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兩界做天師第二百零二章東南一統
建康元年十月二十日。
一直躲著橫海軍的一萬水軍突然自水道出發,浩浩蕩蕩開往長江。
而在渝州鎮守的李善長也開始抽調兵力,準備增兵壽州,而一直守衛揚州的五千兵馬也放棄揚州朝壽州方向結集。
種種跡象都好似在表明朱元章要奮力一搏。
聊城。
縣衙。
此時的縣衙已經成了秦毅的臨時指揮大營,和朱元章猜的一樣,秦毅果然在此處。
縣衙大堂之中,眾多謀士對著沙盤推演,還有許多書吏正在匯總情報,將諸多情報之中的蛛絲馬跡連接起來,然後送給秦毅處理。
秦毅端著茶盞,圍著沙盤默默思慮,而另外一邊的眾多謀士經過一番爭吵之後,也統一了意見,一個年歲稍大的文士,來到秦毅身旁躬身道:
“啟稟大帥,我等一致認為,朱元章此次的目標在雲州。”
秦毅喝了一口茶,看著沙盤點了點頭。
“繼續說。”
中年文士應諾一聲,指著沙盤道:
“大帥請看,朱元章不是蠢人,經過兩個多月的拉鋸,想必其已經猜出了我軍的布局,以其的謀略心性,絕對不會坐以待斃,而如今破局點只有雲州。
大帥還有將士們的家卷都在雲州,只要雲州一失,我軍士氣全無,而其調兵的種種跡象,也表明其想要和我軍爭奪長江控制權。
這裡到這裡,要是讓朱元章控制住這一段長江,渝州的戰略重要性便可發揮,渝州守軍順江直下,一日便可抵達雲州。
而朱元章調兵的動向,也基本與此吻合。”
秦毅點了點頭,看向束手而立的其他謀士,問道:
“你們也是如此想?”
“啟稟大帥,我等認為朱元章唯一破局的點就在雲州,此乃我等公議。”
眾人同時抱拳躬身。
秦毅點了點頭,當即下令道:
“傳令,劉凱率水軍南下,封鎖水道,命楊威率軍退守長江岸邊,和劉凱水軍成犄角之勢,命錢參率威武營增援楊威。
朱元章他想決戰,本帥偏偏不如他的意。”
隨著秦毅令下,一直巡航長江的橫海軍水軍,迅速朝著壽州江岸集結,立下水寨,和楊威帶領的五萬大軍形成犄角之勢。
本來巡查嚴密的長江,也出現了巨大的防漏缺口。
深夜。
一群穿著橫海軍軍服的人,悄悄的來到一處水流喘急之地。
此處是長江較窄的一處,但因為水流喘急,從來就不是渡口。
朱元章看著水面激起的道道浪花,咬了咬牙,便褪下甲胃,想要親自先渡河。
只是剛剛褪下胸甲,一個人影已經背著繩索縱入江中。
人影沉沉浮浮,一個浪頭過後,便沒了蹤影,朱元章的親兵隊長大武,忍痛一揮手,又一人縱入江中。
結果依然還是和上一個人一般,等眾人將繩索拉上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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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說話,只是這麽靜靜的看著,又有一人已經褪下甲胃,背上繩索。
朱元章不忍再看,低聲道:
“大武,讓俺來。”
大武也不說話,只是一個眼色,朱元章身旁的小武和另外一個親兵已經死死抓住了朱元章。
“大武,你想幹嘛?”
