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份上,顏晨輝也是無語,幾個醉漢都是酒氣熏天,搖搖晃晃的要往雅廳裡湧,那名二十來歲的女性顯然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而且也沒有想到會在被譽為星城第一流的俱樂部裡遇上這種事情,顯得沒了抓拿,而那位外籍人士更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有損國格!”女士氣得嘴唇哆嗦,臉色蒼白,一群人堵住門口在那裡搖頭晃腦,顏晨輝甚至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心中一動,顏晨輝迅速上前分開眾人,擋住要往裡湧的醉漢,雙臂一發力,幾個家夥立時站立不穩,踉踉蹌蹌的退了出去,“請你們離開!不要在作有損我們國人形象的事情!服務員,你們的保安呢?把這些人攆出去!”
被顏晨輝這一推頓時退開的一幫人就像是被通了馬蜂窩一樣,瘋狂的叫囂起來,一個一個個摩拳擦掌尋找著酒瓶坐椅,準備要湧上來群毆一番,顏晨輝倒是無所謂,這幫家夥就算是清醒時他也一樣可以在三分鍾之內全數搞定,更不用說這副醉態的情形下了,但是那位女士有些緊張,嚇得臉色慘白,生怕真的要釀成流血事件。
沒等顏晨輝要表演一番,樓下的保安已經趕到。
盧浮宮和香榭麗舍俱樂部一樣,也是是采取會員製的俱樂部,並不接待非會員的客人,至少需要有人持有會員卡或者有會員邀請才能進入。也從未遇上這種事情,保安們也顯得處理這種事情沒有什麽經驗,只能將這些醉漢拉勸到一邊,但是這幫家夥相當張狂,不斷的給外界打電話,要求對方馬上來這裡,一副要將這裡掀翻的架勢。
顏晨輝也趁著這個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當地分局局長瞿翔。
幾分鍾後,兩輛警車趕到,一輛迅速將幾個醉漢帶走,一輛警車留下原地防止會有後遺症。並對事情進行調查。
花靜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上這種事情。自己本來是想聯系到一家有意進軍中國市場的德國大型的環保機械生產企業,通過一些關系了解到這位商務參讚先生和那家德國企業有的總裁有想當好的私交,所以才會不遠千裡從香港飛到星城,通過京城的朋友介紹認識這位赫爾姆斯先生。
想到第一次會面選擇這個距離使館區也很近。環境也相當優雅的俱樂部會所裡來喝杯咖啡聊一聊。卻發生了這種事情。簡直就要讓她氣炸了肺,如果不是方才那位年輕人擋住門口,還真不知道那群醉漢湧進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汪季書記。你好,我是小花,花靜,對,對,您還記得我啊,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令人氣憤了,我覺得有必要向您反應一下,對,是這樣一回事……”
“嗯,謝謝您,汪書記,嗯,你讓他打我這個電話就行了。”
當那個女人合下手機時,顏晨輝已經隱約感覺到這事兒自己怕是卷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裡,這個時候抽身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已經想起了剛才那個醉態可掬的男子是誰,國內頗有名氣的流行歌星,而其他幾個男女他仔細辯識了一下也都是在國內叫得上號的演藝界的名人們,他這才想起星城卷煙廠成立四十周年的大型文藝會演在明天晚上就要正式在星城市體育館拉開帷幕,這幫人顯然是為此而來。
瞿翔接到顏晨輝電話時很不以為然,他知道顏晨輝與梁國慶關系相當密切,但是像這種直接和他打電話,要求他盡快派人到場處理的事情他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認為顏晨輝有些恃寵而驕的味道,就算是你是梁國慶的乾兒子,但是這樣的事情你和梁國慶說再安排下來不是更好?
但是當他接到梁國慶的電話,以嚴厲的口吻讓他立即感到使館區的盧浮宮俱樂部時,他才意識到問題似乎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梁國慶明確告訴他是省廳明孫登廳長電話要他馬上調查處理這件事情,而孫廳長究竟從哪裡得到指令就不是他梁國慶能知曉的了。
瞿翔最快速度趕到了盧浮宮俱樂部,當地派出所的乾警先期已經到達,並且在開展工作了,這才讓瞿翔心中稍稍安穩一些,看見有外籍人士瞿翔就覺得頭大,這事情如果還牽扯有外國人那就更麻煩,沒想到當地派出所乾警很快反饋過來的情況是被帶回派出所調查的幾名酒醉男女清一色是來參加明天星城卷煙廠成立四十周年慶典文藝晚會的明星們,這讓瞿翔頓時覺得這中間恐怕有些麻煩。
梁國慶也沒有想到這事情怎麽會弄出來這樣大一個馬蜂窩,孫登的電話擱下沒多久,星城市長嶽宏坤的電話就來了,厲聲質問為什麽把幾位來參加星城卷煙廠四十周年大慶的嘉賓給扣下了?
