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妍檀口微抿,拿眼瞧了戚澤一下。戚澤有些愕然,見她又瞧了自家一眼,想了想,試探問道:“敢問呂長老,那五方煞氣池何在?
呂秋閣笑道:“你也真是心急!既然掌教至尊已然允準,你又在太衝峰上,自是由我太衝峰弟子引你們前去。不過你們運道也真好,那五方煞氣池歷來只有掌教一脈嫡系弟子方能使用,凡在其中凝練煞氣之人日後成就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由此可見你們機緣之深厚,竟能得掌教至尊首肯!”
戚澤這才知趣五方煞氣池中凝煞是多大的福緣,暗忖道:“這福緣可比前世那所謂‘福報’強上太多!”見夏清妍微微點頭,心知自己問對了路子,又問道:“不知何時可去那五方煞氣池中?
呂秋閣道:“自是隨時可以,你們有開啟禁製的玉佩在手,五方煞氣池隨你們取用。不過我只聽過五方煞氣池的名號,內中如何,有何妙用,一概不知,須得你們進去之後,自行參悟。我勸你們還是先打磨元氣,將自身精氣神推至巔峰,再入煞氣池中凝煞的好!”
戚澤知此為金玉良言,何況他的土行劍意還未圓滿,未到凝煞最佳時機,決意在修持幾日,道:“多謝呂長老提醒,我之劍意尚未圓滿,確需幾日靜修,打磨修為。”
瞥見夏清妍一雙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落,忙道:“不敢耽擱夏師姐凝練煞氣,夏師姐可自行前去,待我劍意打磨圓滿,再去尋你匯合不遲!”
夏清妍思忖片刻,道:“也好!”取出一面玉牌,略一扭轉,居然拆為子母兩塊,將小塊玉牌遞來,說道:“此為本門法器子母傳心玉,隻消以本門特殊真氣震動,兩塊玉牌之間自生感應,最是玄妙不過。”
戚澤道:“我不會貴派特殊真氣。”夏清妍道:“無妨,我在子牌之中留下一道真氣,你只要以你的劍意激發,我便能感應你到來。”
戚澤接過子牌,說道:“多謝夏師姐了!”呂秋閣聽他一口一個“師姐”,叫的親切自在,越發別扭,忙道:“既然如此,呂某先引夏姑娘往五方煞氣池去罷!”他的輩分還在薛護之下,若叫夏清妍師叔,豈不比戚澤矮了一輩?隻得以“姑娘”稱之。
戚澤等呂秋閣引領夏清妍而去,當即回返靜室,繼續參悟五嶽真形劍意。有參悟四靈劍意之經驗,結合前世種種記憶體悟,要補全五嶽劍意不難。
戚澤一旦下定決心,當即全力修習玄音劍訣,又將古燈檠祭在頭頂,灑落柔和佛光。有佛光加持,陰神念頭分外活潑,連帶前世記憶也自紛紛湧上心頭。
戚澤專撿前世前往五嶽山峰觀覽之景回憶,
幸好他前世去過五嶽五座山峰都不止一次,方能將五嶽之山方方面面描摹的惟妙惟肖,再以玄音劍訣心法運轉之下,將五嶽真形劍意一分一毫的補齊。
七日之後,戚澤所居靜室之中忽然平地起風雷,一座五峰攢成的五嶽真形劍意驀地顯化而出,大放光明,時有先民古皇祭天禱告之聲,又有晨鍾暮鼓參禪誦經之音,又有飛閣絕地,孤懸峭壁之上,又有獨徑通天,險絕天下,又有幽然妙秀,麗貫南天。
五嶽五山,五山五景,五景五意,五嶽獨峰之形交融一體,如山如印,鎮絕一切!五嶽真形劍意終於大成圓滿!
五嶽真形劍意一成,立有玄武、朱雀、青龍、白虎四靈法相浮現,或禦玄水、或駕真火、或蟠青木、或執刀兵,鼓勇而來。但五嶽真形劍意自是巋然不動,任由四靈劍意衝擊。
過得良久,四靈法相終於意識到撼不動這座五嶽獨峰,紛紛尋了一座山嶽盤踞其上,齊齊奮嘶怒吼,至此戚澤的五行劍意終於臻至大成,凝真境修為也自圓滿!
戚澤長吐一口氣,多日苦思,修持劍意,一朝大成,非但不覺疲累,反而有無盡振奮之感,乘興而起,推門而出,來至大殿之中。
見往來灑掃弟子絡繹不絕,隨意拽住一個,說道:“這位師弟,煩請告知呂秋閣長老在何處修持?”那弟子認得戚澤,剛要開口,背後有人說道:“你尋我何事?”正是呂秋閣恰好趕來。
戚澤道:“弟子劍意圓滿,敢請入五方煞氣池中修行!”呂秋閣命弟子時刻關注戚澤修持,其一出關當即趕來,笑道:“你修煉的倒是不慢。不過雖隻七日過去,想必那位夏清妍姑娘的道行已有天翻地覆之變化了!也罷,你隨我來!”
一路出了道宮,也不禦劍飛馳,說道:“五方煞氣池就在五峰山之底,深入地心千丈之處,奇寒徹骨,五行並陳,非是修煉特殊法訣,又或是修為深厚者,絕難潛入。難得你劍意大成,不如陪我下山而行罷!”
戚澤興致正高,笑道:“恭敬不如從命!”呂秋閣哈哈一笑,周身氣韻流轉,驀地向峰下一躍而去!戚澤亦是臨風當空,虛虛一躍,亦是跳下峰去!
戚澤身在半空,向下急墜,也不用劍遁之術,遇有山石突出或是峭壁嶙峋可供落足之地,便輕輕一踏,毫不費力的掠下山去。雖是下山,前後兩世皆無此經驗,遙想當初初入此世時,還要為打通閉塞八脈奔忙奔走,何時想到會有此一朝披襟當風,暢快淋漓?
呂秋閣亦是拿出劍修瀟灑之意,根本無需借力,隻向下飛墮,快逾流星,身後戚澤則是大袖飄飄,毫不受力,尤其身外更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澹澹佛光,更襯得其入畫中諸佛菩薩,神通具足,光耀大千。
不過多時,呂秋閣已然足踏地面,過得數個呼吸,戚澤亦是飄然而落,輕若鴻毛,全無一絲聲息。呂秋閣笑道:“好!好個五行劍意!我觀你劍意流轉之間,已無滯澀,果將隱患排除,日後天高海闊,大有作為!”
戚澤微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