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炸裂!大道不存!魔犼含恨一擊,裹挾北邙山無窮本源精氣,幾乎等若一座小世界橫撞而去!
三千小千世界為一中千世界,三千中千世界為一大千世界,佛門以三千大千世界形容一方宇宙之大,太乙級數已足可演化一座小千世界,若是魔犼壽元垂盡坐化,魔軀也會化為天地,成為類似內界一般的世界。
不過魔犼元氣大傷,連北邙山地氣都未受盡,連遭大須彌神掌拍擊,魔氣盡泄,只能運化出一座小世界之力。
就這麽一撞之間,佛光崩散,一座八部天龍護法伏魔大陣竟被生生撞散!
數聲悶哼之間,八道光華四散飛起,正是布陣的八位佛道高手!
魔犼也不好受,八部天龍大陣反震之力何等之大,太乙魔軀也承受不住,魔軀前半部分已然骨斷筋折,不過它吞了北邙山無邊地氣,流轉之間,已然飛速複原。
魔犼等的便是此刻,大陣一破,八部天龍尊神法相自然散去,八位高手受了反噬之力,有那麽片刻功夫身不由己向外飛起。
魔犼化為流光一閃,已來至一人面前,那人正是袁霸天,其暗罵一聲,雖是太乙老魔當前,仍不減凶悍之氣,金棍一起,大棒以滅天之意當頭掄下!
那暴猿亦是肉身成聖之輩,法武兼修,精通一切近身搏殺之術,生死之間,反而激發全部潛力,隻覺元神與肉身相契相合之間,一身法力澎湃而出,幾有崩塌諸天之威,竟是打出了妖生之中最強一棍!
魔犼隻選了距離最近的敵人,袁霸天也是倒霉,見其一棍搗來,根本躲也不躲,犬吻咬下,一根爐中百煉堪比法寶的金棍已然當中斷折,再一口之下,袁霸天連慘叫都發不出,只剩了半截妖軀!
魔犼一口將袁霸天上半身咬斷,尚還含在口中,但其魔軀所帶無量屍光屍氣一瞬之間已將袁霸天元神腐化殆盡,兩口已將其嚼吃!
魔犼嚼吃了袁霸天,不管那一雙兀自踢蹬的暴猿大腿,身形一晃,穿破虛空,又已飛至窺真老僧身前!
窺真和尚面容沉肅,根本不以生死掛懷,隻將淨梵佛光催發到了極致,就算死於魔犼吻下,也要將其拖住!
魔犼煉死了袁霸天,得了其半身精氣,倒也不無小補,惡向膽邊生,隻想將布陣的八人盡數嚼吃,方解心頭之恨,犬吻再張,
窺真老僧所發淨梵佛光已然損失了大半,只要再一口,便可將那賊禿咬死!
就在此時,一隻金色掌影落下,狠狠轟在魔犼腰間,碰的一聲巨響,竟將魔犼魔軀從中生生打斷!
犬狼之物,腰部往往是其破綻,魔犼也不例外,魔軀之腰乃最脆弱之地,此乃大道所限,長生之輩自是無法擊破,換了修成初地菩薩的窺性大師,自是不然!
魔犼低吼一聲,兩截魔軀凌空一變,竟是化為兩頭魔犼,皆是長有數十丈,此乃太乙魔功變化,亦是寄托天地之法的神通之一。
戚澤道身終於穩住身形,想不到隻疏忽一瞬,袁霸天又已隕落,越發怒不可遏,頭頂現了一派大五行滅絕神光,神光之中托起一面太乙五弦琴,元神顯化之間,懷抱此琴,狠狠一彈!
當的一聲,一道無形音波化為無量利劍,當空斬落!太乙五弦琴太過消耗本源真氣,未到太乙,不可多加動用,否則必傷道基,但為了擊殺魔犼,戚澤也顧不得那許多!
道音一響,兩頭魔犼便是齊齊回頭,戚澤捕捉戰機十分厲害,此時正是魔犼分化魔身,以化解大須彌神掌法力之時,道音所化利劍竟不比魔犼慢上多少,鏘的一聲,已斬在一頭魔犼身上!
那魔犼魔軀竟是應聲而斷,被道音劍氣生生斬成兩截,太乙五弦琴之威乃至於斯!
魔犼化身為二,本就消耗本源,太乙五弦琴又是殺伐之寶,戚澤盛怒之下,全力催動,幾乎投注了八成功力,當即將一頭魔犼一分兩段!
