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父親救我!(6.2K)
皇宮,禦書房。
“來,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李隆親自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李秋水的面前。
“朕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行事,你還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裡啊。”
他披散著頭髮,簡單穿了一件睡袍,看上去有些慵懶。
李隆並沒有盯著女兒,低著頭隨意地翻閱奏折。
滿意的批紅,不滿意的直接一把火燒掉,一副昏君的做派。
但沒有人真的會將他當成一個昏庸的皇帝。
他是李隆。
先帝與皇太后嫡出次子,十歲立為皇太子,二十四歲橫掃同輩兄弟,二十八歲登基稱帝。
自此,覆壓北乾整整三百年,讓世家藩王低下高傲的頭顱。
然而他比起皇帝,更像是一個修行者,更注重自身的修行。
除了例行朝會外一直深居簡出,將大部分的政務都推給了宰相和蘇培清。
此外,除了在登基前迎娶的皇后和一名貴妃外,李隆一直沒有選秀納妾。
直到四十年前同皇后誕下大皇子後,他才開始大肆選秀開枝散葉,共計誕下二十七位皇子公主。
最近十多年,北乾民眾見到皇帝的次數才變得多了起來,他的身上也多了一些人味,不再只是一個修道求長生的仙人皇帝。
此刻的李隆做出的姿態,並不是一位皇帝在召見臣下時當有的舉止,更像是一位父親在面對頑劣的子女。
但是,雖然表現出了這樣一副姿態,禦書房中的氛圍仍是極為壓抑。
禦書房的內外如同兩個世界。
外界感受不到分毫,但身處其中,尤其是正面面對李隆的李秋水卻將這份壓力全盤接下。
就算李隆賞識李秋水做事的果決,就算這次行動的結果是好的。
但即便如此,她的肆意妄為是真。
先斬後奏,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也是真的。
李隆是皇帝。
他的心中不可能一點不愉不存。
尤其是如今,當他掙脫枷鎖,修為更甚往昔的時候。
“朕一日不死,一日不退位,爾等就永遠當不成這個皇帝。”
這次談話,是讓她講清楚自己的想法。
同時,更是一場敲打。
李秋水知道。
在她趕來皇宮之前,甚至是早在剛有計劃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沒有低下頭,倔強地昂著自己的頭顱,眼神平靜地看著自己的父皇。
她知曉父皇定會敲打於她,但是……這是危機,同時也是一場難得的機遇。
縱使身為九公主,但李秋水也並不是時常都能見到李隆的。
只有最受寵的孩子才有資格經常待在李隆的身邊,接受他的指點。
而很遺憾,李秋水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懂得討父親歡心的孩子。
隨著壓在身上的壓力漸漸提升,她骨骼在這重壓之下,居然發出一聲聲類似劍鳴的輕響。
“嗯?”
李隆聽到這聲音後抬起了頭,仔細打量了一番。
他雖然知曉李秋水的資質,但是沒想到她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已經摸到了這一步。
天生劍靈體。
只要用心研修,便可化身為劍,劍道天賦無窮。
而現在,居然已經要鍛劍骨了嗎?
這麽想著,李隆的食指在桌子上輕輕一點。
鏘!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壓力驟然爆發又瞬間消失,李秋水猛地從喉嚨中咳出一口鮮血。
那口汙濁的鮮血中混雜著的碎骨,居然閃耀著類似金屬一樣的光澤。
嗡——
劍骨,小成。
李隆隨手將被血汙濁的奏折燒掉,看著面無表情的李秋水感歎起來:
“這麽看來,你才是適合去鑄劍廬修行的那一個。”
“沒有人指導都能在這個年紀劍骨小成,要是有人指導,那還了得!”
“真不愧是朕的女兒啊!”
李隆嘖嘖稱奇,感歎著自己血脈的優秀。
不愧是我,能生出這樣的種!
“我不需要。”
李秋水用袖子蹭去了嘴角的鮮血,緩緩開口:
“而且,我對依靠超級宗門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興趣。”
她不想自己成為對方的傀儡,也不想和他們有什麽過多的接觸。
比起那些外物,她更相信自身。
李隆眯起眼睛,然後失笑地搖搖頭。
像。
真的是太像了。
真不愧是朕的女兒,這性子和朕年輕時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只是……
還是太年輕。
過剛則易折啊。
李隆沒有勸誡,因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說了再多,李秋水也是不會聽的。
他們這種人,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
經過這麽一折騰,見才欣喜的皇帝心中已經沒有多少怒氣。
“行了,宗門這件事之後再說,你現在跟朕解釋一下,你到底為何要對那二人出手?”
回首來看,李秋水當時對王宇辰和宋成毅出手的原因就令人不明。
在那之前,她與那二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際,那為何非要痛下殺手?
