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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門》第四百九十七章 原則性的錯誤
解決了這次來香港的首要問題之後,朱老板還和顏晨輝聊起了許多其它的事情。朱老板很清楚,對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不能以看一般年輕人的眼光,因此,他們所聊的話題也非常多,其中就有多個省份的國企經營情況。

 作為負責經濟這一塊的巨頭,朱老板對於國內現在的經濟情況自然是非常理解的。而對於正在進行的國企改革,朱老板也知道顏晨輝在這方面很有想法,畢竟,他和蔡宗堯曾經有過交流,知道蔡宗堯在國企改革方面的很多想法都是得到過顏晨輝的提醒。因此,他就和顏晨輝親自聊起了這個事情,看看蔡宗堯說的是不是真的。

 而在交流的過程中,朱老板從中便發覺顏晨輝的看法果然是高屋建瓴,遠勝別人一籌,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

 這也是顏晨輝第一次跟朱老板面談,兩個人都是那種博學多聞的人物,聊起天兒來就是天花亂墜,聽得在場的古昭熙和羅旭東都是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思維了。

 目前的國有企業面臨三大困境,一是虧損居高不下,國有企業的虧損數年以百分之十四的速度增加,年均虧損超過五百億元,在全部虧損企業中,國有企業佔七成以上。二是企業資金的使用效率低下,庫存產品每年以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增長,超過生產增長速度至少十個百分點。三是國有工業綜合經濟效率指數下降百分之五點四,資金利稅率和成本利潤率都低於非國有企業。

 去年七月份的時候。國家體改委宣布,開始於九四年的百家現代企業試點工作將延期一年,也即從原定的一九九六年年底延至今年年底。

 公開宣布一項重大改革延期,這還是改革開放後的頭一遭,從中人們都體味出了試點改革地百般艱辛。

 連年虧損,效率低下,產品難賣,資金緊張,就是目前國企的現狀。

 自一九九二年夏季的南方市認購證事件之後,決策層突然發現。股市可能是拯救國有企業的最佳手段。於是政府就組建了證監會。將股票發行的權力從明珠和南方兩個交易所上繳到了中央手中,從此實行一種全面扶持國有企業的指標配額製的上市機制,即由中央政府確定上市額度,然後按系統分配到各部委。按地域分配到各省、市、自治區。而各省、市、自治區及各部門拿到上市指標後。還要按自身系統進行分配。

 這些指標絕大多數被分配給了各地的國有企業。只有少數著名的鄉鎮企業因改革效應和象征意義的需要而僥幸成了首批民營上市公司,其中包括東海魯冠球的萬向集團、蘇江吳仁寶的華西村等。

 這種制度安排使得中國股市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畸形的產物,缺乏公平性。上市公司的素質明顯不好,存在大量的虛假報表現象,因缺乏必要的監督,存在大量的權錢交易。

 關於這個問題,顏晨輝就對朱老板說道:“有不少觀察家和學者對這種以所有製為上市前提的制度提出了異議,看起來,國有企業是永遠要人家來扶持的,過去是政府的財政,接著是銀行,現在是股市,扶持的辦法就是不停的把錢送到國有企業裡面去。現在把股票市場看做是解決國有企業困難的一種辦法,而不是當做使有限的資源流向最有效率的企業、最有能力的企業家的融資渠道。這種為了扶貧而發展股票市場的思路是不健康的,政府的指導思想應該是保證保護公平交易,保護投資者的利益,而不是保護少數人的特殊利益。”

 根據一九九五年證監會的規定,上市公司須連續三年淨資產收益率達百分之十以上,方可享有配股權。於是,大量公司每年的收益率都堅守在百分之十這條生命線上。

 有記者曾經對幾家上市公司的作假手法進行過披露:一家公司先是虛增出一千多萬元的利潤,然後按百分之三十三的稅率交了所得稅,這樣就實現了淨資產率百分之十以上;而另一家公司則是把自己的產品加價賣給自己,以提高收益率;還有一家公司虧損兩千多萬元,就把一塊負資產剝離給上一級的集團公司托管,然後又把另一塊資產注入,收益率自然就上了百分之十。

 這種財務遊戲日日上演,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

 顏晨輝對朱老板說道:“股市不是提款機,也不是少數國企不斷抽血的血庫。如果再這樣搞下去的話,不僅中國的股市會跨掉,中國的經濟也會受挫!國企應該跟民營企業同等對待,該淘汰的就要淘汰,如果這種情況不改變的話,生產積極性始終就不能夠調動起來,就算是有股市給輸血,也就是芶延殘喘些時日而已,到時候吃虧的依然是這些投資者們。”

 朱老板揉了揉自己額角,無奈的說道:“談何容易啊!”

