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龐統出現

　蔡瑁走進書房的時候，蒯越正跪坐在側座上，姿勢端正，目不斜視。

　“異度兄深夜造訪，所謂何事?”蔡瑁微微一笑，舉拳道。

　“上次你與文聘一起南下江夏，無功而返，我覺得有些奇怪，你的府上又出現了一個姓寇的年輕人。我來是想問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蒯越抬起頭，目光直視蔡瑁，探究道。

　“老狐狸的嗅覺還是這樣靈敏。”蔡瑁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也在考慮是不是把劉封的事情告訴蒯越。

　蔡氏，蒯氏私底下同氣連枝。早已經不分彼此，蔡瑁是不怕蒯越借機打壓他的。

　心中考慮了一下，如果真把女兒嫁給劉封，還是要與蒯越通個氣，而且蔡玉的事情也要與蒯越一起解決。

　並不是把蔡玉跟了劉封的事情拿出來與蒯越分享，而是要把蔡玉死亡的消息告訴蒯越。

　“我與江夏劉封的關系不錯。我女兒還看中他了。”蔡瑁微微歎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坐在了主位上。

　“什麽?”蒯越吃了一驚，按照他知道的情況，蔡妲基本上已經要嫁給劉琮了，怎麽劉封橫插了一腳?

　等等，看中?

　“寇爽就是劉封?”蒯越再也掩飾不住震驚，猛的站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蔡瑁。若是這猜測是真的，劉封入蔡府了，這蔡瑁到底陷得多深?

　“是。”面對蒯越的震驚，蔡瑁很鎮定的回答道。

　“你不該瞞著我，不該瞞著我。”蒯越臉色再變，焦躁的在書房內來回走動了起來。

　蔡瑁與劉封的關系都到了這一步了，蔡瑁想幹什麽?劉封想幹什麽?蒯氏又要怎麽辦。一些些雜亂的問題，猛烈的衝擊著蒯越的大腦。

　“你乾的太過了。”來回走動了幾次，蒯越猛的停了下來，狠狠的盯著蔡瑁，一字一句道。

　對於蒯越來說，心情是跟蔡瑁一樣的，都想把宗族在亂世中延續下去，而不是淒慘的被屠滅。

　所以他們欺上不瞞下。使得宗族做大，不管是繼續支持劉表坐觀天下之變，還是時機而動，投靠更加強大的曹操，他們都能做主。

　蔡瑁隱瞞著他與劉封接觸，是犯了蒯越的底線。

　“我沒有想把荊州交給劉封的打算。面對曹操，我很難相信劉封能憑借一塊荊州就擋住。”蔡瑁知道蒯越是誤會了，不由解釋道。

　蒯越隻覺得心頭一松，蔡瑁沒有頭腦熱就好，就好。冷靜下來之後，蒯越立刻就意識到了蔡瑁想幹什麽。

　“你想多條後路?”蒯越重新坐下，問道。

　“對，多條後路。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起初我與劉封接觸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什麽後路。只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才與劉封接觸。”蔡瑁知道此刻解釋的蒼白的，但還是選擇解釋了一下，這才道:“但是現在我卻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後路，有能力，有野心。更重要的是他佔據江夏。來日曹操南下，若是有機會他可以乘勢而起，若是沒有機會，他可為先鋒攻打江東，立下功勳。”

　“我個人覺得，曹操南下，他是根本沒有任何什麽機會。他能做的只有投靠曹操，成為曹操帳下大將。他這個人有能力，有能力就能掌握更大的權利。我們老了，不可能庇佑宗族太久，而他未嘗不是個選擇。到時候我們互相扶持，在曹氏這塊土壤上扎根。”

　蔡瑁的一席話，大部分都借鑒了蔡妲的猜測。再加上自己的主觀意識。

　蒯越聽的有些意動，劉封這個人有沒有能力，蒯越沒看見，不好妄作定論。但是蔡瑁看中劉封，還咬牙把女兒嫁過去，僅憑這一點，蒯越就相信劉封是個有能力的。

　蒯越的智商很高，腦子也很活泛。他沿著蔡瑁的思路想了片刻，還真是個不錯的提議。

　聯合劉氏，那麽他們蔡氏，蒯氏就多了一個側翼。互相扶持往上展，指日可待。

　荊楚之地太了，只能容納下蔡氏，蒯氏這兩個龐然大物。而掌握天下的曹氏，足以容納更多的士族。多加了個劉氏，蒯越只會擔心實力不夠，而不會擔心蛋糕不夠分。

　“你妹妹是劉表的妻子，若是你女兒成為了劉封的正妻，你蔡氏就能屹立不倒，還能多為蔡氏，蒯氏留條後路。此事可取，此事可取。”蒯越的思量結果與黃月英的如出一轍。認為此事可行，而且對蔡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我妹妹她在洞庭湖一帶遇險，亡故了。”蔡瑁知道此事該跟蒯越攤牌的時候了，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蒯越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劉表的老婆怎麽可能會在洞庭湖遇險。但是看著蔡瑁認真的神色，蒯越打消了這個念頭。

