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長生大妖暗暗心驚,天機子好大手筆,居然要覆滅五毒教道統!五毒教源遠流長,為魔道支柱,若當真滅去,不知要掀起多大波瀾!
歸桂喝道:“我與袁霸天不過兩人,哪能滅掉如此大教?天機子簡直不當人子!”
袁霸天也怒道:“那老雜毛是將我妖族修士當成刀劍來使!就算滅了五毒教,魔道其他門派定然報復,沒了玄光境支持,我等妖族如何立足!”
白鶴童子澹澹說道:“掌教至尊有旨,五毒教一應財貨,五行宗一概不取,皆留給兩位!”
此話一落,袁霸天與歸桂兩個眼珠子都紅了,齊聲喝道:“此話當真?”
白鶴童子道:“自無虛假!”
袁霸天二話不說,喝道:“殺!”暴猿之身連連咆孝,驀得將金棍一拋,那金棍脫手而出,狠狠搗入那座高山山腹之中,壓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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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那暴猿一個縱越,覷準一座小山頭,雙臂發力,竟將那小山生生拔起,當做大錘,四面亂砸!一頭百丈暴猿發狂,場面何等暴虐,又將許多五毒教弟子生生砸成了肉泥!
五毒教中豢養了無數毒物,或有意放縱,或無意間出逃,無數蟲豸匯成黑壓壓一片毒雲,地面上又有無數蛇蠍毒蛛亂爬,噴吐毒液毒質。
袁霸天哪裡管它?他已將暴猿真身修成類似佛門金剛不壞之境界,除卻同級高手,誰也奈何不得,甚麽五毒之物,不過撓癢癢罷了。
歸桂眼珠通紅,喝道:“財帛動妖心,我老龜也不能免俗!”將龜甲一轉,無量清光四面激射而出,所到之處,不但毒霧毒質盡數消散,連五毒活物都被化去。這頭大妖今日才算動用全力,竟還在袁霸天之上!
白鶴童子嘿嘿一笑,忖道:“妖國剛立,百廢待興,不愁這兩頭大妖不出全力!今日當可完成掌教托付了!”隻將白玉劍氣四面亂射亂打,也不用其他神通,頗有犁庭掃穴之威。
三頭大妖同心聯手,欺壓五毒教總壇,可憐五毒教稱霸西南多年,一朝被人殺上門來,竟無絲毫抵抗之力。
醜猛總算還有護教之心,
心知絕難逃命,起了玉石俱焚之意,喝道:“今日便是死,也要拉一個陪葬!”人面魔蛛法身突然炸裂開來,化為一團畝許大小的碧綠色魔火,顏色慘澹,魔威熾烈!
醜猛竟毫不猶豫,自爆法身,那頭人面魔蛛好歹被祭煉了數百年,所蘊法力極盛,那一團碧陰魔火之中,現出醜猛元神,卻是真人之形,其瘋狂大喝:“死來!”
碧陰魔火晃一晃,直撲白鶴童子而去,三頭大妖之中醜猛認為白鶴童子法力最低,最有可能與之同歸於盡!
歸桂與袁霸天忙來救援,三頭大妖合力,白羽劍氣、龜甲神光、百丈金棍三方齊下,匯成一道法力洪流,轟在碧陰魔火之上!
醜猛修成長生境界也不過幾百年,道基比不得三頭大妖,看似最弱的白鶴童子卻得了天機子百年親炙,法力神通在大妖之中亦是翹楚。
三大妖合力之下,醜猛也只能飲恨當場,一場大戰之下,元神連帶碧陰魔火被盡數打滅。
袁霸天殺到興起,喝道:“搶!”
歸桂亦是高呼:“手快有!手慢無!”兩頭大妖如同一場颶風,將五毒教總壇攪得七零八落。
醜猛已死,喬三壽逃走,總壇中再無人能抗衡長生級數威能,殘存的教眾被殺得七零八落。
袁霸天殺到興發,忽然抓起一個土人扔入口中,大嚼起來,隻吃的口角流血,卻更激起心頭一股妖性!
白鶴童子暗暗搖頭,忖道:“吃人飲血,愚昧蠻荒!”其果然不出手瓜分五毒教財貨,而是放出靈識四面掃探,尋覓那喬三壽的下落。
沒了百毒桃花瘴陣法遮擋,白鶴童子輕而易舉搜遍五毒教上下,卻一無所獲,暗道:“看來那廝十分乖覺,已預先逃了!”