大武拱了拱手道:
“上位,被說了,俺們從跟了您以後,這條命就是您的,小小江水,俺們幫您蹚。”
說完之後,
一揮手,那名親兵便縱入江中。隨著那名親兵躍下,大武也開始褪下甲胃,卻是準備如再不成功,就自己親自下水。
“大武。”
朱元章一聲低喝。
大武一笑道:
“小武,拉好上位,只要咱們沒死完,你就不能讓上位涉險。”
“知道了大哥,您放心去。”
大武放心的點了點頭,看向江中,只見那名士兵艱難遊到一半,卻還是被一個浪頭打下,一會便沒了蹤影。
如這般水流喘急之地,水性的好壞其實是沒有半點作用的,想要渡江全靠運氣,或者說全靠人命。
水流喘急,水下便有暗湧,一旦被暗湧卷中,瞬間便會被卷入江底,莫說這些普通士卒,便是一般的修煉之士,如果沒有避水訣等神通法術,也絕難活命。
大武衝著朱元章一拱手,背起繩索便跳了下去。
朱元章不忍去看,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心中暗自問自己,這般行險,到底對不對,這才是第一關啊,過了長江還有不知道多少危險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旁的小武傳來低聲的歡呼聲。
“大哥,好樣的。”
朱元章睜眼一看,只見大武光著身子,背著繩索已經慢慢靠近了對岸,距離岸邊已經不足三丈。
朱元章神色剛喜,突然又是一變,只見上方已經有了一個高丈余的浪花翻起,看其打下的位置,必然是大武所在。
“完了。”
朱元章心中一涼。
朱元章看到了,岸邊的諸多親兵也自是看到了,眾人都隻覺得可惜,一個漢子也默默的準備褪下甲胃。
就在眾人覺得大武必然無幸之時,那高丈余的浪花卻突然改了方向,拍在了大武的身後,而大武也蒙頭前遊,摸到了岸邊。
眾人一聲歡呼。
“天佑上位...”
“天佑上位...”
......
聊城。
自下令調兵之後,秦毅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不管怎麽推演戰局,朱元章唯一的破局點就在雲州,只要雲州不失,拖下去自己是必勝的。
可是心中的驚季又是為何呢?
本已經睡下的秦毅,拉開被子下床,抬著燭台又來到了縣衙大唐,以微弱的燭光看著沙盤出神。
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余光不經意的看到自己所在的聊城之後,秦毅才悚然而驚。
“不對,還有一個弱點,就是我,他能猜到我在聊城?他有這般大膽?”
雖然不太相信朱元章能猜到自己在聊城,即便猜到也不一定能如此孤注一擲。
要知道調兵不可兒戲,以如今的消息傳播速度,一旦調兵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大軍方向。
為了一個猜測,孤注一擲?
秦毅覺得朱元章沒有這般大膽,可是心中的驚季卻越來越盛,讓秦毅坐立難安。
回到臥房,秦毅越想越覺得壽州戰場只是朱元章的一個障眼法,他真正的目標恐怕真是自己。
“不行,朱元章喜歡陣前用兵,且極有魄力不可不妨。”
心中念罷,秦毅套上衣物,出了臥房,剛要喊人,叫眾人轉移,突然遠處傳來火光。
秦毅心中一驚,大聲喊道:
“來人。”
幾個守夜的士卒,連忙從各處奔來。
“大帥。”
“那是什麽位置。”
秦毅眼皮直跳,指著火光方向。
幾個士卒一看,有些遲疑道:
“啟稟大帥,那裡好像是西北城門方向。”
“西北城門?不好,快通知眾人,立刻走。“
秦毅大驚,想起自己剛剛心中所想,心中的驚季已經到了頂點。
幾個士卒面面相視,秦毅卻不管幾人,立刻跑回臥房,連忙穿戴甲胃。
聊城雖然是秦毅暫時的指揮之地,但兵將卻並不多,一來聊城小城,放不下多少人,二來則是秦毅根本想不到朱元章敢深入自己的地盤,防衛自然也就松懈了一些。
朱元章只是一個偷襲,便拿下了西門北城門,八百親兵都是朱元章在家鄉招募的子弟兵,乃是朱元章重新起家最為重要的班底。
經歷大小戰事數十場,乃是精銳中的精銳,入城之後便一直朝著縣衙殺了過來,橫海軍來不及集結成陣,加上人數劣勢,被朱元章勢如破竹的殺退。
當朱元章殺到縣衙附近的時候,秦毅剛要帶著眾謀士撤離,兩人的距離不到百丈,在清冷的夜色之中,雖然都看不清對方。
但卻明顯的感應到了對方的氣息。
“活捉秦毅,殺。”
朱元章揮刀前指,一聲大喝。
“活捉秦毅...”
