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便被猛虎堂驅趕,去尋找童男童女,無意中還真尋到了一個七八歲女孩,帶頭的小頭目大喜,當下便要將之捉去邀功。阿根卻識得那孩子是附近一戶人家之女,父母愛若珍寶,豈肯做此大孽?與小頭目口角起來。
那小頭目大怒,呼喝手下圍毆阿根,將其打成重傷,那女孩卻趁亂逃走,小頭目大驚,顧不得阿根,率眾去追,任由阿根自生自滅。阿根拖著重傷爬回家中,便發起高燒,若未被戚澤遇上,再過一日,便要魂歸地府。
戚澤聽罷,目中寒光閃動,輕聲問道:“那猛虎堂坐落何處?其中有甚麽高手?”只聽張賀大聲道:“我知道!我知道!”原來他已買回了一包藥材。
張萱大喜,立刻接過藥材,取了一個破泥爐熬藥,那藥材上自然寫明如何熬製,也不必多慮。張賀喜滋滋對戚澤道:“你是好人!不過猛虎堂太厲害了,你還是莫要惹火上身,我只求你將那刀譜舍給我,我練成之後,就去給阿根報仇!”
戚澤搖頭道:“這刀譜是我無意中所得,隻知出自魔道,初時進境極快,漸漸便會煞氣攻心,何況這刀譜所載不全,根本難臻上乘。我勸你還是莫要修煉的好。”
張賀賭氣道:“不!我就要修煉!我和阿姐受那些混蛋欺負的太狠了,我要報仇!還有阿根的仇也要報!”戚澤歎息一聲,伸手一招,那《七煞刀譜》落在手中,雙掌一合,再分開時,一本刀譜已化為片片碎屑,不成模樣。
張賀呆了一呆,驀地大哭道:“你還我刀譜!”戚澤搖了搖頭,道:“魔道的功法我不能傳你,但若你非要修煉,我還有別的法門傳授,你學是不學?”
草屋太小,張萱將藥爐架在門外,尋了些枯草點著,聽見屋中談話,立刻衝了進來,拉著乃弟便跪,連連叩頭道:“請大俠成全!請大俠成全!”
戚澤飄然閃過一旁,歎息道:“我不是甚麽大俠,隻算個出家人罷!”張賀抬頭道:“你胡說,出家人要麽是個禿頭,要麽扎著發髻,你分明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戚澤略一揮袖,一股潛力發出,托著姐弟二人起身,笑道:“我也不過初入道途,連師傅都已作古多年,一應修煉還要自家摸索,不過我這輩子怕是只能做個降妖伏魔的出家人了。”
張賀愣愣道:“你不娶親生子麽?我爹可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呢!”戚澤哈哈一笑,道:“我志在長生,要甚麽妻兒!閑話少說,我先傳你道家坐功罷,此功乃是奠定道基之用,看似淺顯,最是緊要,你聽好了!”低聲誦出一篇口訣。
天虹子為創設五真玄音劍訣之時,曾遍訪天下,搜尋劍訣劍譜,待創設完畢,特意挑選了幾部旁門劍訣並練氣之法,載於劍譜之上,以待後人。
畢竟天虹子的設想是要後世弟子將劍訣發揚光大,另辟宗門,要傳授弟子之時,自是功法越多越好,也好量材而授,更顯門戶氣派。能入天虹子法眼的練氣之法,皆有獨到之處,至少在金丹境界之下,大家都要打破頭去搶的。
戚澤便選了一部最為中正平和的築基練氣法訣傳授給張賀,這部法訣近乎玄門正宗,只要按步修行,根本不虞走火入魔。所謂玄門正宗者,非是甚麽驚天動地的神通道法,而是要適應眾生修行之道,上手簡單易行方可。
果然張賀聞聽法訣,心下便霍然有悟,戚澤又背了兩遍,張賀已然熟記於心。戚澤傳法之時,全未避諱張萱,
暗中觀察見張萱目光晶晶,顯是暗中留心,竟比乃弟更早露出微笑,暗暗點頭:“看來張萱悟性還在張賀之上!”叮囑道:“此道法也非甚麽無上神功,勤修之下,只能令你修聚道家真氣,至於下一步法訣,我要看你姐弟的修行而定,再斟酌是否傳授!” 張萱冰雪聰明,又比乃弟更早開蒙,好奇之下,果然暗記了戚澤所傳道法, 已有幾分了悟,暗自惴惴,這等道法若無準允,絕不可偷學,不然下場極慘,聽戚澤話中連她自己也帶上,暗松一口氣,忙又拉著乃弟給戚澤重重叩了三個響頭,道:“先生大恩,愚姐弟粉身難報萬一!請問先生尊姓大名,愚姐弟可有機緣拜入先生門下?”
戚澤安然受了大禮,這等傳法之恩大過天去,日後張氏姐弟就算另有機遇,也要終身念及今日一場恩情,擺手道:“我名戚澤,比你們大不了幾歲,今日乃是萍水相逢,施恩不圖報,拜師之事再也休提!”
張賀捏緊了拳頭道:“等我練好了武功,一定要殺得猛虎堂片甲不留!”他年少無知,還以為傳他的道訣是世俗的武功訣竅。張萱低聲罵道:“明日起我就教你識字,想要修煉有成,不認字怎麽行?你再敢偷懶,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戚澤道:“眼下你們可與我說說,猛虎堂中有甚麽高手?”張萱拜師不成,隻好以“先生”稱之,以示尊隆,道:“先生,猛虎堂是城中第一大幫派,平日欺男霸女,幫主高虎據說練成一身橫練功夫,不畏刀槍,死在他手上的敵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張賀搶著道:“我知道!我知道!高虎手下有四大護法,號稱四虎,每人皆有不同的功夫,十分厲害!”戚澤失笑道:“原來如此!那高虎和手下四虎可曾顯露過甚麽道法神通麽?”
此方世界練氣修道蔚然成風,說不定猛虎堂中便有修道的高手,以戚澤如今境界,對上凝真境之下高手足可放對,但凝真之上便力有不逮,須得知己知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