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為老鼠所感知的那個世界中,一切對張鐵來說都充滿了新奇,所有的一切在張鐵眼中都變得高大起來。
張鐵發現自己只能清晰看得見十多米左右的地方,再遠就會變得模糊,這一刻,張鐵終於知道了鼠目寸光是什麽意思,而相對於視覺的遲鈍,他的嗅覺和聽覺則變得敏銳起來,可以輕易的分辨出各種的氣味,對遠處的聲音也變得敏感,而且,張鐵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非常的鋒利,而且一下子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爬行的技能非常的厲害,好像還明白了老鼠交流的語言和方法。
張鐵繞著自己本尊的身體跑了兩圈,前前後後的打量了自己的身體一眼,那感覺新奇無比,在適應了這個老鼠的化身之後,他隨後就鑽出了牢房的門,朝著刑室外面跑去。
牢房和刑室的門都由手臂粗的鋼筋組成,門上的縫隙很小,只能容一個拳頭伸出去,不過那縫隙對張鐵此刻的那個老鼠的化身來說,還是太大了。
在通過牢房鋼筋縫隙的時候,張鐵抬頭看了看,感覺就像是在通過一道高大的巨人的門戶。
在穿過了兩道牢門之後,張鐵很快就溜到了刑室的外面的走道上。
說起來,這可是張鐵這些天來第一次走出那間由他獨享的“V扣套房”。
這似乎是在一座城堡之中,走道外面的光線有些昏暗,兩邊的牆壁上都是大塊的灰褐色的岩石,在這條五六米長的走道兩邊,只有一盞略顯昏暗的油燈掛在一邊的牆壁上,發出一團蒙蒙的光走道的前面有一個拐角,拐角旁邊似乎是一間房間,那裡的光線要明亮一些,隔得老遠張鐵就嗅到了一股酒肉的味道,還聽到了兩個人吃喝的聲音。
張鐵貼著那對他此刻的老鼠之身來說非常高大的牆角朝著走道的拐角處跑了過去來到拐角的時候悄悄的伸出一個頭看了看。
有兩個人在七八米外的一張桌子旁邊坐著,在吃喝著東西,那兩個人張鐵都認識是賽內爾家族的走狗,也是這裡的獄卒,這兩天那兩個家夥配合著納瓦斯沒少給自己苦頭吃。
張鐵的目光在這個房間裡面巡視著,也就在這兩個人身後的另外一個地方張鐵看到了一張桌子,兩把凳子,還有一個訂在牆上的鑰匙鉤,那鑰匙溝的旁邊,還掛著兩個人的帽子與兩根腰帶。
結合剛才聽到的聲音,雖然因為視台的原因張鐵看不到那桌子上的情形,張鐵確可以確認那幾把鑰匙就應該丟在那張桌子上面。
張鐵很有耐心的安靜的等著,一動不動,一直到二十分鍾之後,其中一個吃喝著的家夥終於打著飽嗝搖搖晃晃的從桌子邊上站了起來,“傑夫,今天晚上上半夜你在這裡守著,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下半夜你來叫我,再順便去廚房裡弄點東西做宵夜……”
“你這個家夥可別像昨天一樣睡得像死豬一樣,怎麽叫都叫不醒!”
