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個年輕人一番狂言說出口後不久,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數百人跑動的震動地面的整齊的腳步聲還有盔甲的摩擦聲就在酒樓外面響了起來。
聽聲音,完全是數百人在跑動著,但腳步聲卻始終只有一個,這種快速跑動起來仍然步伐一致的整齊協調,就是精銳的標志,也格外的震顫人心。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酒樓之上幾個冷眼看著雅座年輕人的食客的神色已經帶著一些冷笑,等著看好戲。
雅座上年輕人身邊的兩個護衛模樣的人的神色明顯就緊張起來,就連剛剛說話的那個年輕人也微微變了變臉色,他都沒想到金烏城的部隊來得如此之快,雖然臉色變了變,不過年輕人似乎有所依仗,強自假裝鎮定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大聲說道。
“道德仁義,人之四維,四維不張,人與禽獸何異,太古道德碑有雲……”
整齊的腳步聲就在酒樓外面停了下來,把酒樓一下子圍住,隨後不到十秒鍾,酒樓的樓梯就震動了起來,在一個酒樓小二的帶領下,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紅臉大漢,直接帶著一隊披甲的士兵蹬蹬蹬蹬的來到樓上,眾人上樓來的腳步聲一下子把年輕人後面要說的話打斷。
“剛才是誰在這裡造謠惑眾,汙蔑穆神長堊老。”紅臉大漢一雙濃眉猶如砍刀一樣,環視一周之後,只是瞪著眼睛一問,一股凌冽的殺氣就撲面而來。
“就是他!”在這種時候,可不會出現沒有人敢指認的情況,包括帶著人上來的小二在內,整個酒樓之中,一瞬間,十多根手指齊齊一起直刷刷的指向了雅座上的三個客人。
食客和小二們手指一指,跟著紅臉大漢上來的那些戰士手上的十多杆長槍還有六把重型機弩,瞬間就對準了雅座山的三人,把三人包圍了起來。
這種時候,除了那個年輕人仍然坐在椅子上之外,他身邊的兩個護衛,都站了起來,一副戒備的架勢,這兩個護衛的眼睛都雪亮得很,他們只是看了圍著他們的那幾個戰士手上的重型機弩一眼,就知道機弩的保險已經打開,這是重型機弩,如此近的距離之內,除非是練出護體戰氣的戰魔級的高手或者身穿重甲,否則一般的盔甲都要被洞穿,拿著機弩的幾個戰士眼神冷峻,兩手端著機弩半絲不見顫抖,這是久經戰陣的精銳之士,根本不拿人命當回事。
紅臉大漢眯著眼睛看向那三個人,特別是在那個故作鎮定的年輕人身上多打量了兩眼,聲音更冷,“通天教勾結魔族,這幾日在太夏各處作亂,當初福海城慘案背後就是通天教在設計陷害汙蔑穆神長堊老,我懷疑你們三個人與通天教有勾結,膽敢在金烏城中造謠生事,欲對穆神長堊老不利,現在請跟我走一趟,配合調查,我數到三,你們三個人自己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受降,如有反抗,格殺勿論,一……”
“呵呵,金烏城張家好大的威風,真以為本公子是被嚇大的……”年輕公子冷笑。
“二……”紅臉大漢的聲音像擺鍾一樣半點都不動搖,一隻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劍柄。
年輕公子的臉色再變,一下子站起,“我看你們誰敢放肆,我爺爺乃是……”
“三……”
“公子小心……”
三字音落,還不用紅臉大漢吩咐,端著機弩的士兵再也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扣動扳機,六根勁弩直接朝著三個人爆射過去。
空氣之中響起勁弩穿過空氣的爆音和那個年輕人身邊兩個護衛的怒吼聲,還有那個年輕公子撕心裂肺的慘嚎之聲。
那兩個護衛出手,六根勁弩,被兩個人擋去了五根,但還有一根,兩個人根本抵擋不及,那一根勁弩,就直接穿過空隙,鑽到了那個站起來的年輕公子的大腿上,直接把年輕公子的大腿洞穿,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年輕公子慘叫中摔倒,嚎得撕心裂肺。
十多根鋒利長矛合成一簇,就像一蓬鋼鐵之刺一樣在兩個護衛身邊綻開,那兩個護衛的等級都在十級以上,但這種時候,兩個人明顯放不開手腳,不敢真的放手殺傷金烏城中的軍士,兩個人都知道,如果真有金烏城的軍士在這種場合死在他們手上,他們絕對無法生離金烏城,金烏城中可有騎士坐鎮,整個幽州都是懷遠堂的地盤,他們兩個人,也不過剛剛進階戰將而已,其中一個人只能一掌把長矛拍開,另外一個人想要動,則被衝過來的紅臉大漢攔了下來。
