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爸老媽介紹完易家的事情,顏晨輝心裡就轉開了,看來還真得想個辦法解決了易雲天這個麻煩,不然讓他那麽sāo擾著張舒琳可不好啊。只是這個事情自己來解決就行了,沒必要讓老爸老媽插手。不管怎麽說,對方的老子也是一個副部長,在京城肯定也有一些關系,真要是為難起自己父母來,那也是很惱火的事情。
還是自己家現在的影響力太差啊,不然,一個副部長的兒子,他憑什麽在自己乾姐姐面前耍橫?
心中有了計較,顏晨輝就不再談論這件事情了,轉而問顏克勤道:“老爸最近在搞什麽?”
顏克勤舒服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楚依霜把碗筷收拾掉,他跟顏晨輝聊天。
“主要工作還是在盯著分稅制改革的事情,忙了差不多半年了,這事情總算是上了正軌。不過還對國內的經濟形勢比較關心,最近一直在關注經濟體制改革的問題。”
“哦?具體在看些什麽?”顏晨輝有些關心,畢竟父親也算是比較接近於上層人物了,正廳的級別也不算低,尤其還在主辦當差,接觸到地實質xìng內容也多,著眼處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顏克勤就說道:“主要是兩點,一是轉換國有企業經營機制,積極探索建立現代企業制度的有效途徑;二是加快財稅、金融、外貿、外匯體制改革,初步確立新型宏觀調控體系的基本構架。圍繞這兩個重點,配套推進價格改革、農村經濟體制改革、zhèngfǔ機構改革、社會保障制度和住房制度改革等其他方面的改革。”
聽到老爸說起這個,顏晨輝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今年體改委即將發布的《關於1994年經濟體制改革實施要點》嗎?
1994年後來被稱為“改革年”。元旦剛過,國院的高官們就放下架子主動約見記者,黨的宣傳機構則表現出一貫的高效率。大家聽來聽去,好不容易弄明白,朱老板的“改革新政”內容如下:財稅制度改革、金融體制改革、投資體制改革、企業制度改革、住房制度改革、物價體制改革。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雖說改革總是有人失去有人得到,但要讓強勢階層讓出既得利益又談何容易。
最難辦的財稅改革,朱老板要推行的是分稅制,就是把稅源分成ngyāng稅、地方稅和ngyāng地方共享稅3種,目的是把地方拿大頭、ngyāng拿小頭的財政格局掉個個,而這簡直就是在割地方大員的肉。
可是說話口氣有多粗從來都跟腰包有多鼓成正比。不改財稅體制,ngyāngzhèngfǔ就無法主導新經濟體制的建設。經過十幾年的放權讓利,ngyāng財政收入佔gdp的比重已經從1978的31.2%下降到1994年的14%,能源交通通信等需要全局考慮的基礎設施項目ngyāng卻沒錢上馬,經濟發展的瓶頸製約rì益凸顯;諸侯經濟的態勢越來越明顯。各地封鎖市場自造財源,低水平重複建設造成巨大浪費;富省愈富、窮省愈窮,ngyāng卻無力調劑;公款高消費難以控制,通貨膨脹壓力越來越大……
作為第三代領導集體裡的中堅分子,朱老板設計一個ngyāng和地方分享權力和利益的制度,在ngyāng和地方之間充當一個調停人。這個調停人強硬而不失靈活,盡管如此。分稅制的確立也花了足足一年半的時間。朱老板後來回憶說:“實行分稅制,來自地方的阻力非常大。我是一個省一個省地去談,商量,妥協。總算談下來了,我自己則掉了5斤肉。”
從那時起,“朱老板”的稱謂就不限於銀行系統了,而另一個為朱所不喜歡的稱謂也不脛而走——“經濟沙皇”。
分稅制是一個討價還價的產物:1994年以前的財政收入。ngyāng佔3成,地方拿7成。財政支出則是倒過來,ngyāng拿7成,地方拿3成;1994年以後,ngyāngzhèngfǔ在名義上可以得到60%以上,甚至可佔7成,可是根據相互間的妥協,ngyāng仍須在自己的收入當中提取若乾返還地方。
分稅制的效果是逐步顯現的,1995年,ngyāng財政收入佔gdp的比重降到了谷底,10.7%,自那以後穩步上升,2001年達到了17.1%。
加強ngyāngzhèngfǔ財力也許是朱老板最重要的經濟思路,這一思路貫穿了他的副總理和總理任期,使得ngyāngzhèngfǔ辦了大量長期以來應辦想辦但沒錢辦的事情,成效立竿見影。還在他的副總理末期,中國經濟的瓶頸製約已經得到解決,經濟發展的平台初步搭成。
