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兵過如篦。
白應物的信息中,說給了捕頭十兩銀就將這支剿匪兵打發走,倒是出乎了於智博的預料。
睡覺之前,於智博還感歎到底是一個縣的,做事還是有一些底線。
可惜,等他第二天早上睡醒之後再看傳信符,就被氣得差點爆炸。
“白應物於七月二十二日卯時二刻齊家村傳信:剿匪兵登陸齊家村,索賄無果,強搶村民、奸淫村婦,害死村民三人,割首後離開。”
艸!!
原來昨天他們在於家村的行為並不是有底線,而是欺軟怕硬。
於家村的大部分人現在都在給於智博做事、或者信奉了東君,體質普遍都在1.5以上,就算是普通的小孩、婦孺,體質也在1以上。
要知道,於智海體質1.5的時候,可是方圓幾十裡有名的獵戶,去了安州縣都可以和大武館搭上話。
他們這夥衙門裡出來的敗類,日常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狠角色,一看於家村的人就知道不好惹,方才會拿了錢了事。
可齊家村不一樣。
先是被水賊霍霍了一遍,然後又被齊樹堂霍霍了一遍,之後又被於智博帶人把村裡的‘精銳’齊樹堂一家給滅了。
整個齊家村群龍無首,一看就很好欺負。
複寫了信息,於智博一邊吃早飯,一邊回想信息裡的內容。
真是越想越氣。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傳信白應物和高啟強,讓他們把村裡的漁戶都灑出去,把另外兩隻剿匪兵盯緊了。
還讓高啟強派人去水寨看看,看袁司吏把水寨燒成了什麽樣。
又是一天過去。
陳守財算是有底線的,凡是遇到村莊,村裡只要給一些錢糧他就直接離開,相比另外兩隻剿匪兵,都可以算是‘仁義之師’了。
起碼只是拿了錢,沒有害命。
可另外兩支剿匪兵就可惡多了,每次進村都不乾人事,遇到反抗激烈的就殺幾個人敬猴,然後給死者安上通賊的惡名。
殺良冒功,被他們展現的淋漓盡致。
就這樣過了五天,整個水澤被他們翻了個遍,水澤裡面和周邊的村鎮也被他們霍霍了個遍。
一時間民怨沸騰。
可他們還是不滿意。
這一天,三支剿匪兵匯聚在一起,陳守財被小船接去袁司吏所在的船商議事情。
過了有一個多時辰,陳守財垂頭喪氣的回來。
“怎麽了?”於智博問道。
“氣死我了,這些兵痞、人渣、生兒子沒屁眼的禍害,竟然罵我無能,說我空耗半旬時日,一個水賊都沒找到。”
“誰還不知道他們,那些人頭一看就不是水賊,臉上連肉都沒,分明就是沒吃過飽飯的平民。”
“狗娘養的......”
陳守財顯然是被訓的狠了,或者是袁司吏扣了他的雇傭費,胡亂罵了一陣又頹廢的坐了下來。
“哎,這下可如何是好。”
“鬼知道那夥水賊去哪裡了,或許他們已經回山東去了。”
剛才袁司吏的船離得遠,於智博沒有聽到他們談論什麽,只能聽陳守財說。
“姓袁的下了死命令,讓我兩天之內必須搞來二十個水賊首級,否則就扣了我們兩家的錢,之前給的都得吐出來。”
怪不得他這麽氣憤。
於智博看著陳守財氣憤、糾結的表情,很想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決定。
是蓮出淤泥,
還是同流合汙。 “陳家武館我倒是能說了算,就當這次白跑一趟,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可李家武館肯定不會願意的。”
這個於智博倒是認同,這幾天陳守財的行為明顯影響到了李家武館的收益,他們已經多次表示不滿。
“要不,再分頭行動?”於智博提議道。
“只有一艘船,怎麽分?”陳守財有些意動,可惜條件不允許。
“你真打算這次不賺錢了?”於智博問道:“不怕老館長扒了你的皮?”
陳家武館能夠在安州城做大,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若是換大師兄或者老館長在這裡,肯定不用選,直接就帶人殺良冒功去了。
“不賺了,這種錢賺著我嫌髒。”陳守財回道。
看他語氣不似作假,於智博建議道:“之前去過的那個水寨你還記得嗎?我們去那裡待兩天,若是後面袁司吏問起來,就說我們在那裡等水賊回來,殺他們一個回馬槍。”
“這...,他能信?”陳守財感覺這個建議太兒戲了。
“這有啥不能信的,既然你已經決定不賺這個髒錢,那需要的只是一個說的過去的借口,這就已經足夠了。”於智博回道:“把船給李家武館的人,讓他們去折騰。”
“總感覺會被你坑了。”
陳守財糾結的考慮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按照於智博說的來。
轉身去找李家武館的帶隊弟子商議了一番,李家武館放棄了之前在各個村莊收取的“好處”,換取可以自由活動的機會。
船隻駛向水寨所在的島嶼,將陳家武館的人和一些糧食卸下船,直接掉頭離開。
雙方約好後天中午李家武館的人過來接他們。
來到島中心的水寨,看著發黑的寨牆,於智博心裡好笑。
之前新建水寨的時候太過著急,砍了新木材就直接使用,使得木材裡含有大量的水。
袁司吏讓人放火燒水寨,因為建造水寨的木頭太濕,點火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只能放棄。
於智博進寨轉了幾圈,有幾間木屋被柴火熏黑,但主體框架還算完好,大部分木屋都沒被破壞。
可惜木屋裡的小件家具都被搬了出去,集中在一起一把火燒了。
只剩下一些大件的木床、木櫃被留了下來。
“這島挺不錯的。”陳守財安頓好武館的弟子,安排人打掃出幾間木屋居住,又安排人做飯,閑下來之後立即找到於智博:“我看了看,這座島開墾一下,起碼可以開墾出一百五十畝地。”
“你想多了,這座島地勢太低,一發大水就會被全部淹沒,水賊也是對此地不了解才會在這裡安營扎寨,當地人都知道這裡的情況。”於智博回道:“若是能夠開墾出良田,早就有人來做了。”
明崇禎年人口兩億多,全國各地能夠人力開墾的土地基本都被開墾出來了,很少還有那種位置好又方便開墾的荒地。
若是有,那肯定是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