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星火”進行時(完)
結束了這次和錢大姐的接頭,張安平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是時候解決楊萬宏這個叛徒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也就是12月11號這天,正準備將左秋明發配到安全屋看守楊萬宏,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來了。
他最初以為是他至親至愛的吳老哥找他。
畢竟,吳老哥舍己為人,寧可讓上海站的兄弟餓著也要優待特別組,這樣堅實的友誼可不是吹的。
但來電話的是表舅的秘書,而電話卻是從上海站打來的——不是來電顯示,而是秘書自己說的。
那還等啥,趕緊去上海站找他至親至愛的表舅啊,吳老哥暫時先滾一邊去。
上海站,張安平開車進來,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表舅秘書。
此秘書雖然沒有毛仁鳳這個秘書室主任(秘書)官大,但人家是近臣,近臣可比親戚更重三分,張安平不敢怠慢,客套話說了一堆——送禮倒是不至於,他送對方也不敢收。
表舅又不是皇帝,貼身的太監哪敢收親兒子的禮——張安平的身份,在戴處長跟前,可是絲毫不輸於親兒子。
秘書對張安平的好話免疫——關鍵是每次見面都是好聽的,聽多了也就那麽回事,但挺喜歡張安平這種重視的,便小聲道:
“老板正在樓上等你,你應該帶特別組的骨乾過來。這次是專門為你授勳的!”
“老哥,伱又不是不知道,我手上快30號共黨了,都比我手下多了,我哪敢讓他們過來啊!——等等,老哥,你說表舅是給我授勳的?不是授銜?”
張安平狀似才反應過來。
“既授勳也授銜!快上去!”
在秘書的催促下,張安平快步上樓,喊著報告走進了三樓的會議室。
會議室中,上海站一眾中高層一個不落的到場,神情嚴肅,看到張某人進來後,一陣陣惡念排山倒海般襲來。
張安平神念大開——好吧,搞錯片場了。
面對這惡念,張安平暗笑之後卻也不當回事,畢恭畢敬的給表舅見禮。
“我們的反共先鋒來了!”
“來來來,站這裡,讓上海站的同仁看看我們的反共先鋒!”
戴處長很是熱情的將張安平置身於上海站中高層的目光之下,以近乎打臉的方式發泄著自己對上海站的不滿。
套句大隊長的口頭禪:
娘希匹!
特別組到上海多久?
經費自給自足不說,還有大量盈余,更是著手建立了多個情報網絡。
上海站呢?
雖然經過了清洗,大多數中高層都是新到,但和特別組沒差幾天吧?
可你們都幹了什麽!!
高達三萬的經費,就為了坑同僚一股腦送人了,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至於戰果?
呸!
只剩下朝本部要錢了!
戰果,共黨一個沒抓住!
而特別組呢?
讓共黨的江蘇S委直接癱瘓了,更是抓了將近三十名共黨!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一有對比,上海站就真的該扔了!
所以,戴處長才在上海站,當著上海站一眾中高層的面,對張安平大誇特誇。
一頓誇獎讓張安平連眉毛都笑了起來——但他內心是:
MMP,反共先鋒?
這名頭挎在身上,六哥還有洗白的那天,自己就是鑽進恆河水裡,估計也洗不了了……
一頓天花亂墜的誇獎後,在一眾黑著臉的上海站中高層面前,戴處長親自為張安平授銜,將軍銜升到了少校。
升級快嗎?
相比已經哭暈在廁所的姚江傑,當然是火箭了。
但比起完訓就是上尉的明台,張安平這官升的可謂是一步一個腳印了。
可惜特務處不穿軍服,雖然少校了,但軍服還是只能放著發霉。
授銜之後,大戲還沒結束。
戴處長再次宣布:
“鑒於張世豪少校在反共中的優秀表現,經過總部商議,現授予張世豪少校六等雲麾勳章!”
會議室裡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戴處長扭頭,雙目如電的掃過全場。
掌聲頓時雷動。
也不知道戴處長是怎麽想的,這勳章他並沒有親自授予張安平,而是讓剛從醫院裡出來沒幾天的吳敬中親自動手,掛在張安平胸前。
吳敬中笑的跟花兒一樣,高高興興的為張安平戴上這枚六等雲麾勳章,並衷心祝賀:
“安平老弟,祝你再接再厲,再建新功!”
“謝吳老哥吉言!小弟一定不負老哥期盼,多立功勞,爭取掙一枚五等或者四等。”
兩人笑的燦爛,開心的樣子讓人一看,絕對會以為這是生死之交。
嗯,兩人也認同這種交情——你死我活的生死之交。
戴處長接下來又講了一堆話,主要是鞭策上海站,話裡話外讓上海站向特別組學習:
戒驕戒躁,任勞任怨,發憤圖強……
反正就是敲打,潛意思就是:
再立不下功勞,上海站就該再次降級了。
終於講話完畢,上海站眾人沒臉呆下去,趕緊跑路。
而張安平也跟著表舅來到了站長辦公室。
至於老吳,委屈下,先候著去。
張安平進門後就給上海站上眼藥水:
“嘖,我琢磨我是不是也該搞個組長辦公室了?現在帳面上趴著好幾萬,生利息是不是太浪費了?”
戴處長含笑看著自家外甥拙劣的上眼藥水,笑道:
“別翹尾巴,你要是犯了錯,板子照打不誤!”
“表舅放心,我是不會犯錯的。”張安平信誓旦旦的保證,心中琢磨趕緊趁機乾掉楊萬宏,表演一出驕兵必敗的大戲。
“希望吧——安平啊,你這次是真給我長臉了!”表舅衷心道:“我沒想到你這麽能乾,要是早知道,我就該早點讓你來上海。”
張安平故意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戴處長笑罵:
“瞧你那德性!”
張安平嘿嘿直笑。
“你不是想建個總部嗎?要不我給你批一筆款子?”表舅決定獎勵張安平。
特別組的情況他都知道,到現在還沒固定辦公的地方,居然在私鹽倉庫辦公、布置監獄,這種艱苦奮鬥的精神表舅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滿意。
但該有的場面他覺得還是要替外甥撐起來。
“別!”
“表舅,我跟您說實話吧, 我一直認為中日間的戰爭,短則兩三年,多則五六年必爆!”
“有這錢我還不如多搞點隱蔽的安全屋,等上海淪陷了,這些安全屋就是未來的希望所在!”
張安平的話讓戴處長驚訝。
雖然外甥從美國回來後,就念叨過中日必有戰爭,但他以為是年輕人喜好的誇大其詞,可這一次他卻聽出了慎重。
“難得你有這番見識。”
不過他並沒有明確評價。
其實從九一八以後,國軍高層就有這樣的擔憂,只不過不足為外人道。
“我下午還要飛西安,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給你授勳——你回去吧,好好乾!”
下午飛西安?
張安平心道:
果然,本蝴蝶的翅膀終於攪動了大勢。
但404之下,小勢可改,大勢不改,表舅自投羅網的行徑不知道算不算大勢。
他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