“放心,我今天喝的酒少,不會耽擱事情的,那小子也真能挨,都四天了還不開口,媽的,害得我們兩個也在這裡跟著一起遭罪……”
“等弄完了這件事,我們也去找幾個血奴玩玩,聽說那些血奴之中有不少的女人,其中還有不少人是以前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和夫人,現在只要能活下去,讓她們幹什麽都可以,就算做奴隸也比做血奴好,嘿——嘿酬要是當初咱們也早點投靠賽內爾家族就好了,這樣起碼現在都有一個不錯的職位,那些血奴還不是任我們挑選……”
“哈…哈,你這個家夥……”
站起來的那個家夥猥褻的笑了幾聲,拍了拍傑夫的肩膀,然後打著嗝從這間房屋的另外一道門走了,剩下傑夫一個人坐在桌子旁邊繼續吃喝了一陣,張鐵看到那個傑夫把桌上的酒瓶都喝空了,最後搖了搖酒瓶,嘀咕了兩句,也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
看到傑夫睡著,張鐵沒有再耽擱,而是快速的從拐角處衝了出來,老鼠本身那強悍的彈跳力讓他毫不費力的就從地上跳到了那張桌子面前的凳子上,然後他順著凳子的以北一路輕松的爬高,最後在爬到椅背高處的時候,他終於看清楚了桌上的那一串鑰匙。
椅背高處桌子一截,但離桌子的桌面大概有三四十厘米的距離,張鐵站在椅背上一衝,整個人就落到了桌子上,快速的來到了那串鑰匙的旁邊。
那朝匙有三把,剛好對應著牢房裡面的兩道門和張鐵身上的鎖具。
看到鑰匙,張鐵直接用嘴把鑰匙緊緊的咬住,還用前爪按住鑰匙調整了兩個姿勢,看到已經咬牢固,而且不會弄出什麽響聲之後,張鐵快速的衝到了桌子邊上,直接從桌子上跳到了椅子上,然後又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落到地上,最後快速的朝著牢房衝了進去,在離開這裡的時候,他還一邊跑一邊扭頭看了一眼那個睡著的傑夫。
橫著放在嘴裡的鑰匙在經過與刑室的那道鐵門的時候被兩邊的鐵欄給擋了一下,張鐵放下鑰匙,直著咬住鑰匙扣,輕輕的把鑰匙拖了進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穿過邢室,來到自己的身體面前,把鑰匙放在了地上。
閉著眼睛的張鐵重新睜開了眼睛,那意識又重新回到了本尊的身上。
他笑了笑,模了摸自己身邊的那隻老鼠,然後撿起旁邊的那串鑰匙,翻出其中的一把,對準著自己脖子上的鎖具插了進去,哢嚓的一聲,脖子上的鎖具就被打開了。
張鐵把鎖具放到了地上,重新站了起來,然後走到牢房的門口,拿著鑰匙,把手從牢門旁邊的縫隙伸了出去再次用鑰匙輕輕打開了牢門,來到了刑室之中。
突破了兩道關鎖,打開刑室的第三道門對張鐵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困難,就這樣張鐵來到了刑事外面的那條通道中。
張鐵赤著腳和上身,用兩隻手扶著牆一瘸一拐的拖著自己的一隻斷腳,向拐角處的房間走了過去,那隻老鼠則乖乖的跟著他。
來到剛才到來的那個房間張鐵也沒有廢話,直接從黑鐵之堡中拿出了一把匕首,來到那個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家夥後面,捂著那個家夥的嘴然後一刀就捅到了那個家夥的心臟之中。
那個家夥的身體只是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張鐵松開手,把匕首從那個人的身上抽出,在那個家夥的身上擦了擦血,然後繼續一瘸一拐的朝著這間屋子外面的出口走——
這間屋子的外面是一條向上延伸出去的幽暗的走廊,那幽暗的走廊在張鐵的黑暗視覺的效果之下,完全宛如白晝,走廊不長,大概有三十多米,走廊的兩邊都是昏暗的油燈,在走廊的盡頭,又是一道鐵門,那道鐵門是全封閉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鋼板,連一道縫隙都沒有,而在這條走廊的中間,卻有一個房間,房間的木門虛掩著,裡面傳出鼾聲。
張鐵推開木門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二十秒之後,張鐵從房間裡出來,刀尖上有一絲新鮮的血跡,而房間裡卻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對投靠魔族而且參與折磨了自己幾天的這些助紂為虐的狗腿,張鐵當然不會對他們客氣,唯一讓張鐵感覺有些可惜的是,納瓦斯那個家夥居然不在這裡。
張鐵繼續拖著一條斷掉的腿慢騰騰的來到了走廊盡頭的那道鐵門旁邊,隻從這道鐵門,張鐵就知道賽內爾家族對自己的重視了,因為這道鐵門只能從外面打開,而根本無法從裡面打開。
在張鐵的感知之中,因為時間已經晚了,大多數人估計已經睡著,鐵門的外面很安靜,但鐵門的門口卻站著兩名守護,從門外那兩個人的氣息上判斷,都是六級以下的戰兵。
而從這裡出去,就是城堡裡的其他通道,這個囚室,似乎是這個城堡裡比較隱秘的一個地方,這個城堡裡除了自己,好像也沒有再關押著其他什麽人。
這幾天中張鐵都沒有聽到其他囚犯的任何聲音,從那兩個獄卒的聊天中,這裡似乎在托克依城外的某個地方,並不是專門的監獄,而是賽內爾家族的一處城堡和產業,把自己關押在這裡,的確神不知鬼不覺的,可以做到足夠的隱蔽。
來到鐵門旁邊的張鐵用手輕輕敲了敲鐵門,什麽話都不說,隔了幾秒鍾之後,又伸手敲了敲,只是第二次比起第一次來要稍微顯得急促一點……
“誰?”外面傳來一聲低喝。
張鐵再次拍了拍,節奏顯得更不耐煩起來,同時粗著嗓音,用喝醉酒一樣的含混語氣模仿著他聽到的那個聲音“我去看看廚房裡還有沒有東西?”