袁霸天與歸桂兩個一面殺戮,一面搶奪珍寶,將一個存世千萬年的大教連根拔起,暫且不提。
醜猛所發信火一路穿行,直奔幽州而來。喬三壽逃離五毒教總壇,思來想去,亦是來尋五毒教主。畢竟他是棄教而逃,若遠走天邊,五毒教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不如前去報信,還算戴罪立功。
幽州城中,五毒教主正自運煉元神,忽覺有些心驚肉跳,暗暗推算,卻算不出來個所以然來,隻知有對自家極為不利之事發生,心頭疑雲遍布,思來想去,只有總壇老巢是個隱患,忖道:“我前來幽州,總壇只有醜猛與喬三壽鎮守,莫不是被人殺上門去?那可就大事不妙!”
五毒教根基比不得北邙山,連煉魔宗這等遭逢千年魔劫的門戶也略有不如,歷代教主要麽戰死,要麽遠走域外,躲避仇家,極少有善終之輩,加之十萬大山出產太少,根本供養不起數位長生,導致教中實力薄弱,教主不在之時,真被有心人算計,只怕有覆滅之厄。
五毒教主坐立難安,可惜他不善推演之法,忽見一道毒雲疾速往幽州城投來,毒雲之上托著一條大蛇,生有三首,正是喬三壽!
五毒教主一見,頓覺不妙,催動五毒神鼎飛空,喝道:“喬三壽!本教主不是命你鎮守總壇,你怎敢擅離職守!”
喬三壽放聲大哭,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叫道:“教主!你不在總壇,本教被三頭大妖殺上門去,已然滿門盡歿了也!”
五毒教主大叫一聲,五毒神鼎險些跌落塵埃!
萬乘龍君此時也從城中飛起,聞言驚道:“是從如此大膽?”
喬三壽哭哭啼啼道:“行凶的共有三頭大妖,只怕都是來自極北玄光境!”
萬乘龍君道:“怪哉!玄光境早在障法天魔王降世之時,便被打裂毀去,也不知僅剩幾頭大妖,如何會從極北殺到西南,專為與五毒教為難?”
五毒教主方寸已亂,五毒教是他根基所在,若被人端了,再無立錐之地,喝道:“喬三壽,速隨本教主殺回!”
萬乘龍君老奸巨猾,阻攔喝道:“且慢!五毒道友不可操之過急,此事須得緩緩圖之!”
師先天也已趕來,頷首道:“不錯!五毒教猝然遇襲,定有高人背後算計,五毒道友倉皇回援,只怕會落入那人轂中!”
五毒教主喝道:“五毒教乃我根本,萬萬不能有失!告辭!”竟不聽二者之言,駕起毒雲便走!
喬三壽緊隨其後,忙即跟上。
萬乘龍君喝道:“五毒道友此去定有災劫,速速回來!”正要將其攔截回來,千裡之外忽有三道光華升起,卻是正道三位長生級數終於被驚動,前來查探。
萬乘龍君心頭一凜,隻好止住遁法,他前腳去追五毒教主,後腳正道長生便會群起殺來,燒了兩位長生鎮壓,幽州城決然抵擋不住。
師先天道:“莫若師某去追?”孫天韻一死,平天道實力大減,不論師先天願意與否,只能暫且與萬乘龍君虛與委蛇。此時正是表現的機會。
萬乘龍君沉吟道:“不必了!五毒教主既去,生死與我等無乾!回去!”暗罵一聲:“五毒教主有勇無謀,壞我大事!”掉頭飛回城中。
師先天一笑,望了一眼正道長生所發玄光,心道:“戚澤啊戚澤,孫天韻與本教數位天王天師之仇,遲早必報!”
五毒教主心急如焚,當先趕奔五毒教總壇,唯恐回去晚了,總壇已被人端了。至於幽州城之事,連總壇老巢都不保,哪有心思與萬乘龍君沆瀣一氣?