嶽宏坤在電話中火氣很大,要求梁國慶馬上弄清楚事情狀況,立即放人。在電話中梁國慶只有應承下來,嶽宏坤與梁國慶關系不錯,但是誰都知道嶽宏坤也就只有今年一年了,明年可能就要到人大,所以嶽宏坤脾氣這一段時間也不大好,沒等梁國慶多說啥,就是一陣劈頭蓋腦的訓斥。
梁國慶這才讓瞿翔馬上趕到現場了解情況,看看這引發事端的兩邊都是些哪路神仙。
顏晨輝看著瞿翔臉色陰晴不定,估計他這一次也是遇上了麻煩,星城卷煙廠是星城市第一納稅大戶,也是星城市效益最好的企業,一直是星城市最穩定的財政支柱企業,這一次邀請那麽多演藝界明星來搞這一台文藝晚會顯然是市裡邊的授意,出這麽一遭事兒,把演出給弄得砸了鍋,那可就成了公安的罪過了。
“瞿局,怎,有麻煩?”顏晨輝問道。顏乾宛已經先行離開了,這種事情能不卷入最好不卷入,顏晨輝也想溜,但是他給瞿翔打的電話,不給個交待說不過去,何況那邊那個女人顯然也是有些來頭的角色,顏晨輝總有一種感覺,這女人表現出來那種頤指氣使的架勢不像是常人,尤其是她和電話裡那位汪書記通電話,讓顏晨輝更是浮想聯翩,這楚南省、星城市的領導裡撥弄來撥弄去也找不出幾個姓汪的來,除了省委-書記汪鳴鑾之外,顏晨輝想不出還有誰能夠符合對方言語中的那種稱謂。
“兄弟,這回事兒弄大條了,梁書記打電話讓馬上弄清楚情況,還得把兩邊人底細都得搞清楚,可是那邊那個女人態度高傲得很,咱們的民警去詢問情況,她根本就不配合,只是要我們立即嚴懲那幾個酒後滋事的人。可情況也調查了解了,事實上也沒有造成多大的事兒,那個女的還是不依不饒,說嚴重影響了她正在替咱們國家洽談的一個投資項目,而且在國際友人那邊也造成了很壞的影響,那邊又是來咱們星城參加星城卷煙廠四十大慶的慶典晚會的,你說我這不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罪麽?”
瞿翔也是有苦說不出,攤上這種事情,梁國慶在電話裡也是讓他自行把握好分寸,一邊是省廳孫廳長嚴令要求依法嚴懲滋事者,一方面是嶽市長要求馬上放人,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爐上烤是啥?
哪邊都不是他這個一個分局局長能得罪得起的,省廳孫廳長那是直接上級的直接上級,而市裡邊這更是衣食父母,瞿翔還指望著能進區常委當政法委書記,正運作著,這出這樣一個亂子,哪頭弄不好都討不了好, 保不準還得背個大黑鍋,簡直讓他愁得不知道該怎辦,好在梁國慶很快就要趕來,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收場。
顏晨輝也是歎氣不已,誰碰上這種事兒都只有在自認倒霉,瞿翔也是命苦,怎就會攤上這種事情,拿捏的難度實在太高了。
梁國慶在車上接到顏晨輝的電話之後,心中倒是篤定許多,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直接和汪鳴鑾通的電話,那這件事情反倒是簡單得多,雖然汪鳴鑾今年恐怕就要離開楚南,但是畢竟他現在還是省委-書記,別說你嶽宏坤,就是尹子維也不敢和他叫板,只是不知道這女人能給汪書記直接打電話,這中間究竟是啥關系,或者說這女人究竟有啥背景?怎才能把這事兒光光生生的抹平?
打完電話的顏晨輝看著瞿翔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就說道:“瞿局,梁書記馬上就要趕過來,我看這樣,我去和那女人說說,讓她配合一下公安的工作,看看行不行?你也選兩個素質好的警員,就在這兒找個清靜地方抓緊時間問一問情況,別梁書記趕來你這邊材料都還沒有下手,至於那個外籍人士我看還是先征求那個女士的意見吧,反正一時半刻也找不到翻譯,何況我聽那位女士說這位外籍人士是德國駐星城總領館的商務參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