“傑夫,班納斯你們兩個混蛋,這麽快就把那些東西吃完了嗎!”隨著這個聲音,那被從外面鎖住的鐵門再次打開,在鐵門剛剛打開的那一瞬間,外面的一個家夥還沒看清張鐵的那張臉,兩道束縛之鏈已經從張鐵的眉心飛出,擊中了外面的那兩個人。
張鐵打開門,走出了那條狹窄的走廊通道,這外面,果然寬敞了許多,這裡連接著城堡裡的一座塔樓,這個時候塔樓這一層已經沒有一個人,張鐵看到了塔樓外面那巨大的窗子,還有窗子外面的托克伊城。
麻利的兩刀下去,張鐵就解決了那兩個守衛……
到了此刻,自己再消失進入黑鐵之堡的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就算賽內爾家族到這裡也不可能發現任何的東西,這總比自己悶在這個鐵罐子裡無緣無故的消失掉要更好,也更不容易讓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那麽,此刻唯一的問題是,要繼續找納瓦斯算帳還是就此進入黑鐵之堡,等傷好了再出來。
張鐵微微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斷掉的那條服…
就在這時,遠處的托克伊城中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和火光,那喧囂聲讓他所在的這座城堡也一下子被驚動了,許多漆黑的房間外面的窗戶開始亮起了燈光。
張鐵看了看遠處托克伊城中的火光一眼那火光和爆炸聲似乎就在自己前幾天被軟禁的地方,這讓張鐵的心跳了跳,會是誰呢?
塔樓下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張鐵咬了咬牙,這突發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猶豫他蹲下,讓那隻老鼠跳到了自己的手上隨後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兩分鍾後納瓦斯和一堆人急匆匆的走到了張鐵消失的地方,在看到那道敞開的鐵門和委頓乾地再也沒有生命氣息的兩個守衛之後,他臉色一變,急忙就帶著人衝了進去。
囚室之中,班納斯死在了床上,傑夫死在了桌上,囚室的各道門鎖和牢房的鎖具完好無損,沒有經過任何的外力破壞,一看就知道是用鑰匙打開的。
“快,稟告斯卡拉少爺,被囚禁在鐵棱堡的張鐵被人族聯軍的高手救走了……”納瓦斯氣急敗壞的吼了起象。
在納瓦斯的印象中,救走張鐵的那個人,一定是從外面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了這裡,然後從外面的那兩個守衛開始,一路殺了進去,救出張鐵,然後遠遁——能進入防守這麽嚴密的鐵棱堡而不被人發現,那個把張鐵救走的人,其實力之恐怖,已經超出了納瓦斯的想象。
一想到囚室中的那兩具屍體,納瓦斯就感覺自己的心窩有些發涼,要是他當時還在裡面,納瓦斯想,自己一定也被那個闖入的高手如屠雞宰羊一樣的乾掉了。
此刻的托克伊城太陽大道附近,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和戰場,成千上萬的魔化傀儡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來,就在那些湧來的魔化傀儡擠滿太陽大道的時候,一道彩虹一樣的絢麗箭影從魔化傀儡的肉牆中穿過,一路所向,魔化傀儡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如血雨一樣的一路炸——
