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明道:“原來如此!那你要我如何助你?”戚澤道:“弟子隻想有個機會,接近太陰宗弟子,只要打探明白便可,還請長老成全!”
左丘明道:“太陰宗來人會在三日之後抵達,屆時當是直入五峰山,當是先拜謁掌教至尊,既然你有心於此, 我便安排你先入內門做個雜役,自然便可接近太陰宗之人。不過你不可多事,免得丟了本派臉面,掌教至尊也饒不過你!”
戚澤笑道:“弟子循規蹈矩的很,不會生事的!”左丘明冷笑道:“自你入外門以來,這些弟子已連換了兩茬!不少人被老蚌殺破了膽,哭喊歸家。連帶去哈裡斯國的弟子也死傷慘重, 你說不生事,我卻信不過!”
戚澤唯有苦笑以對, 又問:“長老可知太陰宗之人為何來此?”左丘明道:“此事我也不知,你若有心,可自去打探。去罷!”戚澤謝過退去。
接連兩日,依然靜思重鑄土行劍意之法,到了第三日,孫漠前來傳令,果然命他前往五峰山上充作雜役。戚澤領了一枚符詔,徑自上山。
有了那枚符詔,巡山弟子果然不曾為難,乾脆放行,不過眼神之中頗有審視之意,似是奇怪區區外門弟子居然能孤身上山。
戚澤上了五峰山,徑往太衝峰而去,原來此次款待太陰宗來人, 居然全由太衝峰負責,不知其中有何玄妙。
太衝峰峰壁光滑, 上下全無可供攀爬之處,好在戚澤修為深厚, 遇有峭壁便手足並用,宛如一頭大壁虎爬了上去。掌教所居玄嶽峰上不許弟子破空飛行,而蕭天環治下,太衝峰卻準許弟子隨意禦劍飛行,因此時常有劍光掠過。
有弟子眼尖,瞧見峰上正有一人禹禹獨行,便停住劍光,饒有興趣的瞧著。戚澤不以為意,遇石壁攀爬,遇平地則安步當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劍光閃爍之間,不下七八人自他頭頂飛過,連看熱鬧的幾個弟子都覺無趣,徑自飛走。忽然頭頂有人笑道:“兀那弟子,你可是要上太衝峰?”
戚澤當即停步仰望,見一道純白劍光之中,裹著一位嬌小女子, 體態豐滿,正一臉有趣的盯著他。
戚澤老老實實道:“我是外門弟子戚澤,奉命來太衝峰做個當值雜役,招待太陰宗來人。敢問姑娘芳名,是何人門下,免得亂了輩分,不好交代!”
那女子笑道:“你這少年倒是有趣的很,外門弟子不得允準,
怎能上得這太衝峰?”戚澤道:“我是得了外門左丘明長老舉薦。”
那女子頷首道:“原來如此!左丘師兄的性子最是懶散不過,不然也不會討個看管外門的差事,你居然能說動他保舉你上來,本事倒也不小!我名沉秀娥,乃是太衝峰薛護長老門下弟子,若是你能拜入內門,到本峰修行,我該比你長一輩才是!”
戚澤道:“原來是常長老當面,弟子有禮!”沉秀娥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已明言班輩,你卻仍稱我為長老,好似不願矮我一輩似的!以你修為,難道我還當不得你的長輩不成?”
戚澤搖手道:“常長老,話不是這麽說,我若是被掌教至尊看中,收為關門弟子,豈不是與蕭紹蕭長老同輩?塵埃未落之前,斷不敢自貶班輩,免得掌教至尊怪罪!”
沉秀娥秀目中光彩連連,訝然道:“你還識的蕭紹師叔?倒是小覷了你。不過你不可亂說大話,世間皆知,掌教至尊生平只收過兩位弟子,大弟子早年亡故,二弟子常在域外修行,他老人家已多年不收弟子,你要想做掌教的關門弟子,只怕是難!難!難!”
戚澤才知天機子居然收有兩位弟子,還亡故了一位,見著沉秀娥性子活潑有趣,忍不住童心大起,玩笑道:“掌教至尊雖多年不收弟子,說不定卻屬意於我,非要收我入門,也未可知啊!”
沉秀娥隻笑的花枝亂顫,說道:“你這弟子真有趣!比峰上那些隻知磨劍修行的同門有意思多了!你是如何識的蕭師叔的?”
戚澤見她提起蕭紹,眉眼含春,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心下恍然大悟,隻澹澹說道:“我與蕭長老只有一面之緣,不過承他之情,救我一命,日後這份人情必是要還的。聽聞他前往域外凝練玄英靈機,可曾歸來麽?”
沉秀娥道:“蕭師叔還救過你的性命?這倒是不曾聽聞。他前往域外才一年功夫,只怕連域外星空還未至呢,哪有這麽快回來!你不是要上峰頂?我帶你去罷!”許是提及蕭紹搭救戚澤性命,沉秀娥忽然覺得這少年十分順眼。
戚澤道:“如此多謝常長老了!”沉秀娥用手一指,一道劍光裹住戚澤,霎時破空而去。不多時已在峰頂按落劍光,沉秀娥見戚澤一臉雲澹風輕,問道:“你不是頭一回禦劍飛空罷?倒是鎮定得很!”
戚澤笑笑不語, 回眼去望那座金鐵鑄成的道宮,見其巍巍挺立,披沐紫霞,自有一股鋒銳之氣衝天而起,與玄嶽峰上白玉城清冷自處大相徑庭,不由看的出神。
太衝道宮自有弟子把守,見沉秀娥帶了一人上來,也不來盤問。沉秀娥道:“哎,兀那戚澤,你要找道宮中哪位執事?”
戚澤道:“自是去尋掌管招呼太陰宗來客之事的長老!”沉秀娥道:“那你在此稍後,我去替你將那人尋來!”急匆匆走入道宮之中。
戚澤便在道宮之前等候,閑來無事,索性將道宮看了個痛快。那太衝道宮按九宮八卦之勢,內蘊天地人三才之位,變幻無方,將道家陣法之事演繹到了極致。
戚澤正貪看之間,只見一位尖嘴猴腮、身著藍色道袍之人走出道宮,搭眼瞧見戚澤一副鄉巴老進城的模樣,嘴角一撇,招手喝道:“你便是戚澤麽?快過來!莫要在此現眼!”
戚澤回頭見那人三四十歲年紀,一臉的尖酸刻薄,隻雙目之中精光閃閃,顯是修為深厚,便走了過去,垂手道:“我便是戚澤,敢問長老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