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剛剛聽他們說的是西海大捷,這西海是哪裡?”等騎兵消失在視野裡,陳二狗才小聲的問李大牛。
“贏了就是贏了,你管西海在哪裡呢!”李大牛沒好氣的說道。
“伏允又是誰?抓到他們兩父子就贏了?”陳二狗疑惑的問道。
“……”
李大牛自己也想問呢,這大捷到底是怎麽個大法,怎麽這麽大陣仗?之前遇到的信使大多是兩個人,最多也就十來個,剛剛看到的至少有五六百,還一人兩匹馬呢。
“我去問問陸功曹!”李大牛一拍腦門,笑著說道。
自己不知道,領隊陸功曹可是戶部的官員,肯定是知道的,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大家對陸功曹也有了些了解,從不拿官架子,就是為人有些迂腐,時常板著一張臉。
湊到陸功曹身邊,李大牛笑著問道:
“陸功曹,剛剛過去的軍爺說西海大捷,還捉住了伏允父子,這西海是什麽地方?還有這伏允父子又是什麽人?”
陸功曹向來板著的臉這時也有一絲激動,笑著解釋道:
“這西海就是吐谷渾的青海一帶,這次代國公領兵出征,就是被陛下封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統領諸軍。
至於這伏允便是吐谷渾的可汗,既然生擒了伏允父子,吐谷渾的都城伏佚城又早已落入咱們手中,吐谷渾應當是被咱們的府兵滅了,這樣一來,咱們大唐以西的疆域又要擴幾百裡!”
“吐谷渾被滅了?咱們的府兵真是戰無不勝!”疆域什麽的李大牛不太懂,只是覺得吐谷渾被滅了,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豪,笑著說道。
“哈哈,確實戰無不勝!”陸功曹哈哈大笑。
歇息過後,隊伍又再次啟程往西而去,原本他們只需要送到隴州就行,但自隴州以西的府兵青壯被抽掉一空,朝廷並未在這幾州征調徭役,就讓他們繼續往西運,超出徭役期限的算給工錢。
路途依然難行,在寒冬時節裡走了幾百裡,人也疲態盡顯,但聽說府兵已經滅了吐谷渾,大唐的疆土又往西擴了幾百裡,所有人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行軍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終於在臘月初一的時候到了鄯州城。
鄯州城如今已經變成西海道大軍的後勤中心,無數的物資從長安方向運到這裡,再由張公瑾派人運到伏佚城。
李大牛和陳二狗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原以為河西的風光與長安會有些許不同,但自從出了原州後,一路上看到的除了雪還是雪,終於到了終點,才發現鄯州城不僅低矮,而且非常殘破,連三原縣城都不如,更別提和高大巍峨的長安城相比。
作為十余萬大軍的後勤中心,鄯州城裡戒備森嚴,李大牛和陳二狗押送著物資跟著陸功曹一路遇到了足足五道檢查,這才帶著人到了一個巨大的倉庫。
把東西都搬進倉庫,李大牛找了個空隙對陸功曹說道:
“陸功曹,小的有件事想麻煩您,不知道行不行?”
一路上李大牛盡心盡力,從不偷奸耍滑,陸功曹對李大牛的印象非常好,便笑著說道:
“你先說,某要是能幫上忙一定幫!”
“是這樣,您也知道小的是李家莊子的莊戶,三原侯也是咱們莊子的,出發的時候,夫人讓小的給侯爺還有程小公爺帶了幾封信,您等下不是要去找這裡的上官交接嘛,能不能幫小的問問,能不能請給大軍送輜重的軍爺幫忙把信給侯爺帶去!”李大牛低聲說道。
“哎呦,某還以為是什麽為難事呢,這麽簡單事當然沒問題,放心吧,某一定幫你問問!”陸功曹忙不迭的說道。
“那可就謝謝陸功曹了!”李大牛大喜。
讓李大牛帶著人在外面等著,陸功曹跟著一個士卒去屋子裡面交接,不一會笑容滿面的出來,不等李大牛問就笑著說道:
“大牛,剛剛某問了一句,裡面的校尉說三原侯如今就在鄯州城呢,校尉已經派人去請示侯爺了,讓咱們在這裡等一會兒!”
