面的花園之中,選一個花園就種上黑桑子!”張鐵說著,就站了起來,把手上的那兩顆黑桑子遞給了虞執事,“就用這兩顆做種子,等過了一年,黑桑子長起來,就可以越種越多了!”
“是!”虞執事小心的接過張鐵遞過來的那兩顆黑色的種子。
黑桑子不是名貴的植物,葉子不夠漂亮,開的花也很普通,像這類的藤蔓植物,大戶人家之中幾乎就沒有人會在家裡種這個,只有鄉下的一些地方的農家,會在自家院子裡或者房前屋後的種上一點,為的,也不是觀賞,而是可以用黑桑子磨碎了泡水洗頭,講究的是實用價值。
但張鐵喜歡黑桑子,張鐵要種,哪怕張鐵下令把整個抱虎山的樹砍了全部種黑桑子,整個懷遠堂,也不會有人說一個不字。
“咣……”一聲悠揚洪亮的鍾聲從抱虎山最高處的鍾樓處傳了過來,隨著這個鍾聲一響,整個抱虎城,還有整個陽河郡中的鍾聲在這一刻都響徹了起來。
鍾聲一響,天地俱靜,只是一瞬間,抱虎山上山下,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這鍾聲也在告訴張鐵,吉時已至,大典正式開始。
“走吧!”張鐵擺了擺手,抬腳走出長堊老閣。
整個大典的大致過程和第一次區別不大,如果非要找一點區別的話,這次大典比起第一次來,也只是沒有了“轉輪奪字”這樣的環節,同時,這次大典各方面的規格,也比第一次大典要高上很多。
張鐵的頭上,還是戴著一個紫金武運冠,只不過比起第一次來,這次的紫金武運冠,無論規格樣式,都有了很大的不同,黑鐵騎士的七寸冠變成了成了大地騎士的九寸冠,冠上的單梁變成了三梁,武運冠的兩側,還有華族神獸的白虎圖騰,白虎圖騰象征著大地騎士的境界,如果張鐵進階幻影騎士,紫金武運冠的樣式規格還會有些改變,冠會變成五梁,冠上的圖騰也會變成玄武神獸。
張鐵現在身上穿的也是一套特製的禮服,這套禮服被稱為大地之章,整套禮服是由金色的蟒蠶絲製成,象征著大地騎士的金色脈輪,禮服上繡著各種吉祥和有著特殊寓意的圖案,精美絕倫,光是趕製這套禮服,懷遠堂找來的800多個繡娘就忙活了一個多月,才把這套大地之章按照嚴格的吉服要求趕製出來。
禮服後面又四米多長的披風拉風無比的拖在張鐵身後的紅地毯上,隨著張鐵沉穩的步伐如波浪一樣的在下山的石階上起伏著。
懷遠堂的兩排武士在張鐵前面拿著禮器在開道,還有懷遠堂精挑細選出來的八對金童玉女在張鐵前面拋灑著東西,以“香水”“精鹽”“五谷”“檀花”等物為張鐵淨道,那八對金童玉女最大的年齡也就十一二歲,為了這一天,這八對金童玉女同樣一絲不苟的演練了不知道多少次,能出現在這種場合露臉,也是他們走向人生大舞台的開始,其中有兩個名額,還是張鐵的大伯找到張陽開口,張陽再轉告張鐵,張鐵特意吩咐虞執事留下的大伯和伯母那邊的孫女孫子一輩的晚輩,其他的,都來自懷遠堂各城。
張鐵的後面,則跟著兩排懷遠堂的執事。
這一次,僅僅是從懷遠堂送上來的童男童女之中再挑選出六個人,就讓虞執事第一次品嘗到了在張鐵身邊所享有的巨大權利,不少在懷遠堂中有關系和能力的人,也為了把自己的子孫和家堊族晚輩塞到此刻為張鐵淨道的隊伍之中而用盡手段,費盡心思。這樣的時刻,不僅可以讓自家的弟子晚輩在大場合中露臉見世面,更重要的是還可以借此和張鐵拉上一層香火緣分,將來那些孩子要是能再有出息一點,在某個時候見到張鐵的時候讓張鐵能想起這個小家夥就是某年某月轉輪大典之時為我淨道的金童玉女,或者這個時候直接就被張鐵看中,那就是馬上直上青雲,金鱗化龍的機緣,他們在家中的地位,甚至他們的家庭家堊族在懷遠堂中的地位,從此就再也不同。
所有人都知道的是,這次大典之後,張鐵就是懷遠堂的太上長堊老,而且張鐵不僅是懷遠堂的太上長堊老,更是鐵龍宗的宗主,戰力秘法,堪為幽州第一,前途無限!
這幾日,懷遠堂中上下都在私下議論,雖然現在張鐵舉行的是大地騎士的轉輪大典,但所有人都堅信,在有生之年,穆神長堊老一定還能再舉行一次進階幻影騎士的轉輪大典,成為整個懷遠堂有史以來第一個進階幻影騎士的家堊族長堊老——這是懷遠公當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張鐵此刻的心情,雖然還有一絲惆悵,但已經重新恢復了平靜。
在第九聲鍾聲響起的時候,張鐵的臉上已經重新恢復了一絲堅毅的神色,隨後,他的身上,一股強大的戰氣龍卷一下子就衝天而起,如一道巨大的、火紅色的、接天連地的龍卷出現在抱虎山上的上空,就算是大白天,也把整個抱虎山上空的雲層染成了火紅色,整個雲層就像燒起來一樣,抱虎山周圍,一下子就有天地變色的感覺。
張鐵的戰氣龍卷一衝天而起,整個宗祠大殿的觀禮人群之中,就產生了一陣騷動,許多來觀禮的騎士都一下子變了臉色,就連在宗祠大殿現場的幾個懷遠堂的長堊老,都眉頭抖動,臉上露出一絲一閃而逝的訝異神色。
不為別的,隻為這股戰氣龍卷的氣息,實在是太強大了,完全不像是剛剛進階大地騎士沒有多久的騎士。
剛剛被白素仙一句“這麽少……”噎得咳起來的廣南堊王府的世子剛剛恢復了正常,就感覺到了從山頂衝天而起的這道戰氣龍卷,一下子轉過頭,眼中精光閃動。
“《燭龍經》,這就是《燭龍經》……”觀禮的賓客席位上有人忍不住驚呼起來。
就像為了印證這些驚呼,在戰氣龍卷之中,一隻巨大的燭龍在戰氣龍卷之中扶搖而上,在抱虎山的天空之中盤旋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盤旋在天空之中的威猛燭龍和戰氣龍卷一下子消失,就在眾人還在未回著剛才那震撼的場景的時候,沒隔幾分鍾,又是一道戰氣龍卷衝天而起,這一次衝天而起的戰氣龍卷,光芒璀璨,色分五彩,同樣威勢驚人,就在那五彩的戰氣龍卷之中,居然有大地山川的圖像顯現,整個抱虎山的山空,如海市蜃樓一樣,展開出一副奇異的山水畫卷……
“這是……這是《五行地像經》,怎麽可能……”在一邊的席位山個,有來賓難以置信的大叫起來,“這次不是穆神長堊老一個人進階大地騎士麽,難道懷遠堂有兩個人同時進階不成,一個人怎麽可能修煉兩種經典?”
就在這聲大叫之中,宗祠大殿瞬間鴉雀無聲,廣南堊王府的世子,太夏幾大宗門的代表們,包括太乙玄門的代表,都個個面露驚容,眼神震撼,還有的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張鐵人未到,就先聲奪人,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