眨眼之間,在砰砰砰的巨響之中,雙方連過三招,雅座的桌椅一下子粉碎,與紅臉大漢過招的那個護衛直接被紅臉大漢打得吐血倒飛而出,另外一個應付長槍攥刺的護衛看到剛剛射過一輪的機弩眨眼之間就第二次對準他們兩個人和躺在地上慘叫的年輕公子,正準備再次射擊,而擊倒自己同伴的紅臉大漢,明顯是戰魔級的高手,他整個人當機立斷,連忙飛退回倒在地上的那個年輕公子身邊,大叫一聲,舉起雙手,“住手,我們願降,我們不是通天教匪類,我們來自盛州,恰巧在金烏城停留,我們公子是盛州刺史的孫子……”
……
酒樓上的混亂眨眼之間就平息了下來,眨眼之間,除了雅座的位置有些狼藉之外,剛剛還坐在雅座山的人就躺下了兩個,跪下了一個。
兩個戰士上去,直接用兩根奇異的細長長針刺入到了那兩個護衛的神宮明點之中,再給那兩個護衛戴上一套特製的手堊銬腳鏈,那兩個護衛的神色一下子就委頓了下來,隨後就被帶走。
“你們……死定了……敢這樣對我……你們死定了……我爺爺是……”
大腿被洞穿了一個大洞的年輕公子還在地上發著狠,紅臉大漢聽得不耐,直接把手上的長劍帶著劍鞘抽了下去,抽在了年輕公子的嘴上,只是一下,年輕公子的一嘴牙齒至少就被抽飛了一半,整個人頭一歪,直接暈了過去,隨後被兩個戰士拖死狗一樣的拖走了。
幾個人一被帶走,剛剛看了一場熱鬧的酒樓立刻又熱鬧起來剛剛在動手的時候,酒樓中的人,大半居然都沒走,而是留了下來,這也是太夏的風氣,除了真正遇到魔族,或者是通天教之類的人,一般的情況下,這樣的場合,周圍有的是大把敢留下來看熱鬧的人。
“沒想到這幾個雜碎還是來自刺史之家!”
“刺史之家又如何,也不過是吞黨的雜碎,我呸,一個吞黨的雜碎也敢在幽州大搖大擺,難道他不知道整個幽州都沒有吞黨的立足之地麽,還敢在這裡放臭屁!”
“就是,金烏城中誰不知道穆神長堊老天賦異稟,當初穆神長堊老在福海城中所生三子,皆是三位夫人懷胎一年而生,穆神長堊老三子同日降生,一生下來就是先天無漏之體,還覺醒了其他幾種厲害的先祖血脈,聽說生時滿室異香,驚動了整個福海城,當時瀛洲范家剛好有人在福海城做籍正,看到如此異象,范籍正才動了與穆神長堊老結親的想法,後來穆神長堊老雖然被陷害通緝,但穆神長堊老幾位夫人同樣是懷胎一年而生子,懷遠堂中誰人不知……”
“要不是穆神長堊老的三個兒子特殊,又怎麽會年紀輕輕就被天機宗的長堊老收為徒弟呢!”
“那個雜碎瞎了眼,居然敢在金烏城汙蔑穆神長堊老,真當我們金烏城無人嗎?”
酒樓上一片議論紛紛,看到那三個人眨眼之間被拿下帶走,所有人都覺得痛快無比。
酒樓的樓梯蹬蹬蹬蹬的又是一陣響動,有些發福的掌櫃跑了上來,一臉笑容的和紅臉大漢打招呼,“林將軍,我讓小二去金烏衛報信,沒想到居然是將軍你親自來了,而且還來得這麽快,外面天冷了,還請林將軍讓外面的兄弟到酒樓來喝杯熱酒再走,我已經讓人把下面的兩個院子收拾好了,酒菜馬上就準備好!”
“不了,我也是剛剛親自帶人出來巡邏才碰到了你讓人去報信的小二,這才來得這麽快,今夜金烏城中不同往日,我就不在你這裡耽擱了,還要帶著兄弟們再到處走走看看,別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給咱們再找什麽不痛快,奶奶的,敢在金烏城撒野,這不是自己找死麽……”
紅臉大漢居然還是金烏衛的一個將軍,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將軍,今日內城之中怎麽如此熱鬧……”
紅臉大漢哈哈笑了起來,環視酒樓一周,胸膛一下子高了三寸,大聲說道,“好叫你們知道,穆神長堊老在今日終於回來了,此刻就在內城之中,穆神長堊老不僅回來了,而且還進階了大地騎士……”
紅臉大漢的這句話,把周圍的人都驚住了,酒樓掌櫃的臉上的肥肉都抖動了兩下,聲音一下子變細了很多,就像扯著嗓子叫起來一樣,“什麽,穆神長堊老回來了,還進階大地騎士?”
“當然,前不久在燭龍領開山立派創建鐵龍宗的燭龍真人,就是穆神長堊老變裝所化,穆神長堊老一身秘術神通,早已經進入鬼神莫測之境,我看以後誰還敢找我們金烏城的麻煩……”
擱下這句話,紅臉大漢直接就出了酒樓,酒樓安靜片刻之後,瞬間喧嘩起來,隨後大堆人從酒樓之中衝出,或者是返回自己的駐地,或者是急急忙忙的去找遙感通訊設備與家堊族聯系,把這個重要的消息傳回去。
隨後不到半個小時,整個金烏城所有人都知道了穆神長堊老回來了,而且已經進階大地騎士,整個金烏城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張鐵回來的消息,也瞬間通過金烏城中的商人的消息網絡傳遍整個幽州,整個東北督護府和太夏,震動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