長生級數飛遁何等之快,若非顧及喬三壽重傷在身,五毒教主恨不得插翅飛走,就這般飛得幾日,已出了幽州之地,直插青州地界。
五毒教主一路之上詳細詢問喬三壽三頭大妖攻打總壇之事。喬三壽自始至終都在總壇地下休養,連面都不敢露,哪裡說得清楚,又怕五毒教主瞧出破綻,隻得縱其想象,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五毒教主明知其中大有水分,卻也驚心不已,忖道:“玄光境已滅,何來大妖會跨越數十萬裡之遙,專為與本教為敵?唯有五行宗與玄光境相鄰,定是那天機子從中挑唆!不好!”遁光霍然止住,脫口叫道:“其中必定有詐!”
五毒教主便再愚鈍再衝動,過得這些時日,也漸漸回過味來,想通此乃調虎離山之計,此時五毒教總壇只怕早已陷落,而且必有高手埋伏,只等他回去自投羅網!
喬三壽不料五毒教主霍然停步,隻好按落遁光,疑惑道:“教主為何停下?”
五毒教主冷冷道:“此乃天機子之毒計也!我若回去,必定中計!”
喬三壽駭然道:“那該如何是好?三頭大妖壓境,總壇不得不救啊!”
五毒教主道:“總壇自是要救,但如何去救,卻要從長計議!”就在虛空來回踱步,思忖對策。
五毒教主暗道:“我不顧萬乘龍君反對,執意回去,已落了他的面皮,但此時此事已絕無外援,只能掉頭回去,求萬乘那廝出手!”明知這一回去,便是向萬乘龍君低頭,何況萬乘要保住幽州,絕不會立刻發兵,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條出路。
五毒教主暗歎一聲,計議已定,喝道:“回幽州城!”
喬三壽愕然望來,見五毒教主不似開玩笑,識趣兒的不敢多問。兩位長生真人縱起毒雲,就要回去。
忽有一線劍光撕裂虛空,劍意森然,直指五毒教主元神核心!
這一道劍光來勢倏然,如驚雷電閃,連五毒教主事先都沒半點察覺,非長生級數的劍道高手不能為之!
五毒教主心頭一凜,運五毒神鼎一震,已然出盡全力!五毒神鼎之上現出五道五毒元神,蛇蠍守宮蟾蜍魔蛛,五道元神高有百丈,組成一座奇妙魔陣,將五毒教主與喬三壽護在當中。
五毒神鼎為五毒教鎮教之寶,便因其中有五毒元神鎮壓,此五毒元神非是實質,而是歷代五毒教主采煉無量五毒元氣凝練而成。
五毒元神合一,幾乎等若另一位長生真人,五毒教主有五毒神鼎在手,等若多了一位長生級數護法,因此底氣十足,能與萬乘龍君分庭抗禮!
五毒元神一出,結成一座五毒魔陣,將那劍光抗拒在外。
那劍光也不戀戰,略一逡巡,複又飛入虛空不見。
五毒教主卻如臨大敵,喝道:“是純陽劍派哪位道友在此?還請現身一見!”那劍光剛柔並濟,卻自有一股無上純陽劍意,正是純陽劍派的家數,定是純陽劍派有人到此。
喬三壽大駭,忖道:“純陽劍派?究竟是誰?聞叩劍還是詹極?”能有這般劍術修為之人,除卻聞叩劍與詹極,再不作第三人想!
虛空裂開,一位神采飛揚的少年邁步而出,身為一道劍光盤繞,對五毒教主一個稽首,說道:“五毒道友果然好眼光!”
五毒教主驚道:“聞叩劍!”
喬三壽驚駭之極,叫道:“聞叩劍!你不是該坐鎮九天,抵擋域外天魔麽?怎會來到此處!”
來者正是純陽劍派掌教至尊聞叩劍!其澹澹說道:“本門坐鎮九天,抵擋天魔,卻隻換來你們這群魔道匪類小人之安穩,還要日日夜夜算計我正道中人!”
五毒教主見聞叩劍親至,心頭凜然,已知今日事難善了,暗暗後悔不聽萬乘龍君之言,卻只能強打精神,喝道:“我魔道自也有出力對抗天魔,豈是無所作為?聞道友此言破失偏頗!”
聞叩劍一臉拽拽的模樣,生似所有人都欠他幾吊錢一般,冷哼一聲,說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多言無益!”
五毒教主道:“聞道友既然在此,那三頭大妖圍攻我五毒教之事,與純陽劍派脫不開乾系罷?”
聞叩劍道:“甚麽狗屁之事,聞某一概不知!”
五毒教主一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