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駭然叫道:“五毒神鼎?不對!只是一座仿品而已!”心頭更增怒氣,其對付齊福與齊承輕描淡寫,但遇上吹骨笛的少女卻是立失方寸,張口噴出無數潔白之極的絲線,那絲線是她元身魔蛛所吐蛛絲,每一根皆能輕易勒斃牛馬,更兼蛛絲之上附著劇毒,一旦沾染便要身死道消!
那蛛絲結成一張蛛網,狠狠灑落,將五毒神鼎所噴五毒之氣一網成擒,那五毒之氣是五毒教中秘傳手段,凝結五毒毒素,亦是絕毒無比,兩種劇毒之物就在半空中彼此攻伐起來。只看誰的毒性更高,便能吞噬對手。
五毒教乃是此方世界魔教的一大分支,在南域立教,以豢養五毒之物,製取五毒毒素,煉就五毒元神為宗。門人弟子因與五毒親近,心性受了五毒影響,好勇鬥狠,動輒取人性命,素來為正道大敵。
五毒教之人最善收伏五毒之物,乃是一切毒物的克星,朱墨元身乃是一頭魔蛛,自是受其克制。那少女手中骨笛、五毒神鼎,無一不是克制她之物,這才動用了本命毒氣凝聚的蛛絲,欲要一舉擒殺。
那五毒神鼎乃是五毒教鎮教之寶,相傳已成法寶,自生元靈,威能無窮。眼前這件只是一件仿品,但也非同小可,不過落在那少女手中,威力也要打些折扣。
朱墨冷笑道:“不過區區一個凝煞煉罡的小輩,敢欺侮本座,給我死來!”那少女果然不曾修成金丹,只靠了兩件專門克制五毒的法器,被朱墨一眼瞧破根底,立時有些驚慌了起來。
蛛網一抖,將五毒神鼎所發五毒之氣盡數裹了,朱墨伸手一招,張開大口,將蛛網一口吞下!朱墨大嘴之中,遍布尖利的細齒,望去十分駭人,又露出一絲冷笑,道:“憑你還有甚麽手段,盡管使來!”
五毒神鼎沒了毒氣噴吐,便是叫花子沒了蛇耍,那少女蹙眉之下,隻得將骨笛一拋,嬌聲開口道:“玉奴欲求金丹大道,還請前輩成全!”
朱墨勃然大怒,五毒教修煉金丹只能借五毒之物淬煉五毒真氣,這廝如是說,豈非是讓她自獻金丹修為與性命?那老妖一聲厲嘯,將身一搖,現了一尊妖身。
但見上半身仍是一位美貌女子的模樣,只是不著寸縷,下身卻是一頭魔蛛,六條蛛足,長有數丈,遍生剛毛!朱墨口中磨動細碎的尖牙,尖聲叫道:“待老祖擒下了你,先從你的雙腿開始一點點啃食,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少女玉奴見激怒了朱墨,也有幾分懼怕,嘴上卻不肯示弱,哼哼冷笑道:“你不肯叫我煉化你的金丹,下場只會更慘!”取了一個竹筒,口中念念有詞,驀得往天上一拋,那竹筒怦然炸裂,噴出一叢毒氣,在半空中凝結成一條百足蜈蚣的模樣。
朱墨冷笑道:“就算你有幫手在此,今日也難逃命!”將蛛身一抖,蛛足上根根剛毛激射而出,化為漫天箭雨。那剛毛被她悉心煉過,每一根皆堪比飛劍,一股腦飛起殺來。
玉奴大駭,她只有煉罡凝煞的修為,在金丹真人面前可不夠看,隻得將五毒神鼎擋在身前,剛毛噴灑之間,如劍擊革,發出碰碰悶響。
朱墨又張口噴出一道丹氣,罩落玉奴之上,其氣重如山嶽,壓得玉奴腰背彎曲。幸好玉奴十指連動,那骨笛在半空之中仍有魔音奏出,分走了朱墨一絲心神。
玉奴見援兵未至,一咬牙將身一搖,層層黑雲湧出護身。那黑雲是她辛苦凝練來的煞氣,與一群異種蜂群煉化一體,
攻防皆備,十分犀利,但也極珍貴,用去一點便少一點。 黑雲一起,果然朱墨丹氣所發威勢被削弱了近半,朱墨一見,冷笑道:“雕蟲小技!”又是一口丹氣噴出,這一次用上了七八分功力,不再如貓戲鼠。丹氣稀薄,卻自成一域,無形無相,一卷之間,已將黑雲連帶玉奴一起籠蓋進去!
玉奴驚叫一聲:“金丹法域!”眼見被收入朱墨的金丹法域之中, 其中充斥無量毒性,遠比她所煉異種毒蜂還要毒的多,劈裡啪啦之間,轉眼腳下便多了一層毒蜂的屍身。便在此時,黑雲之中又滑落出一個少年,雙目緊閉,氣機沉沉,正是昏死過去的戚澤。
朱墨動用了金丹修士的獨門手段,玉奴立刻抵敵不住,連骨笛都無暇再去吹奏,掉落於地。朱墨桀桀笑道:“待我破了你的法器,看你還有甚麽手段!”
只聽一聲冷哼,一個異族打扮,頭包白布的老者不知何時現身石洞之前,將足一頓,立有一團稀薄霧氣起自足下,轉眼漫過玉奴之身,將朱墨的丹氣之威接了過去!
玉奴又驚又喜,叫道:“叔叔!”那老者正是她嫡親的叔父潘鶤,亦是五毒教中長老,金丹級數的高手!潘鶤出手接住朱墨攻勢,一雙老眼中射出兩道寒光,露出狂喜之色,笑道:“想不到居然遇上一頭金丹級數的魔蛛!將你收伏,只怕老子也能煉成一道五毒元神了!”
玉奴暗暗沮喪搖頭,她冒險出手,隻為獨吞這頭金丹魔蛛,無奈實力不濟,潘鶤一來,只能拱手相讓了。朱墨瞧見潘鶤,七分驚怒之中夾雜三分畏懼,五毒之物就算修成金丹,遇上同級數的五毒教高手,仍要處處吃癟,說不定便給捉了去剝皮煉魂,慘不可言。
潘鶤笑對玉奴說道:“小東西,叔叔今日便教你一招,本教的法器非是這般用法的!”亦是一口丹氣噴出,落在五毒神鼎之上。那神鼎滴溜溜一轉,似是死人還陽,又自生龍活虎,鼎蓋大開,噴出一蓬五色毒霧,又有一股絕大吸力湧出,要將朱墨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