　亡故了?蒯越在計算這個事實會帶來什麽樣的變化。結果是什麽也沒有，蔡氏的基業已經穩固，就算沒有蔡玉在劉表身邊，也不會帶來變化。

　但是不代表蔡瑁把女兒嫁給劉封所帶來的變化。沒有蔡玉從中調和，蔡瑁把女兒嫁給劉封，就是有裡通外敵的嫌疑。

　“劉表會猜忌。”蒯越搖頭道。

　“這個我當然清楚，我還敢斷定，劉表在知道我把女兒嫁給劉封之後，第一個命令就會把我身上的章陵太守職位挪一挪。而把你改為章陵太守。”蔡瑁沒有太大的震驚，很鎮定道。

　蔡瑁不僅是鎮南大將軍軍師，身上還有一個章陵太守的職位，章陵是江陵重城，與江夏靠的很近。若是蔡瑁把女兒嫁過去，以劉表那性格，必定會猜忌蔡瑁的動機，從而防備蔡瑁裡通外敵。章陵太守的職位，自然會被卸去。

　蔡氏與蒯氏雖然同氣連枝，但是表面上是爭鬥不休的。都是輪著坐莊，或是蔡氏坐大，或是蒯氏坐大。

　讓劉表覺得荊州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現在是蔡氏坐大，但若是蔡瑁把女兒嫁給劉封，蔡瑁敢斷定，蒯氏會取代蔡氏的位置，成為荊楚第一大族。

　現在荊州的勢力就是這個樣子，明面上蔡氏，蒯氏兩方水火不容，而劉表又有嫡系人馬，互相平衡，在控制荊州。

　但實際上，荊州是掌握在蔡氏以及蒯氏的手中。每遇到大事，蔡瑁與蒯越都會互相通氣。

　所以當初，蔡瑁才會對蔡玉保證，現在的蔡氏已經不是劉表想動就能動的了。所以，蔡瑁也才能自傲，不用再把女兒嫁給劉琮鞏固與劉表的關系。

　“若是你真想沉寂一段日子，我就不再反對了。”蒯越思考了一下，道。

　“好，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蔡瑁點頭道。

　雖然有外甥劉董受傷一事做遮掩，但是蒯越在蔡府還是不好久呆，因此，二人再交談了片刻後。蒯越就起身告辭了。

　蒯越走後，蔡瑁並沒有立刻派人打探劉封的口風，而是書信一封，派人送去江夏。這事兒還是那句話，先需要蔡玉同意。

　劉封當然不知道，蔡瑁的心境會生這等劇烈的變化，不惜把女兒嫁給他。

　他每日依舊在書房看書，幾乎足不出戶，等待龐統回來的消息。

　終於在十五日後，司馬徽傳來消息說，龐統已經與孟建，石韜，崔定等人一起返還。目前正在襄陽城外的龐氏莊子內住。

　隨同回來的還有顧劭的堂弟顧謙。

　在接到司馬徽書信的時候，劉封滿心的欣喜，怎麽會留意到顧謙這個人。

　孤身入襄陽盡管有黃敘的原因在，但是更多的龐統。盡管他在襄陽已經得到了當用的人才，伊籍馬良這個組合，也一樣能治理一個郡了，甚至馬良的才能能夠勝任一州刺史了。

　但他們只是良才，算是中流砥柱。沒有龐統自謂曰，“論帝王之秘策，攬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長。”這等能扶持劉封，扶搖直上的能力。

　握著書信，劉封連片刻都沒耽擱，讓人寇水準備馬車，直奔司馬徽府邸而去。

　二十余日沒有來此，司馬徽的府邸沒有任何變化。大門洞開，兩個仆人守衛。

　“我乃寇爽，有事求見司馬先生。”劉封人還沒下馬車，就抱拳朗聲道。

　“老爺已經吩咐過，若是寇爽公子到了，可直入府邸。老爺在書房等候公子。”仆人聞言立刻恭敬道。

　司馬徽還真了解他，知道他一得到龐統回來的消息，一定會立刻趕來，都在書房等候了。

　劉封哈哈一笑， 下了馬車，在仆人的帶領下進入了司馬府。

　書房內，司馬徽跪坐著，正在安靜的看書。聽見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司馬徽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竹簡。

　不愧是徐元直盛讚的，有禮賢下士之風，也求才若渴。

　“先生，可否引薦龐士元與我認識。”劉封進門後沒有謙虛，直接彎身拜道。

　“引薦是沒問題，但是龐統似乎有意去東吳周瑜處，能不能把他給攔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司馬微微微一笑道。

　“什麽?”劉封心中吃了一驚，歷史上龐統初次為官，乃是在周瑜帳下做功曹。這劉封是知道的，但劉封卻沒想到這麽快。

　周瑜?就算是孫權聘用龐統，我也要給搶過來。

　劉封握緊了拳頭，很是自信。這是招攬了伊籍與馬良後積累出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