就因為紈絝鬧市?
李隆相信這會是一部分理由,但絕不會是李秋水出手的全部原因。
“因為他們有罪。”
“哦?何罪之有,說來聽聽?”
從袖中取出一物置於桌上,李秋水淡淡道:
“王宇辰,雖和王宰相同樣出身江南王氏,但自幼受到母親驕縱,從小就作惡多端,草芥人命。”
“王家在江南勢大,當地官員與之同流合汙,對他的惡性視若無睹。”
“從擄掠民女,到當街殺人搶親,王宇辰全都做過。”
抬起頭,李秋水直視著李隆的眼睛,沉聲反問:
“敢問陛下,這樣的禍害,如果遇見,是否當殺?”
李隆眨眨眼,含笑點頭:
“自然是當殺。”
“行了,他的死算你無罪,朕還要賞你。”
“但宋成毅呢?還有宋家呢?他們又有何罪?”
“別怪朕沒提醒你,宋家在江南的名聲可是一直很好的,年年都有人給宋家立長生牌位的。”
和凶威卓著的王家不同,宋家在江南一帶可是名聲極好,深受民眾愛戴。
但李秋水對此冷哼一聲。
“宋家之人,更加該殺。”
李秋水又從袖中取出一物,淡淡道:
“這是我搜集到的所有證據。”
“宋家雖然表面上修浩然正道,行君子之事,但這只是表象。”
“他們在江南一帶通過收養孤兒,給乞丐施粥等表面上光明的手段,暗地裡綁架了數千名良民,暗地裡用作功法的試驗品。”
眉頭皺起,李隆拿起記錄罪證的玉簡,神念探入其中。
“是什麽功法?”
“【化妖訣】,來源不明,但功法的效果只有一個……化人為妖。”
李秋水的眼中升騰起怒火,強壓著憤怒。
“宋家通過秘法,強行將綁架來的人類通過化妖訣催化成妖物,再讓族內的弟子斬殺,以此來壯大他們體內的浩然正氣。”
她站起身,質問著父皇:
“陛下,這樣道貌岸然的家族,是否當殺!?”
神念快速瀏覽了玉簡中的內容,李隆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殺?”
皇帝睜開眼,對空有熱血但卻太過於想當然的女兒淡淡開口:
“秋水,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宋家是千年的世家,這次祖宅被抄家,雖然看上去很慘,但會對他們有什麽實際的影響嗎?”
“宋家的根基在江南,只要有資源,像這樣的祖宅可以隨時再建。”
“殺幾個人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隨時可以推出無數個讓你砍頭的替罪羊。”
“此事不單沒有影響,甚至還給了他們以此來要挾朕討要更多好處的借口。”
眉頭緊鎖,李秋水緊盯著李隆,不明白他到底什麽意思。
難道要繼續向那些世家退讓嗎?
還要繼續放縱他們嗎?
你真的就不知道這對江南的百姓意味著什麽嗎?
“你這麽看著朕幹什麽?坐在這把龍椅上,要考慮的事情比你們想的要多得多。”
看著李秋水氣勢洶洶的樣子,李隆失笑起來:
“剛才都不敢這麽看著朕,現在怎麽就敢了?”
“還有,你難道覺得朕是會向他們低頭的人嗎?”
李秋水:“……嗯?”
這幾十年,你不是一直這麽做的嗎?
“呵呵。”
李隆失笑搖頭,感歎著:
“你也好,施暗七也罷,一個個表面上心狠手辣,但其實都太心慈手軟了。”
“抄家有什麽用?就算把宋家現任的族長處死又能怎樣?不夠,遠遠不夠,這種情況……”
李隆把玩著手中的玉簡,眼眸中閃過淡淡的殺機。
他說:
“必須族滅之。”
刷——
伴隨著從耳畔呼嘯而過的狂風,李秋水的眼睛猛地眯起,不敢置信地看著李隆。
那一瞬間流露出的殺氣,要比滿手鮮血的施暗七更加可怕。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這並非戲言。
李隆敲了敲桌子,衝著守在門口的蘇公公吩咐道:
“你持我令牌,讓施暗七即刻攜將士出征,三日之內將宋家滅族。”
“雞犬不留。”
“此事若成,他得封賞,之前的事一筆勾銷。”
“若不成,再來三千纏龍鞭,讓……嗯,讓弟妹親自動手。”
門外侍立的蘇培清聞言臉皮抽動了一下,在心中為自己的老兄弟默默哀悼了一聲。
這還真是慘啊……
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只是個無依無靠的老太監而已。
“是!”
但就在蘇培清準備通知施暗七這個淒慘的任務的時候,他神色忽然一動。
“!!!”