戚澤發出凌厲一擊之後,微微暈眩,功力耗費過巨,隻好慢慢回氣。
眼看那兩截殘軀又要聚合一處,窺性大師已然飛來,大手一揮,兩截魔軀毫無抵抗之力,輕飄飄落入頭頂古燈檠中去了,魔軀一入其中,立被無量佛火金焰包裹,狠狠煉化起來。
另一頭魔犼還想搭救,被收走的魔軀帶去了一半太乙本源,令其道行境界狂瀉,雖未跌落太乙之境,也相差無幾,不可不救!
那魔犼正要撲擊之下,忽聽一聲大喝,聲如雷震,一道無上純陽之力破開虛空,凌空砸落!
魔犼又是燥怒又是絕望,叫道:“藏真匹夫!”可惜失卻一半本源之下,豈能抵擋藏真道人蓄勢良久的一擊?連逃脫都不能,已被那純陽之力狠狠砸中!
那純陽之力熾烈無匹,猶如一座太陽星,時刻放射無窮熱力,將魔犼收入其中,眼看就要遁走。
寶焰光王佛目中射出兩道佛光,那藏真道人好生狡詐,一直隱忍至今,才出手摘桃子,豈容他狡計得逞?將佛國重又祭起,一道佛光刷落,往那純陽之氣襲去!
藏真道人修煉的是與寧虛子一般的純陽天風道法,此法煉養一口先天純陽之氣,純正浩大,根本不需甚麽變化,隻憑浩然純陽之性,便能懾服一切,煉化一切外道法力!
寶焰光王佛暗暗歎息,組成八部天龍護法伏魔大陣之時,總不好意思讓別的高手承擔魔犼魔威,以報身佛法相之身與佛國接下了魔犼大半攻擊,導致佛國之中本有數十萬佛徒,已然死傷大半!
魔犼的太乙魔功何等犀利,受了魔犼攻擊反震之力,佛國中大半佛徒當場化為灰盡,內中的天魔精魂核心也被摧毀殆盡,連轉世的機會都無。
不但如此,無爭與淨世兩位阿羅漢受創最重,幾乎要跌落境界,幸好性命無憂,但也需極長時間休養。再度動用佛光亦是迫不得已,無論如何,不能讓藏真道人將一半的魔犼魔軀帶走!
藏真道人見佛光刷落,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正要運使純陽之氣破去佛光,順便重創那寶焰光王佛,忽見窺性大師二話不說,又是一記大須彌神掌拍落!
面對這等佛門頂尖大神通,連魔犼都被打成兩段,藏真道人也不敢迎接,面色一變,說道:“大師誤會了!我只是要幫手一二!”太乙元神一震,駕馭純陽之氣躲避。
窺性大師面容深沉,喝道:“留下魔犼!”佛掌之上那須彌山虛影一震之間,將藏真道人所有退路盡數封死,喀察一聲,純陽之氣被須彌山虛影一壓,現出一道裂痕!
藏真道人面色一變,喝道:“窺性,你真要得罪我昆墟派麽!”
窺性大師不語,依舊一掌拍落!
藏真道人一咬牙,就要硬抗一記須彌神掌,也要將魔犼帶回去。那廝身上有無邊地氣,又有北邙山大道本源,只要將之煉化,不但傷勢盡複,說不定還有機會進窺那無上道真之境!
藏真道人與窺性大師爭鬥之間,純陽之氣中,魔犼眼珠血紅,已然陷入瘋狂,將身一抖,金甲聖祖與猱魃不由自主飛落下來!
金甲聖祖叫道:“老祖!”
魔犼獰笑道:“老子庇護爾等千年,也該爾等報恩之時了!速將法力獻上,老祖有爾等之助,定可衝破重圍,逃出生天!”
金甲聖祖與猱魃聽出其意竟是連自家兩個也不放過,不由大驚!金甲聖祖叫道:“老祖何必如此!我等與老祖聯手……”話未說完,一聲慘叫之間,魔犼再也等不得,竟是一口將其吞吃!
猱魃自知末路已近,慘笑一聲,其也是狠絕之性,叫道:“老子就算自毀本源,也不會便宜你這廝!”一聲大吼,一尊魔軀之上盡數焚天魔焰發動,竟是自毀本源真氣!
魔犼獰笑一聲,連吃兩口,將猱魃連同那焚天魔焰盡數吞吃,伸出一條猩紅之極的舌頭舔了舔,冷笑道:“自毀本源又有何用,還不是做了我腹中之餐!”
