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中回頭,看到秋風中有個穿紅色魚尾裙的靚麗身影,裙尾在風中動感十足,海藻一般的秀發被風吹得飛揚。身影每一次邁步,身上的線條都隨之變化,有儀態萬方之感。
陸振中不覺看得走神。
身旁老張噗噗笑出聲:“就是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以為自己的心思人不知鬼不覺。”
陸振中聽得心裡一驚。他保持面上的沉著,頂著壓力看老張。
老張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快看呀。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陸振中再回頭,這回終於看到冰步琳身邊的韓己成。韓己成不時扭頭向冰步琳。老韓在開心地說著什麽,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陸振中忍不住也哼笑出聲。
“是不是癩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張似乎在為陸振中打抱不平。陸振中笑笑,拍拍老張的肩膀:“老哥,你想多了。”
羅輝見狀,自告奮勇向老張解釋。他說韓己成這個人,是個技術狂魔,世界非常純粹,就是一個為技術而生的人。寧肯放老婆找自由都懶得離婚的那種人。或許,在韓己成的眼睛裡,冰步琳的美貌遠不如才華重要。
老張瞪眼,明顯不信。
老張處在更年期。更年期帶給老張的,與其說是生理變化,不如說是心理恐慌。恐慌從此要被甩進“老年人”行列,恐慌從此被世界邊緣化,被年輕可愛的女人看成“老頭子”。
恐慌讓老張越發要抓住“中年”的尾巴。
特征就是他是4個男人中對男女之事最感興趣的一個人,並且不怎麽掩飾自己的興趣。他到處打聽八卦,尤其是桃色八卦,恨不得明晃晃地在腦門上貼著“此心空關,誠意招撩”。
“張大哥不信。”羅輝解釋半天,說服不了老張,無奈向陸振中道求救。
“時間會證明誰對誰錯。”陸振中將咖啡杯分給兄弟們。
“敢不敢打賭?”老張反將一軍。
陸振中啜一口咖啡,又望一眼漸行漸遠的冰步琳和韓己成,腦海裡默默回想韓己成當眾指責他沒有責任心,不分場合面紅耳赤地爭執技術細節,開會隨時會因為不滿意而隨時開吵等零情商行為,又一秒閃過冰步琳的絕美容顏、留學學歷、過硬的專業技術以及新晉升為大廠中層等優勢,篤定接道:“賭就賭。”
“好!賭什麽?”老張興奮到摩拳擦掌。
大力歪靠在星爸爸的牆面上,喝可樂一樣dundun喝咖啡,全程興趣缺缺。聽到這裡,突然幽幽接話:“我知道老張想賭什麽。”
“什麽?”另外三個異口同聲。語氣各異。
“看我口型。”大力拿開咖啡杯,用口型清晰明了說出“大保健”三個字。只有經歷一片空白的羅輝沒有猜出來。
/> 老張笑岔氣,手裡的咖啡都灑了出來:“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
大力澹然一笑。
陸振中也是忍得好辛苦,才忍住笑。因為動不動就要上講台所以辦公室裡常備西裝的老張,朝朝暮暮想的竟然是乾點狂野的事。
羅輝一臉迷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發現自己是唯一蒙在鼓裡的一個。不甘心的羅輝纏住大力,非要大力說清楚。
大力露出友善地笑:“你英語好伐?”
羅輝被問得一愣。
“聽好了。我隻說一遍。Doublejoy。”
此翻譯一出,老張笑得更歡樂了。連陸振中也忍俊不住。
羅輝總感覺自己上當受騙了,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中午的歡樂聚餐以離譜的賭注收尾。
與老張、大力分開後,羅輝拿肩膀碰陸振中:“中哥,中哥,跟我說說,你們到底在笑什麽?”
陸振中目光澄清,篤定地看向羅輝:“其實沒說啥,他們就是笑你呢。逗你為樂。下回你再聽到什麽不懂的,就不懂裝懂。他們笑,你也跟著笑,他們反而沒得笑了。”
羅輝定睛看陸振中,總覺得自己又上當受騙了,可還是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陸振中並非惡意哄騙羅輝,只是覺得羅輝太實在,總是無所顧忌地表露自己的無知。這種袒露無益於他的職場形象。索性借機提醒他。
陸振中與羅輝分開,拐進通向采購辦公室的走道,才轉進來,就看見康寧從老大辦公室出來。康寧是老大的心腹,這是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那感覺就像以前他在研發中心時,是湯老大的愛將一樣。
陸振中衝康寧微微一笑。不管內心怎麽想,他已經遊刃有余地做到對誰都好似真誠。
下午比較閑,陸振中給桑白月發消息。
“我最近好久不曾去市區了,爸身體還好嗎?這個周末我帶我媽去看望你爸媽吧?”
桑白月很快恢復:“我爸身體在醫生的預判中,不好也不差。但你們別來。就讓我一個人默默承認他們的催生壓力吧。”
陸振中早已不似最開始那麽玻璃心,看到“你們別來”也沒有多想。經過春季裡的大冷戰,他對桑白月的了解已更上一層樓。
桑白月新的消息接二連三發來。
“我看你媽媽催生的心也蠢蠢欲動。我怕兩股力量匯流,你承受不住,會妥協。”
“到時候你,你媽,我爸媽,你們合起夥對著我唐僧念經,那我還不是連個活路都沒有了?”
“不讓你們來,還有一個原因。”
陸振中等了一會兒, 沒有等到後續,追問道:“啥?”
“我好煩。”
“煩什麽?”
“口裡說著堅決不生的我,好煩好煩,怕身體已經有了。”
陸振中心中著實驚喜,竊喜著回:“上周六?”
上周六,都晚上八點鍾了,桑白月突然在門外敲門,進來就抱住他的後背,甕聲翁氣說起她認識的一個人的老公去世了。桑白月一定是代入地想象了失去他的情形,所以才情緒激動地跨過半個城,直奔安亭。
對捉小三的背後劇情一無所知的陸振中,展開一廂情願的推理。越推理越沾沾自喜。慶幸他沒有在出離憤怒的時候做出離婚的衝動決定。
要是當時他頂不住父親生病沒錢就醫的壓力,憤而提離婚,就不會有現在的心平氣和和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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