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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張安平最親密最信任的同志之一,鄭耀先在渡過了最初的措手不及後,意識到了另一個可能:
詐死!
從前年十月來到上海到現在,張安平沒輸過——在鄭耀先的心中,張安平是屬於諸葛亮那種類型的戰友和同志,這種人,怎麽可能會死?
更何況前不久面對塚本的烏龜戰術,張安平說過得讓張世豪“去死”,因此,鄭耀先認為這廝絕對沒死!
但他聯系特二區卻沒有人回復,張安平留給他的幾個聯系方式都試過了,但始終沒有回應。
一夜沒睡的他,上午安撫了岑庵衍,中午便去秘密據點堵張安平——鄭耀先堅信,自己在這裡一定能堵到張安平!
所謂的秘密據點位於法租界,是鄭耀先、張安平和徐百川秘密見面的地方。
這個據點極其隱蔽,整個上海區只有他們三人知曉,而且據點內的兩名特工,也是上海站的老特工,一直處於秘密隱蔽潛伏狀態。
鄭耀先來到秘密據點以後,據點潛伏特工方長青便不斷向鄭耀先使眼色,鄭耀先一個激靈,本能的以為據點出問題了,他正欲演下去,身後卻出現一人。
“鄭經理。”
熟悉的聲音傳來。
王天風?!
鄭耀先轉身,看到王天風後渾身一震——四月份端掉了軍火庫群後,王天風便隨戴老板離開了上海,他現在突然出現,難不成……
王天風奇怪的看著鄭耀先:
“你沒收到消息?”
“消息?什麽消息?”
“老板來了,我之前通知了你們兩家,在這裡集合。”
戴老板來了?
鄭耀先神色不變道:“我出來的早,順道找了下岑先生。”
他說完後遲疑的看著王天風,道:“他……真的出事了?”
王天風皺眉:“你應該比我清楚!”
鄭耀先歎了口氣,沒有說出自己的懷疑。
王天風道:“伱先找老板談談買賣,我在這等徐掌櫃。”
沒給鄭耀先說話的機會,直接道:“騎雲,帶鄭先生去見老板。”
跟著王天風的副官郭騎雲離開了藥店,來到了一處普通旅館後直上三樓——鄭耀先一路打量,發現整個旅館似乎已經被人包下,到處都潛藏著精銳的好手。
這絕對是總部直屬的一個秘密據點!
三樓,有人攔住了郭騎雲,郭騎雲道明了身份,對方並沒有讓郭騎雲上來,隻向鄭耀先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鄭經理,請跟我來。”
鄭耀先跟著便裝警衛來到了戴老板所在的房間,進去後,鄭耀先還沒有開口,就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戴老板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沒有動靜,但整個房間內卻像是寒冬似的,鄭耀先的話卡在了嘴邊說不出來了。
警衛很乖巧的出去了,兼職過戴老板司機的鄭耀先,很清楚戴老板一貫的作風,這時候也不敢吭氣了,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動都不敢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徐百川也來了——鄭耀先是來這個秘密據點堵張安平的,徐百川是收到了王天風的電話後屁顛屁顛過來的。
【臥槽!臥槽!臥槽!】
老徐從王天風嘴裡知道戴老板來上海後,腦海中就開始不斷重複這句話。
昨天“出事”,今天就來了——這……這……
他既低估了張安平在戴老板心裡的地位,也對接下來的畫面充滿了膽顫心驚!
戴老板要是知道張安平是在玩詐死,會不會揍他們三個一頓啊!
王天風似是看出了徐百川的心虛,同行前往旅店的途中,意有所指的道:“你很不安?”
他看似問的不經意,但眼神卻異常的銳利——特務的直覺告訴他,徐百川的不安有問題!
他和張安平的死有關?
徐百川也是老特務,王天風說的漫不經意,但他馬上意識到以王天風的警覺,可能是誤會了,但他又不能解釋,隻好道:
“老板來的太快了。”
王天風沒有接話,但卻暗中做了幾個手勢,隨著這幾個手勢,暗處的人悄然散開了——這是戰備的手勢!
徐百川不是雛,自然也發現了暗中的戒備,他不由苦笑,老王這家夥,還真的是一丁點都不馬虎。
可惜他不能向王天風解釋清楚。
兩人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中來到了旅館,王天風親自帶著徐百川來到了戴老板所在的屋子。
徐百川看著在屋內如坐針氈的鄭耀先,不由暗道抱歉:
老鄭啊老鄭,這一次……是張安平這家夥坑了你啊!連累你了!
徐百川才站定,假寐的戴老板幽幽的道:
“都來齊了?”
鄭耀先和徐百川同時道:“老板。”
“呵……”戴老板呵笑著坐直,目光卻冷的要命,像刀子一樣在兩人身上不斷來回剮,許久後才道:
“我想知道真相!”
“我要知道真相!”
“這件事……到底是他棋差一招,還是……有人背後捅刀?”
張安平會死於日本人的刺殺?
戴老板十萬個不信!
他的外甥,在他跟前表現的跟個孩子似的,但在外面,他便是赫赫有名的特工張世豪!
日本人也好、地下黨也罷,亦或者中統也好,都沒有在外甥身上沾到過一丁點的便宜!
專於以假面示人的外甥,居然會死於日本人的刺殺!
這怎麽可能!
戴老板認定了,外甥的死應該是有人背後捅刀——這大概是因為權力的爭奪。
而徐百川和鄭耀先,便是他最懷疑的兩人!
