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泛起一絲空洞的絕望,但事已至此,我們開始著手準備跳火坑的事兒。我們身上本來就穿著很厚的衣服,這道是不愁,關鍵是往哪兒找水把衣裳弄濕。這裡雖然剛下過雨,可是雨下的不大,在這荒蕪的戈壁傷簡直就是雨過地皮乾。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羅帽說:
“要不咱們把衣裳脫下來,尿點。”
“太惡心啦!”我說,“我看還是問問那個壓單員有沒有水吧!”
我們一回頭,就看見那個壓單員正抱著一個富光牌大塑料杯準備要喝水,我趕緊跑過去一把將那杯子奪了過來。
“你給我拿過來吧你!”我說。
這中年人氣的直瞪眼,但在我和羅帽的淫威之下也不敢發作,最後只能咽了口唾沫,說:
“你們也太霸道了點吧!我自己的水,憑什麽不讓我喝。”
羅帽怒喝道:
“憑什麽,就憑看你不像好人,再擱這兒廢話,老子放你的血信不信。”
這家夥就沒敢再吭聲,杯子裡還有半杯水,最多也就半升,我把它全都澆在我棉襖上,結果還差的遠,我心情有點沮喪,說:
“要不就這樣吧!反正就是進去看看馬上就出來。”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羅帽說著就朝周圍看去,這時就看見那個押單員瞪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珠看著我們,一時惹的羅帽有點不快,問:
“看什麽看?你到這兒時間長,知不知道哪兒有水?”
這押單員還算伶俐,說:
“你們這是想把衣服弄濕了好進那火裡吧!”
“知道你還問!”我說。
這押單員臉上立刻露出欽佩的表情,說:
“這兒的土質太乾,雖然剛下過雨,但地表存不住水,不過在這土堆西北邊那有個窪地。那兒窪地的土質是從地下挖出來的黃土,經過雨水衝刷以後成了黃泥湯,說不定對你們有用。
我們趕緊就往土丘西北邊去,到那兒以後果然就見那兒有個大泥坑,而且情況比我們預料的還好一點,不僅有泥,上面還有一層水。我頓時就要往裡跳,計劃如水牛打泥一樣給全身都裹上泥漿,卻被羅帽一把拉住,說:
“別慌,先讓我看看這泥乾不乾淨。”
他拿出鏟子從坑裡挖出一鏟子泥在燈光下仔細觀察,湊到鼻尖又聞了聞,又用手指沾了點嘗了嘗,最後說:
“可以,除了有點鹹,其它沒問題。不過不要直接跳進去,把棉襖和棉褲糊上就行,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不管最後成功與否,我可不想看見你沒衣服穿。”
我點頭表示明白,隨後羅帽先用水把圍巾弄濕了蒙臉,然後才開始糊泥,而且往自己身上也糊了一層。
我的計劃是我進去他在外面守著,於是就問:
“怎麽你也糊呀!不是說隻讓我進去看看嗎?”
“廢話!”羅帽說:
“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呢!你要是在裡頭出了什麽問題,我不得隨時進去頂上呀”
不久我們就用泥漿把衣裳和手套浸透了。濕透的衣服很不好穿,我們廢了好大勁才把它穿上,就感覺又沉又冷,恨不得立刻就鑽到火裡去暖和暖和。
“走吧!真正的難關還在後頭呢。”
我們又回到了這窯洞門口。那個中年人竟然沒趁機逃跑,看見我們倆的樣子表情既驚悚又想笑。我們也沒搭理他,我把連衣帽和墨鏡一戴,就準備進去。
這時羅帽提議說:
“先在門口試試效果怎麽樣?”
我照他說的做,這算真正走進了火裡,感覺不是太燙,反而挺溫暖,可麻煩的是,剛挨到火苗眼前白茫茫一片,眼睜不開。
“還行,就是眼眼睜不開呀!”我說。
我這麽說完立刻就有點後悔了,怕他拉我回來,於是腦子一熱就又往裡踏了兩步,同時抽出長刀像瞎子的竹竿一樣點著路,以防止掉進坑裡。所幸走了將近半分鍾地都挺平整。
不過這樣雖然是安全了,但也犧牲了速度。在走了有半分鍾以後竟然還沒走到頭,身體開始感覺有點熱,其他地方還可以忍受,就是眼皮烤的厲害,再就是腳底下燙的慌,我真懷疑我的鞋底兒是不是已經開始融化了。
我又往前大步跨了五六步,可是前方還是一片空闊,我頓時有點慌,覺得這樣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不是辦法,得趕緊想想辦法摸清這裡的情況出去。
我立刻把長刀抬起,用刀尖劃拉這石壁拚命的往裡跑,心只要洞這牆壁上有洞我就能察覺出來,奔跑中就聽耳邊呼呼作響,卻聽不到刀尖和牆壁摩擦聲,說明這牆壁也是泥土材質
我就這樣我又跑了大概十幾秒,忽然頭窟通一聲撞在了一面牆壁上,好在牆壁並不是很硬的材質,撞的並不嚴重。我意識到這可能是到頭了,心裡又驚又喜。趕忙在這盡頭的石壁上又摸又敲。如果這裡有別的通道,出口就應該在盡頭的這面牆上。
我在這通道盡頭停留了有半分鍾,恍惚中覺得這是一面高三米寬五米的通道,只是令人失望的是這牆上並無別的通道入口。
我不甘心,又舉起長刀在上方石壁戳了幾下,結果還是沒有。這時我感覺出身上的水分已所剩不多,只能用沿著對面通道另一面的牆回去。
我越來越熱,這時我隱約意識到這洞裡空間雖然大,可是火源卻隻佔一小部分,火源應該在靠近這通道中間的位置,而我現在正在靠近它,身上穿了一層熱鐵皮,驚慌中用手一摸,就發現身上的衣裳早已經乾透,原本的泥漿如今像是麥片一樣往下落,衣服已被烤的起了褶皺,隨時都有可能燒起來。
我很快就要出去拉,所以心裡並不慌。可就在我閉著眼往外猛跑的時候,肚子突然撞到一個巨大的東西,整個人就從這大家夥上翻了過去,摔了個狗啃屎。
那好像是一個大箱子。
我心說什麽玩意兒,這時下意識的睜開眼,可這這兒的溫度極高,不到一秒鍾就趕緊閉上了,而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看到身前的火光中橫放著一個黑棺材。
“棺材!”
我驚訝的叫出聲來,結果嘴裡瞬間吸進去一口燒灼的空氣,燙的我就好像喝了一口熱稀飯。我作為盜墓的,遇到棺材本能的有一種興奮,不過這時候就是一口金棺我也顧不上了,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