1994年的另一個重大舉措是匯率並軌。1994年之前,官方牌價是1美元兌5元多人民幣,但是外匯調劑市場是1比8元多,黑市價更高,在1992、1993年投資高漲時,1比10你都換不到美元。
這就給“官倒”以巨大的牟利空間,1987年的外匯價差是500億,1993年這個數字可能翻了1倍。
可以想見,朱老板在1993年底宣布自1994年元旦起取消雙軌制,實現匯率並軌的消息引起的震動有多麽大,斷了的財路有多麽多。那些既得利益者進行廣泛的公關活動,宣傳匯率並軌將引起巨大混亂,甚至導致人民幣崩潰。可是朱老板頂住了壓力如期實現並軌,雖然由於準備工作不充分而有過短期的小混亂,但是現在人們不得不承認,總的結果是好的。
匯率雙軌制的結束減少了經濟運行的中間成本,人民幣從此邁出了按市場定價的腳步,中國的出口則立即受益,外貿在當年就由赤字轉為黑字。
更長遠的影響還在後面。1997年7月,東亞金融危機爆發,一些國家的經濟遭到摧毀xìng的破壞,但是中國成功避過風暴。評論者看到的多是中國zhèngfǔ當時的舉措,只有少部分人指出:1993年的宏觀調控和1994年的匯率並軌,使中國得以提前補漏,這是中國後來避免危機的兩個決定xìng因素。
1994年的另一項影響全局的改革是銀行改革:目的是讓銀行擺脫地方zhèngfǔ乾預,把人民銀行辦成ngyāng銀行、專業銀行辦成商業銀行、成立dúlì的政策銀行承擔政策xìng貸款。這項改革之所以緊迫,是因為1980年代以來歷次經濟過熱的資金來源都是銀行貸款,在各級zhèngfǔ的乾預下,銀行成了官員和官商的提款機,但是無論zhèngfǔ、企業還是銀行,都毋需承擔投資失敗的責任,這種體制存在著嚴重的道德風險和通貨膨脹風險。
事實上,同時推開的投資體制和計劃體制改革,想解決的正是同一個問題。
至於價格體制改革,則是要完成1988年物價闖關的未竟之業。如同審批製在2001年,價格雙軌制在1994年已經是千夫所指,人神共憤。統計數字顯示,1992年僅利率雙軌制一項,就有2200億以上的尋租空間。
父子兩人聊著天,其中自然涉及了顏克勤現在盯著的分稅制改革。顏晨輝也把自己的一些新的想法和老爸說了一下。
很快,時間就到了下午一點,顏克勤要去上班了,而顏晨輝也打算跟著張舒琳去天顏電子京城分公司看看,這邊的公司建起來之後,他還沒有過去看過呢。
“嗨,小輝!”
剛剛來到小區外面,一個聲音很突兀的響了起來,十分熟悉。顏晨輝猛的抬頭望去,頓時又驚又喜。
“狄興?”
就在小區的大門外,一名身穿軍裝的高大男子,鶴立雞群般的站在那裡,可不正是蓮城駐軍二連副狄興同志嗎?狄興身邊,則是一名身穿藍sè翻領女士西裝的漂亮女孩,自然是葆興的妻子童鈺了。
顏晨輝再也不曾想到,竟然會在家外面見到狄興兩口子。
“小輝,你小子不講義氣啊,來首都也不跟我吱一聲。這不是瞧不起人嗎?太不夠意思了!”
顏晨輝甫一走近,狄興“呼”地一聲,一拳就砸在顏晨輝的胸膛上,砰砰作響,大聲埋怨,滿臉不悅之sè。
“狄哥,你怎麽知道我來京城了?”
對狄興那一拳,顏晨輝毫不在意,不閃不避,滿腦門問號。
“你還說呢。 要不是秦昊告訴我,你要來首都,我都不知道。”
狄興猛翻白眼,很不爽的樣子。
“那你又怎麽找到我家的呢?別說也是秦哥告訴你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呢!”顏晨輝問道。
“這個就更好辦了,顏叔叔不是在朱辦工作嘛,而且顏叔叔現在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很多人都很憎恨他呢,我只要找人稍稍一打聽,還有問不到的?”狄興得意的說道。
顏晨輝哈哈大笑起來,張開雙臂,和狄興擁抱,著實親近。狄興說的也是事實,因為顏克勤在朱辦是盯著分稅制這一塊的,那可是一個燙手山芋,下面地方上的很多人,在內心裡都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呢。
不過狄興如此大費周章,就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啊!
確實是夠義氣的哥們。
說起來,他倆是真的一起上過戰場的戰友,那次抗洪現場,與一場大戰也沒啥區別了,而且還是關系著幾百萬百姓生命和財產安全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