蘇公公顯露出了和平日裡要人攙扶行走時截然不同的驚人速度,一下躍到了半空之上。
他眯著眼睛,緊緊盯著遙望城南的方向,然後勃然震怒。
“大妖!?”
“怎麽會有大妖出沒?而且還就在問天城外不足百裡處!?”
怎麽回事?
“城衛軍是怎麽做事的!!?”
一群酒囊飯袋的廢物!!!
雖然心中震怒,但蘇培清清楚當務之急不是去懲治那些廢物,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落回禦書房之前,蘇培清快速稟報:
“陛下,城南五十裡處有大妖現蹤,還請下令派城衛軍帶兵清剿!”
他低著頭,等待著陛下下達命令。
但令蘇培清萬萬沒想到,門內的陛下卻忽然歎息一聲。
“梅……最後到底還是淪落到如今的這一步嗎?”
!!!
陛下清楚這件事?
再然後,他聽到了更令他不能理解的話語:
“秋水,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除妖之事,這次就交給你了。”
!!?
“陛下,萬萬不可啊!那可是……”
那可是地境的大妖?
那妖氣已經超過法相,絕對是第五境化神境的大妖啊!
九公主雖然天賦異稟初入地境,但是卻不可能是大妖的對手啊!
蘇公公想要開口勸誡,但在他開口之前,一個如劍嘶鳴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李秋水沒有半分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好!”
接著,如劍般挺立的身影推門而出。
向著城南,一路前行。
……
……
問天城外城,一處陰暗的角落中。
幾道身影迅速趕來,他們遮住了面容,身上分辨不出任何的氣息。
他們謹慎地看著對方,彼此之間保持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城南梅園遺址,封印大破,妖物出世!”
“城衛軍必定外出除妖,內城空虛,此乃天賜良機,不可錯過。”
“如果想要出手,這次機會萬萬不能放棄。”
“不能再等了,計劃必須提前行動,計劃是否可行?”
等了一會兒,其中一道看著有些佝僂的身影終於緩緩點頭,沙啞道:
“可。”
“城衛軍出城之時,就是我等發動之時。”
“此事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我們將再也沒有機會,希望各位千萬不要怯戰。”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蠱惑和期待,振臂而呼:
“為了更好的北乾!”
……
……
“幹什麽啊,幹什麽啊……”
“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啊?你怎麽不講武德的?”
幻境裡的梅樹下,任以道被樹根穿成了肉串吊在了半空中。
但他沒有死,甚至連重傷都不算,他一臉痛心的不停碎碎念著。
不是因為疼的。
而是他真的感到心痛!
我真的太痛心了!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我都聽你講完了一個無趣的故事,甚至還說要幫助你解脫。
但你居然一言不合就下黑手害我,還戳我心窩子。
有沒有天理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這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在上,在這天子腳下就敢對禦弟動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嗎?
“我不是說了可以救你嘛,你怎麽還醫鬧啊?”
不停吐槽著,任以道雙手一抬,就將自己從鋒銳的樹根上拔了下來。
輕輕躍下,任以道踩在了累累骸骨之上。
剛才還精準的捅到他的枝條,此刻卻出現了迷茫,瞎了一般在他周圍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最後只能緩緩縮了回去。
這裡沒有人,只有妖氣。
胸口留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貫穿傷口,且血肉正在迅速愈合。
雖然樹根確確實實貫穿了自己的肉身,但這種程度的純物理傷害還算不上致命傷。
任以道感歎著自己肉身的強大,唏噓道:
“還好我反應快,不然還真讓你得手了呢。”
樹根的偷襲雖然很隱蔽,但任以道在最後一刻還是反應了過來。
在那時,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移形換位,躲過這一擊,與這實力不明的鬼影正面交鋒。
在最後的關頭,任以道放棄了躲避,選擇了另一種選擇。
另一個選擇,則是將錯就錯,挨上這一擊,讓對方錯誤地以為已經乾掉了自己。
一方面是因為他意識到梅永柱的實力不弱,恐怕不能硬剛,只能智取。
另一方面,則是他感受到了一股召喚。
來自梅樹之下的召喚。
“到底是什麽在召喚我呢?”
四處觀望了一圈,任以道追尋著心中的感覺走向了一個方向。
而正巧,這邊就是梅永柱屍骸的方向。
謹慎地走到屍骸的身邊,任以道看到了他手中的半頁黃紙上的文字,讀了起來……
“【化妖訣】嗎?”
在看清上面的文字後,任以道的表情有點繃不住。
“這世上還有這種功法啊?”
當了這麽多年樂子人,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點要破防的感覺。
“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化妖。”
“真是浪費啊!”