這一箭之威,太陽大道上的魔化傀儡們就被清空了將近勁多米的一段。
蘭雲曦俏臉含煞,手上持著一張看起來靈巧無比的小弓,再次從身上拿出了一支小箭。
“雲曦,張鐵不在這裡,這裡就是一個陷阱,走吧,再不走,我們都走不了了,北方已經有兩道強大的氣息衝過來了,南邊也有一道氣息衝了過來,幾分鍾就到了,到時候要真交起手來,你要有個閃失,我這張老臉再厚,也實在無法向張家和蘭家交代…心蘭長老整個人沒有半絲煙火氣息的站在蘭雲曦的身邊,隨意一揮手,就像用袖子掃去桌上的花瓣一樣,上百個衝上來的魔化傀儡的腦袋就全部爆開毗。
賽內爾家族原本想用這裡來釣魚,哪裡想到上鉤的含是這麽一隻母老堊虎和一條史前巨鱷,在看到蘭雲曦身邊的蘭長老一拳就讓賽內爾家族埋伏在附近的一個強弓大隊灰飛煙滅之後,賽內爾家族的人沒有一個人這個時候還會跳出來。
對賽內爾家族的人來說,能把眼前的這兩個人物拖到魔族的騎士到來的時候就是勝利。
咬著嘴唇的蘭雲曦再次射出了一箭,那彩虹一樣的絢麗箭影再次讓無數湧過來的魔化傀儡變成血雨炸開。
蘭長老看著不顧一切要再次開弓的蘭雲曦,心內暗暗歎息一聲,情之一字,真是無法捉摸,如果不是這次蘭雲曦求他,他都不知道這個天之驕女的一顆芳心,早已經系到了張鐵的身上,自己這次做的已經算是有些出格了,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過了這一次,無論是張家還是蘭家,都不會允許她再這樣任性的以身犯險了,魔族這邊也不會再給她這樣的機會了……
“走吧……”蘭長老的一隻手搭在了蘭雲曦的肩上。
蘭雲曦看了一眼眼前的戰場,想到張鐵在她面前那憊懶的笑容,一滴眼淚就流了下來…
幾分鍾後,三道流星般的身影帶著恐怖的威能從北方和南方同時飛臨,在飛到了托克伊城太陽大道附近之後,就懸浮在半空之中,呆了幾秒鍾後就一起朝著東邊追了過——
兩日之後,因為張鐵的事件,正在接受人族聯軍指揮部調查的福德少將的突然死亡在塞爾內斯戰區再次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關於福德少將的死亡,有兩種說法甚囂塵上,一種說法是,福德少將是三眼會的走狗,張鐵這次落在了魔族的手上,其中就有福德少將在從中謀劃,福德少將畏罪自殺。而還有一種說法是,因為被牽連到張鐵投降魔族的事件之中而且被調查,福德少將因為受到的不公正和不名譽的對待,為了保持自己軍人的尊嚴憤而自殺。
而不管哪一種說法是真的,無論是被三眼會滲透還是對張鐵這件事所牽扯到的前線將領的處置失當,其最後的結果,都是讓塞爾內斯前線各國的部隊,開始質疑起聯軍指揮部的能力和權威來。”
就在這一片風風雨雨之中,有一個消息除了在水晶戰堡之內引起震動以外,整個戰區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晉雲國的飛艇部隊的指揮官蘭雲曦被調回國,在張家一名長老的“保護”下,悄然離開了塞爾內斯戰區。
對這個命令,晉雲國和懷遠堂都沒有向外界做任何的解釋。
時間眨眼就進入到了十一月,從這個月一開始,鋪天蓋地無窮無盡的魔化傀儡軍團就不斷出現在塞爾內斯戰區的北方,而且開始對人族防線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猛烈的進攻,整個塞爾內斯戰區地面上的戰鬥,瞬間就進入到白熱化的最慘烈狀態之中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