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柳思量再三,恰好聞聽戚澤下山,決意將他拉下水來,只要戚澤答應助他,等若將掌教一系綁在自家戰車之上,真遇上甚麽難纏的高手,戚澤應付不來,難道掌教至尊還會袖手旁觀不成?
戚澤想了想,忽然問道:“當今虞朝天子,總共有多少皇子?”
皇甫柳道:“我父皇一生風流,所納妃子不計其數,但如今成年的皇子一共有三十幾位,其中大皇子立為太子,余下皇子大多冊封為親王,各自鎮守一方。”
禾山雁接口道:“皇甫師兄乃是虞朝天子第十八子,以我之見,有資格與皇甫師兄爭奪大寶的唯有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十三皇子等,余子碌碌,不足掛齒!”
戚澤忖道:“這麽多皇子要爭位?倒是有些九龍奪嫡的意思了!”
皇甫柳又道:“戚師弟可能不知,十三皇子已於年前起兵造反,那廝據說勾結了西南之地的五毒教,借魔教之勢,引兵北上,想要逼父皇讓位於他。”
戚澤心頭一動,道:“此事我倒知道些!我入門之前,出身伏龍山,曾見過平天道與五毒教金丹之輩接洽,便是商議起兵造反之事!”
禾山雁義憤填膺,揮拳罵道:“該死十三皇子!竟敢勾結魔道,覬覦大寶!簡直是十惡不赦!該當凌遲處死才是!”
皇甫柳道:“師弟,魔道勢大,五毒教又以飼養蠱蟲、神通詭異聞名,我著實應付不來,還需你來輔左,我一片赤誠,還請師弟務要推辭,為天下萬民福祉計,出山助我一臂之力!”說著便是拜將下去。
皇甫柳滿擬與禾山雁一唱一和,自家又拿出禮賢下士的手段,戚澤縱不答允,也該考慮一番,誰知戚澤一躍老遠,不受他這一禮,說道:“皇甫兄何必如此?戚澤區區修為,根本不值一提,你有宮長老幫襯,若是連宮長老都對付不了,我就算出手,也不過多添一條亡魂,何況我受掌教至尊密令,尚有使命在身,隻好謝過皇甫兄的美意了!”
皇甫柳呆了一呆,禾山雁立刻叫道:“戚師弟此言差矣!我觀那幾位皇子之中,要麽勾結魔道、要麽苛政勞民、要麽心狠手毒,若是做了皇帝,天下黎民都要遭殃!唯有皇甫師兄乃天生貴命,又是天潢貴胃,自當承襲大寶,你不肯出手輔左,豈非逆天而行?”
禾山雁也是心急,一時有些口不擇言起來。皇甫柳一聽便暗叫:“不好!”
果然戚澤微微冷笑,
說道:“禾兄此言差矣,諸皇子雖是天潢貴胃,常言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若是眾人奪嫡之戰牽連太廣,惹得天怒人怨,說不定將虞朝本就不多的氣數耗盡,人心流轉,自會傾向新主,縱使皇甫兄有補天之能,亦是無用!眼下戰亂方興,我看皇甫兄尚宜忍辱負重,廣積糧草,招兵買馬,以待天時,不可剛愎自用,大興刀兵。待我完成掌教之命,再來尋你們,瞧瞧彼時中土大地之上,又當如何。言盡於此,告辭!”拱了拱手,轉身便走。
禾山雁自知失言,叫道:“戚師弟,快回來!”提步欲追,宮處之忽然說道:“算了,他既不願出山,何必強求?再說完成掌教之命才是當務之急,若是耽擱,我等都吃罪不起!”
皇甫柳滿懷希望而來,卻是碰了個軟釘子,隻好說道:“宮師叔所言極是,既然戚澤留下話來,我等隻靜候他主動來投便是!”
禾山雁道:“也隻好如此了!皇甫師兄,接下來該當如何行止?”宮處之也露出傾聽之色。
皇甫柳將二人顯是唯他馬首是瞻,心中大是滿意,不由意氣風發,說道:“我離京許久,該當回去拜見父皇與諸位皇兄,而後再以重金結交京中達官貴人,請其等從中說清,說動父皇派我領一支精兵,前去平亂,那時再見機行事罷!”
禾山雁一拍大腿,笑道:“妙啊!此計大妙!若要奪取大寶,必要有兵權在手,正可借十三皇子作亂之事做文章,只要掌控兵權,便可進退自如了也!”
宮處之皺眉道:“奪嫡之要乃在京城,皇甫師侄離開京畿要地,遠處他鄉,一旦京中有變,只怕反應不及。”
皇甫柳歎道:“太子與其他皇兄都非蠢貨,絕不會容我在京師從容布置,兩害相較取其輕,不如早謀一份基業!”
宮處之道:“也罷,便先如此罷!”
皇甫柳道:“入京之後,還要多靠宮師叔照拂,弟子先行謝過!”
宮處之道:“我既受命前來,自會全力輔左於你,想必京中那些皇子身邊亦有各大派遣出的高手隨行,倒要會他們一會,好叫他們知曉,我五行宗雖地處極北,卻也有長老入世,為天下黎民計!”
戚澤離去之後, 只在城中轉悠,不久果然尋到一座書坊,信步入內,見書架之上擺著不少書籍,當中正有一本《金剛經》安放,已有不少百姓來來去去,購買此經回去誦讀。
戚澤問過書坊夥計,那《金剛經》竟要十個銅板一本,雖不算貴,已可頂的窮人家一日餐費,暗自搖頭。
那夥計十分健談,見戚澤詢問經書,笑道:“說來巧了,此經是一個和尚去年尋上門來,求我們東家付梓,還拿出許多金銀。我們東家也是信佛之人,取了經書一讀,隻覺其中義理奧妙,便不收那和尚的錢,還自掏腰包,刊印了兩千冊,沒想到瞬間賣空,這不,一年時間,已然一版再版,總賣出去萬冊了!”
戚澤點了點頭,那和尚必是羅海,問道:“既是和尚拿錢印經,你們便該收了,將經書印出,免費舍給左近百姓才是,如何還要賣十個銅板?
那夥計面色一變,答不出來。此時一位胖乎乎的老人走來,夥計忙叫道:“東家!”
那老人點頭,對戚澤笑道:“小哥問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