煉化了兩尊長生級數老僵,倒也不無小補,再加北邙山所剩地氣滋補,魔犼傷勢又已恢復了七七八八,見頭頂大須彌神掌與純陽之氣爭鬥不休,冷笑道:“藏真想撿便宜,哪有這般好事!虧了那廝前來,不然老子還沒機會遁走!”
想起被窺性老禿收走的另一半魔軀,不由燥怒起來。少了一半魔軀,功力便要大減,無望寄托天地,更無望證就道真極境,忖道:“佛門欺我太甚,只要我能逃出生天,就將此界所有生靈盡數吞噬,血祭了內界,總能恢復功力,再去域外尋一座小千世界,行那寄托之法罷!”
藏真道人運使純陽之氣,硬撼大須彌神掌,窺性大師亦是不惜一切,隻將佛門大神通一掌一掌拍落,根本無從回氣,竟是壓著那藏真道人打。
藏真道人有傷在身,還真不敢拚命,但見純陽之氣被大須彌神掌震得動蕩不已,亦是心頭火起,忖道:“老禿好不識趣,既然不肯讓我帶走魔犼那廝,隻好與他大戰一場,諒他久戰之下,必然疲累,正是可趁之機!”
藏真道人用手一指,那純陽之氣驀然威勢大漲,有畝許大小,真有燒熔一切之力,與大須彌神掌硬撼一記!
藏真道人與窺性大師皆是一震,不由皆是向後飛去,魔犼被困純陽之氣中,被純陽之性炙烤的渾身燥熱,終於等到脫困之機,當即雙爪狠狠一撕,已將純陽之氣撕裂!
魔犼與藏真道人交手多次,彼此深知神通強弱之處,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正抓在純陽之氣最薄弱之處,連藏真道人都料不到還有此事,被其輕易脫身!
魔犼撕裂純陽之氣,一旦脫身出來,立刻就要遁走。
窺性大師與藏真道人哪裡肯容,立刻催動神通殺來,大須彌神掌與純陽之氣包夾之下,將魔犼死死困鎖,半點運轉之力都無!
眼看魔犼就要被收伏,忽然虛空炸裂開來,露出無量無邊九幽世界,有兩尊鬼神現身,一個身纏無邊血河之氣,另一個運使無窮地獄陰火,正是荼毒與燥天兩位鬼王!
兩大鬼王猝然現身,二話不說,各自用神通與窺性大師和藏真道人拚了一記,兩鬼王蓄力已久,又是猝然發難,當即將那一僧一道震飛出去!
燥天鬼王喝道:“魔犼道友,還不歸附,更待何時!”
魔犼也不料竟有鬼王前來接引,大喜過望,叫道:“情願歸附!”立刻縱起魔光,往九幽世界飛去。
寶焰光王佛喝道:“哪裡走!”佛國一展,淨世與無爭兩個阿羅漢運集全部功力,打出兩道佛光。
燥天鬼王笑道:“此小道爾!”一叢九幽鬼火墜落陽間,隻望空一燒,將兩道佛光燒毀!
戚澤道身大怒,不顧傷勢,就要催動太乙五弦琴, 誰知魔犼滑溜之極,已然趁機遁入九幽世界,臨去之時,還不忘叫道:“今日之賜,來日定當奉還!”
窺真老僧喝道:“絕不可走了那魔頭,否則後患無窮!追!”當先飛起。
原來兩頭鬼王早就暗中商議,想要趁亂接走魔犼,天屍之道天生親近九幽大道,若能降伏那魔犼,兩尊鬼王立刻勢力大漲,再也不懼大菩薩鎮壓。
尋機覓隙之間,終於得手!兩頭鬼王見魔犼已至,哈哈大笑,荼毒鬼王將手一揮,虛空彌合,已然不見!
正主已走,再鬥無意,藏真道人首先收了神通,哈哈一笑,道:“那廝居然有兩頭鬼王接引,真是出人意料!老道身為玄門中人,降妖除魔,自是責無旁貸!若是諸位有意入九幽世界追殺,老道願附驥尾!”
寶焰光王佛冷冷道:“此事便不勞藏真真人掛心了!”
藏真道人本就是說個場面話,立刻道:“既然如此,老道先行告退,若有差遣,可往昆墟派中送書,老道無不從命!”純陽之氣一轉,已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