外甥太傻了,乾特務這一行,居然真敢和人交心,鄭耀先也好,徐百川也好,這兩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可外甥,居然和這兩人好到穿一條褲子——人心隔肚皮,戴老板現在就懷疑是這兩人背後搞的鬼!
棋差一招、背後捅刀!
這句話一出,鄭耀先的臉瞬間白了,他也意識到了戴春風這是懷疑他和徐百川,他不由望向徐百川。
難不成……是老徐乾得?
鄭耀先的目光中殺機頓起!
徐百川嚇到了,戴老板居然懷疑是自己和耀先所為?
“處座——局座,”他一驚,就連稱呼都喊錯了,改口後忙道:“局座,這其中另有隱情!”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王天風,意味很明顯。
王天風不為所動,望向了戴老板。
戴老板自問話之後便注意著兩人,鄭耀先面含殺氣望向徐百川、徐百川驚說另有隱情他都看在眼裡,一個念頭生出:
安平和徐百川關系偏好些?這傻小子,徐百川心事偏重啊!鄭耀先為人義氣,怎麽偏偏和徐百川關系偏好?
安平……
念頭生出後,戴老板的臉又變得漆黑無比!
自己最重視的外甥,居然折了!
“有隱情?說!在這裡,你信不過誰?”戴老板寒聲說道。
換做平時,他會照顧徐百川,按他的意思讓鄭耀先和王天風暫時出去,但現在,他隻想知道答案!
徐百川一個激靈,生怕自己再磨嘰下去戴老板要收拾他,忙道:
“局座,安平、安平他沒事。”
這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傻眼了,鄭耀先反應最快,因為他早有這個懷疑,但剛才戴春風的反應他看在眼裡,已經意識到張安平故意沒告訴自己,是為了向戴春風傳遞一個他跟徐百川關系更好的信號,便繼續保持驚愕之色。
喜怒不形於色的王天風,也被這句話搞的心態有點崩,吃驚之色久久難以消失。
戴春風一聽,愣了好一會兒才問:“沒死?還是沒事?!”
“死的是張世豪,不是安平——額、他是故意詐死的!”
“詐死?”戴老板愣了愣,咬牙切齒道:“詐死?詐死!”
“你們好大的膽子!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給我說下!”
“徐百川!鄭耀先!你們倆眼中還有沒有我戴春風?!”
徐百川委屈,這事明明是張安平自己搗鼓的,關我徐百川和鄭耀先屁事啊——耀先也是倒霉,啥都不知道都得被波及……
“不敢!”兩人同時回答。
戴春風咬牙切齒:
“別廢話了!給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鄭耀先茫然的看向了徐百川,一副我就是打醬油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徐百川忙解釋了起來。
他沒說自己是看特高課和76號人馬大規模去滄州飯店逞凶,刻意去找張安平報信,而是以第三方的視角道出了張安平詐死的全盤布局——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借此說明自己和張安平關系極鐵。
順便也解釋鄭耀先毫不知情。
等徐百川說完,戴老板氣的直喘粗氣,要是張安平這時候在,他一定揪著自己這個外甥,像十幾年前那樣啪啪啪一頓暴揍!
“混蛋!”
“目無紀律!”
“自作主張!”
戴老板忍不住的接連開罵。
王天風總算是釋然了,不是徐百川叛變就好。
鄭耀先小心的用眼神責怪徐百川: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徐百川用眼神回復:
老板生氣了,安平這遭樂子大了。
兩人驢唇不對馬嘴的眼神交流剛結束,戴老板便氣呼呼的道:
“想辦法聯系這混小子!讓他滾過來!”
“愣著幹什麽?快去聯系!”
徐百川和鄭耀先慌忙離開。
戴老板余怒未消的繼續罵道:“混球!張安平,你就是個混球!”
王天風等戴老板停息後,建議道:“局座,要不您先通過密道去備用安全點?我在這裡等張區長。”
戴老板看了眼王天風,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
鄭耀先和徐百川從旅館出來後回到秘密據點,兩人愁眉苦臉相對。
鄭耀先沒好氣的道:“你倆也是能啊,這事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忙完都半夜了。”徐百川解釋道:“今天想找你來著, 結果老王直接聯系我了。”
“正事,說正事——去哪聯系這小子?我從昨晚發出了好幾個聯系信號都沒有回應!”
“他應該去送‘老朋友’了,我想辦法聯系下!”、
送老朋友了?
鄭耀先愣了愣,心道:這個“送”,它絕對不正經!
……
張安平回城後直撲上海站的秘密據點——他是故意吊著鄭耀先的,就是要讓徐百川生出他跟鄭耀先的關系要次於他。
張世豪已死,張安平自然不能以張世豪的身份上門,便以特二區聯絡人的身份找上門來。
對上暗號確定身份,張安平道出了來意:
“二區啟動了應急預案,有事找鄭站長。”
“我們站長出去了,他臨走前交代說如果有二區的人,就說他去了‘夜上海’。”
夜上海是個有名的夜總會——但這個名字在這裡卻是代號,是他們三個見面據點的代號。
張安平表示自己明白,便離開了上海站的據點。
“應該讓這位兄弟給站長帶個話,南邊來的王先生要和他談酒水生意——我怎麽就忘了呢?”
張安平可不知道他走後上海站值班員的自語,此時他正往方長青的藥房開去。
夜上海,是方家藥房的代號,鄭耀先留言,自然是要在那裡見面。
“老鄭還真相信我啊,這都不認為我掛了!”
張安平感慨不已。
此時,他還不知道戴老板已經在“夜上海”等著他了。
(還有一章,明早看吧,本來要一起發,但看了看,決定重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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