 通過股票上市為國有企業輸血解困,畢竟只能解決少數大中型企業的難題,量大面廣、數以三十萬計的中小國有企業仍然是一團亂麻。

 中央高層也曾經想過很多辦法,想要徹底解決這些問題,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事情確實是不好解決的,最主要的問題,還是目前國家的資金緊張,無法做到一些想做的事情。

 事實上顏晨輝倒是想說,通過民營企業兼並國企的方式,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是此時這麽一提的話,倒顯得自己有點圖謀國有資產的嫌疑了。

 顏晨輝不由得想起了一個說法:原則本來就是拿來違背的,或許,在股市上的這個原則性錯誤也正是如此。

 談了一陣子之後,朱老板等人還要出席隨後兩天的活動,因此顏晨輝就獨自離開,回到了會場接穆怡如的時候,就發現了她正在同一個港商競拍一件國畫,卻是山水畫大師齊白石先生的晚年之作,一大幅畫面之上,山水隻佔了不到五分之一,剩下的都是他的書法,看上去非常有氣勢。

 齊白石老先生是楚南蓮城人,也算是顏晨輝和穆怡如的老鄉了,原名純芝,字渭青,號蘭亭。後改名璜,字瀕生,號白石、白石山翁、老萍、餓叟、借山吟館主者、寄萍堂上老人、三百石印富翁。近現代中國繪畫大師,世界文化名人。早年曾為木工,後以賣畫為生,五十七歲後定居京城。擅畫花鳥、蟲魚、山水、人物,筆墨雄渾滋潤,色彩濃豔明快,造型簡練生動,意境淳厚樸實。所作魚蝦蟲蟹,天趣橫生。齊白石書工篆隸,取法於秦漢碑版,行書饒古拙之趣,篆刻自成一家,善寫詩文。

 而他老人家這一幅畫的起拍價是兩百萬,經過穆怡如和幾位競拍者的抬價,此時已經拍到了五百萬了。

 顏晨輝走過來的時候,穆怡如正舉牌呢,看她的樣子似乎是非常高興的樣子,又把競拍價喊到了五百五十萬元人民幣。

 “你怎麽跟人家競拍了?”顏晨輝有些詫異的坐了下來,向穆怡如問道。

 “那副畫上的字寫得非常好,我想買下來臨帖。”穆怡如對顏晨輝說道。

 穆怡如這兩年閑暇的時候就在學習練習書法,看到了齊白石先生的書畫之後,覺得那個字的大小正適合她臨帖,因此便動了想要拍下這幅畫的念頭。

 顏晨輝看了那副畫一眼,心裡面判斷了一下,覺得現在已經有點高估了,於是就說道:“喜歡的話,待會複製一份帶回去臨摹好了,幹嘛要花那個冤枉錢?”

 顏晨輝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顏晨輝,然後說道:“這是慈善拍賣啊,所有的善款都要捐給慈善機構的,為什麽不參與呢?”

 “哦,你的覺悟比我高啊!”顏晨輝笑了笑,心說這種慈善機構還不知道會把錢給弄到什麽地方去消費呢,指望著他們去扶貧,實在是有點緣木求魚了。

 關於資金的運用問題,顏晨輝始終認為還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面最好,如果是換了別人的話,很難說他們看到這麽多錢會不動心,一旦有一兩個有權勢的人起了邪念,這些錢的去向可就不明了。

 畢竟在現在的體制框架之下,想要把一筆錢給弄走,還是很容易的,而且事後追查的話,也未必就能夠水落石出,即便是認定了罪責,也不過就是幾年十幾年的刑期而已,等著過幾年鳳平浪靜了,弄個保外就醫什麽的,有那些錢撐腰,日子絕對是過得滋潤極了。

 當穆怡如舉到了八百萬元的時候,場中的競拍者們終於不跟進了,估計大家的心裡面都比較鬱悶,這麽多老板們,居然都被一個女人給擊退了,傳了出去還是大損顏面的。

 只不過看到這個女人坐在香港天顏投資公司的位置上,大家就猜測到了她的身份,那就是香港天顏投資公司的總裁,有著女財神之稱的穆怡如。

 因此許多人都想要試一試,這個女人的魄力究竟有多大,這幅畫究竟能夠拍到多少錢去,否則的話,早在上幾輪的時候,大家也就不用再存幻想了。

 畢竟這幅畫,還是有不少人喜歡的。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對穆怡如有著某種想法的人,想通過競價讓穆怡如注意到他們,和穆怡如混個熟臉,方便將來對其展開追求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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