在鄯州城北的官驛裡,吊著一支胳膊的王寧正在指導程處默烤羊腿,見程處默心不在焉,就接過刷子自己往上面刷調料,笑著說道:
“讓你繼續跟著段伯伯,你不跟著,非得跟著我回鄯州,要不你還是帶著人回段伯伯身邊去,回伏佚城也行啊!”
“這可不行,上次我不過是沒跟在你身邊幾天,你竟然跟著段伯伯去和吐蕃人廝殺,還受了傷,父親可是把我一頓好罵!”程處默尷尬的說道。
“你這上吐下瀉的,連下床都沒力氣,當然是養病重要,再說我這不是沒事嘛”王寧苦笑著說道。
在他帶著人搗鼓手榴彈的時候,程處默不知道怎麽就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了好幾天,連床都下不了,自然不能再跟著他去左驍衛,只能留在伏佚城。
王寧肩膀上的傷口經過處理後,沒有發炎之類的,如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奉旨把火藥送到河西,並不受李靖這個西海道行軍大總管轄製,來去自由。
在伏佚城收到李靖擒獲伏允父子的消息,王寧就知道大局已定,如今獨孤曼玉有孕在身,算算時間已經有五個多月,留在伏佚城反正也沒他什麽事,就帶著人辭別了段志玄和程咬金,準備一路晃晃悠悠回長安去。
“行了,不說這個了,反正我是說什麽也不會離開你半步了,咱們還是回長安享福去,這次托你的福,功勞不少,總算沒白跑一趟,人要知足才是!”程處默笑著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石林從外面走進來,笑著對王寧說道:
“侯爺,外面有人請示,說是莊子裡大牛叔和陳二狗送輜重到了這裡,還帶了夫人的書信,您要不要去看看?”
“人在哪呢?看看去!”王寧大喜,也顧不得烤肉了,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去。
跟著外面的士卒到了鄯州府庫外面,果然看到了穿著一身厚皮襖的李大牛和陳二狗,王寧笑著走去,大聲喊道:
“大牛叔!二狗!”
“哎呦, 侯爺,您可千萬不能這麽喊了,喊我大牛便是!”李大牛回頭看到王寧,笑著說道。
“侯爺!”陳二狗在一旁有些拘謹的見禮。
這時李大牛才看到王寧呆著的胳膊,遲疑的問道:
“侯爺,您這是受了傷?”
“一點小傷,已經無礙了!”王寧點點頭,還抬了抬吊著的左手。
“這就好,我在長安就聽說您帶著你幾百人就破了吐谷渾的都城,對了,這是夫人讓小的給您帶的信,還有小公爺的!”李大牛笑著從懷裡掏出幾封保護得非常好的書信遞給王寧。
王寧接過書信,從其中找出給程咬金和程處默的遞給程處默,把自己的塞懷裡,笑著說道:
“大牛叔,二狗,你們來得正好,我也剛好要帶著人回長安,不如就和我一起?”
“哪感情好!”李大牛笑著說道。
讓親衛帶李大牛和陳二狗等人去安置,王寧和程處默去找張公瑾辭行。
張公瑾正在處理公文,抬頭見兩人進屋,擺擺手讓他們不用多禮,笑著說道:
“伏允和慕容順如今已經被擒,等大總管派人清理完吐谷渾殘部,這吐谷渾可就算是被滅了,到時候回長安少不得要百官出迎,你們兩個小子這時候回去了,到時候這些榮耀可就沒你們的份了!”
“多謝張公好意,不過小子原本就是半途才到的河西,這些榮耀受之有愧,而且如今家中妻子有孕在身,晚輩如今是歸心似箭,就想早已回家去!”王寧躬身說道。
“哈哈,既如此,老夫就不多說了,一路小心!”張公瑾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