眾親兵,也齊聲大喝。
而秦毅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元章,上馬不在去管那些心腹謀士,與兩個親兵越眾而出,朝著南城而逃。
百余阻擋的橫海軍只是一個照面,就被朱元章等人殺散。
“秦毅在何處?”
眾多謀士逃跑不及,被朱元章堵住。
聽得朱元章大喝,沒人回答,只是抱著公文地圖等,低頭而立。
“他娘的。”
朱元章身旁的小武大怒,抽刀便要砍上一人以儆效尤。
“住手,諸位先生忠義,元章佩服,請諸位暫時安心呆著縣衙。”
說完之後,朝著小武道:
“保護好諸位先生,要是諸位先生少了一根寒毛,俺唯你是問。”
“是。”
說完之後,一聲呼喝,幾個親兵,便和朱元章追出,朱元章不知道秦毅往那個方向逃走,只能憑著心中的感應隨意選了一個方向亂追。
聽得朱元章言語,眾人面面相視,過了半晌才有一人長歎道:
“朱元章真英雄也......”
卻說秦毅帶著兩個親兵騎馬逃走之後,為了不被追上,特意饒了一小段路,想要迷湖追兵。
卻不想剛才混亂加上光線不暢,朱元章根本沒看到他從那個方向走的,只是亂追。
而秦毅也因為繞了路,耽擱了一會,竟然被朱元章在城門口給追上了。
連朱元章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真能追上秦毅,本來朱元章已經做好沒追到秦毅打算。
如今看到秦毅,也心中忍不住歎道:
“天助我也。”
秦毅武功不弱,可卻比不上朱元章常年在戰場上的磨煉,且朱元章還得過武藝大成的謝然指點,武藝遠在秦毅之上,只是幾刀就劈斷了秦毅的長刀,將秦毅一腳踹下了馬。
“秦帥,久違了。”
朱元章坐在馬上,長刀指向口中湧出鮮血的秦毅,冷冷道。
秦毅摸了一把鮮血。
“成王敗寇,朱元章是我小看你了,殺了我吧。”
朱元章搖了搖頭。
“當初秦帥你放了俺一次,俺不會殺你,俺今日就想問一問秦帥,秦帥殺段帥全家,連一歲小兒也沒放過, 可後悔否?”
秦毅哈哈一笑。
“朱元章,你還是這麽幼稚,後悔?本帥做事從不後悔,殺了也就殺了,天下離亂,百姓死的,皇帝自然也死的,區區一個段瑜自然也死的。
不錯那些小兒的確有些無辜,可誰讓他們要出生在這個亂世呢?”
朱元章怒喝一聲。
“秦毅,天下越亂,我等這些身居高位之人更應該以身作則,你如此暴虐,不怕天譴嗎?”
秦毅指著天上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有個屁的老天,別廢話了,朱元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猶猶豫豫只會錯失良機,你不殺我,我遲早殺了你。”
朱元章大怒。
“冥頑不靈,秦毅俺今日不會殺你,就當還了當初你不殺俺的情意,自今日起,我兩便是生死仇敵,再無半分情分,你走吧,下次俺不會再留手。”
“走。”
朱元章策馬而還,隻留下還在瘋狂大笑的秦毅。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毅才停止了笑聲,看著朱元章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朱元章,心慈手軟是成不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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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離開聊城之後,沒有回雲州,也沒有去前線大營,而是不知所蹤。
沒有秦毅的指揮,橫海軍先是水戰大敗,而後楊威帶領的五萬大軍也被徐達和常遇春擊敗。
之後抵抗了足足月余,秦毅一直沒有露面,橫海軍全線向朱元章投降。
建康元年十二月七日,朱元章率軍渡過長江,東南正式落入其手。
歷經大半年,東南大戰結束,朱元章統一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