“我在這邊忙著化妖為人,好不容易才能化形,結果你想化妖?”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還真是不知好歹啊。”
惡狠狠地瞪了屍骨一眼,任以道嘟嘟囔囔地低語:
“要不是正事兒還沒乾完,我肯定把你燒成骨灰,然後全他媽的都揚了。”
破防了家人們。
有人甘願當牛做馬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去羅馬。
但有的人生下來就在羅馬,卻非要跑出來樂顛顛跑來當牛馬。
這是什麽圍城嗎?
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狐狐我啊,多少有些生氣了。”
對於這種腦子有問題,還對自己這個善人下黑手的家夥,任以道表示極大的憤怒。
看著跪倒的骸骨,他惡狠狠地說道:
“所以,我要吃了你。”
我要吃了你的腦子!
屈指一彈,任以道將梅永柱屍骸的頭蓋骨直接彈開,探手進去摸了摸。
“果然是有的。”
從腦殼中摸出了一個鵪鶉蛋大小的圓球,任以道真的有些感慨。
“都能修出妖丹了,你還真是變化的挺徹底啊。”
雖然裡面殘留的妖氣不多,但毫無疑問這已經稱得上是妖丹了。
把妖丹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想都沒想就丟到了嘴裡。
嘎嘣。
“說起來,我這算不算在墳頭瘋狂的偷吃貢品?”
“嗯,你這妖丹,味道還不錯。”
雞肉味,嘎嘣脆。
“說起來,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嚼著糖豆一樣的妖丹,任以道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哦!”
“我想起來了,我的義女們還在外面!”
還有我的朋友施雪……
梅永柱所化妖鬼破封而出,應該會與她們撞個滿懷。
但應該沒什麽大事吧?
一方面,梅永柱的狀態不對,似乎對解脫的執念要高過其他,沒有很強的殺戮欲望。
若非如此,自己這麽簡陋的假死也是不可能成功。
另一方面,劍師兄都給了她們保命的畫軸……誒?
咕。
咂了咂嘴,任以道將妖丹吞了下去,倒吸口涼氣。
“好像施雪沒有哎。”
哎呀,這就尷尬了。
你最近一直跟我們混在一起,我都差點忘記你不是我的師妹或義女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啊……”
任以道眉頭皺起,有些後悔剛才一怒之下把妖丹吃下去了。
他吞下妖丹,自然不會僅僅只是為了報復梅永柱泄憤那麽簡單。
任以道要進階了。
不是道修,而是他的妖身。
距離他長出第四尾已經過去了挺長一段時間,他離進階本就只差一步,剛才吞下的妖丹更是將他逼到進階的關頭。
不受控制地盤膝坐下,任以道已經到了必須要進階,再也憋不住了的程度……
但進階是需要時間的。
雖然可能只需要半盞茶不到的時間,但這時間對於現在的施雪來說,可能會就是索命的厲鬼。
“沒辦法了,只能先這樣做了……”
閉上眼睛,任以道將身體交給本能去掌控。
……
……
“該死,它怎麽一直盯著我?”
狼狽地閃過一道陰風,施雪的束起的頭髮披散下來,一臉的狼狽。
鮮血從臉頰流下,傷口處散發的陰寒氣息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就連剛才那樣的場合,他也是主動攻擊我……”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是衝著我來的?”
眼眸一厲,施雪將懷中的魚鈺扔到了李靈靈的懷中,然後向著另一方跑開。
“你們快走!別管我!”
氣質猛然一變, 身上散發出死士一樣的氣息,施雪在李靈靈反應之前,衝著天空扔出了幾張道符。
轟轟轟!
刺眼的光亮吸引了妖鬼的注意,施雪放聲長嘯。
“孽畜!來!”
既然你要來殺我,那就來吧。
“雪姐!!!”
接住在半空中昏迷過去的魚鈺,李靈靈淒厲呼喊。
但施雪看都沒看她一眼,平靜傳音:
“走,別讓我白死。”
“向問天跑,再堅持一段時間,城衛軍一定會趕來的。”
“你們會得救的。”
死?
不不不!
怎麽會這樣?
明明只是一場賞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是我害的……
是我害的任師兄生死不明,是我害的雪姐主動犧牲自己。
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我提議來城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就在李靈靈絕望的生死關頭,她聽到了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悠閑聲音。
“女兒喲,你看樣子有些狼狽啊。”
耳邊響起了神秘神靈那滿是戲謔的悠遠聲音:
“你似乎需要為父的幫助?”
!!!
情急之下,李靈靈顧不得太多,放聲呼喊:
“父親救我!”
我昨天居然久違地睡了七個小時!幸福……今天再接再厲,爭取睡得再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