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這段日子中即使任以道已經盡力去搜索線索,但結果卻並不理想。
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其實出在他自己身上。
因為一些原因,他沒有辦法再像從前那樣悠閑地混進其他主峰去調查。
其他的八位主峰弟子們,已經將他徹底當成了競爭對手。
而且還是全民公敵的那種。
人境的弟子們並不知道這次大比優勝獎勵具體是什麽,也不清楚高層們的交易與博弈。
他們只知道,這一次諸峰大比是他們展現自我的絕佳機會。
大家都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都覺得自己是一塊未經發現的寶石,只是缺少一個讓宗門高層發現自己的機會。
而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已經嶄露了頭角的任以道就成為了一個擋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個巨大的壁壘。
一個障礙必須要除掉的障礙!
對此,任以道表示,我很委屈啊。
你們明明應該感謝我才對。
要不是有我在,你們連這個展現自我的機會都爭不到。
但任以道倒也沒有去跟這些人境弟子們生氣。
努力的人不應該被嘲笑,即使他們努力的方向有些錯誤,但精神可嘉。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從始至終就沒把這個諸峰大比看的有多重。
“這個我很熟的啦,不就是打擂台嘛!”
有人扮豬吃虎,有人一路橫推,還有人……
“放在校園文裡這就是屌絲逆襲的經典橋段,四舍五入一下,這不就是神道宗的期末考試嘛!”
嗯,是這個感覺。
有那味了。
比起這個對他來說毫無難度的考試,他更好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家夥會露出怎麽樣的馬腳。
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你們還能再忍多久呢?
你們真的忍得住嗎?
他很期待。
……
……
轟!
天空中劃過一道刺目的火紅長虹,一道渾身纏繞著烈焰的身影從天而降。
他重重踩在了擂台之上,激起了層層陣法的防禦,也將原本嚴陣以待的對手直接震飛!
烈焰消散大半,左雲貴面目猙獰,雙眼之中滿是瘋狂的殺意。
但他並未失去理智。
嗖!
閃過對方艱難操控的飛劍,他腳下用力一蹬,快速拉近與對方的距離。
“不!不要靠近我!你給我滾開!”
在對手的失態驚呼中,左雲貴成功逼近到了對方的面前,然後毫不留情地踢在了對方的胸口。
“咳!”
被附著火焰的大腳一踹,那個弟子的面色變得醬紫,向著擂台的邊緣飛去。
“給我滾下去!”
在踢完這一腳之後,左雲貴並沒有追擊,而是徹底散去了身上的火焰,冷哼一聲。
“居然敢還手,不自量力。”
他所展現出的火焰力量,一方面來自於他祖父傳給他的秘法,而另一方面則是來自於他的道神——畢方。
【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訛火。】
作為天生有著操縱火焰力量的凶獸,畢方的實力並不差,而且還是和烈陽峰功法非常契合的道神。
雖然被任以道奪去了大半的風光,但並不代表左雲貴就是一個廢物。
他也是能讓神道鍾響起七聲的天驕,
他的道神在結丹境就已經顯示出了極強的威力。 在所有參加這次諸峰大比的人境弟子中,他即使不是最亮眼的,也絕對能夠穩穩排在前五之列。
甚至是前三之列!
而他的對手,雖然同樣來自烈陽峰,但之前只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普通弟子。
而這也是讓左雲貴最憤怒的一點,就憑你居然也敢挑釁我?
你一個烈陽峰弟子還不給我乖乖讓路?
反了你了!
在摧枯拉朽的給了對方一個慘痛的教訓之後,左雲貴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直接看向了擔任裁判的長老。
他的對手在即將跌落出擂台之前,險而又險地控制自己的身形,堪堪在邊緣停了下來。
但是這就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再也沒有力氣站起,痛苦地趴在地上喘息。
微微搖頭,裁判長老宣布了比賽的結果:
“烈陽峰,左雲貴勝出!”
裁判剛一說完,觀戰的群眾發出了驚人的呼喊!
“好好好!不愧是烈陽峰的天驕!”
“居然真的讓他養成了這等氣勢,這等狂暴的戰鬥風格,真有幾分左宿師兄年輕時的風采啊。”
“我還以為他會消沉一段時間,沒想到如此短的時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甚至更進一步。”
……
他們熱烈的討論著,讚揚著。
當所有人都在關注勝者的時候,跌倒在擂台邊緣的敗者卻無人問津。
他艱難起身坐起,不甘的望向了一步步走遠的左雲貴。
眼中,滿是仇恨。
“呸。”
將被打碎的牙齒從口中吐出,他顫顫巍巍地將手探入了懷中,取出了一個玉瓶。
他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玉瓶,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但就在他準備打開的時候,他卻猛然間回過神來,停下了自己手指。
“差一點,咳咳……”
搖搖頭,當他正要將玉瓶揣進懷中時,卻忽然感覺自己被人盯住了。
!!!
人群中隱藏著一雙特別的目光。
當所有人將目光都投在好似天神下凡一般的左雲貴身上時,那個目光依舊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但是,與同峰子弟那種親切擔憂的目光不同。
那道視線,冰冷地讓他感到心底發寒。
好冷!
他猛然抬頭,恐慌地在人群中掃視。
是誰!?
到底是誰!?
最終,他看到了那視線的主人。
也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一個溫和地笑著,卻散發著詭異危險氣息的少年。
他認識那個人,或者說神道宗現在沒有人不認識他。
落月峰,任以道。
但奇怪的是,他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少年就像是從這裡消失了一樣。
任以道緩步穿過紛雜的人群,一個人都沒碰上,一步步走向擂台。
向他走來!
明明是在正午的陽光下,眼前的場景,卻讓那弟子感覺到寒氣湧上了脊背。
在擂台下站定,任以道仰著頭看向那惶恐的弟子,先是衝著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
再然後,他的嘴唇無聲開合。
他說: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