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侯,請息怒!鳴金收兵是在下的主意!”
“溫侯聽從在下的建議出戰曹將,目的是斬殺曹將,振奮我軍士氣,趁機奪取甄城城門!”
“可是沒想到曹軍竟有如此多的勇猛之將。”
“在下思慮不周,使我軍首戰受挫,請溫侯責罰!”
陳宮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從席位上起身,拱手向呂布深深一拜,沉聲道。
“公台言重了,不是公台的錯!”
“哎!是我沒有在短時間內斬殺曹將,才使得公台的計劃失敗!”
呂布聽到陳宮的這番言論,拍案而起的臉上的怒容緩和幾分,急忙道。
呂布能責罰陳宮,與陳宮翻臉嗎?當然不能!
呂布還要依靠陳宮所代表的兗州士族豪強奪取兗州,成為兗州之主,所以,現在的呂布對陳宮很是尊重。
“哎,我並州軍猛將如雲,但,竟與曹軍鬥將大敗而歸!”
“還折了宋憲、侯成兩員大將,真是恥辱,憋屈!”
呂布皺著眉頭,長歎一聲,眼睛裡似乎透出了一層陰鬱之色,冷聲道。
張遼、成廉等諸將聽完呂布的這番感歎,無一不低下頭顱,面露羞愧之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侯,以在下觀之,最大的變數乃是曹德!”
“徐盛、薛禮、典韋,這三將皆是曹德的部將!”
“倘若曹德不在甄城內,我們的計劃必定成功,此時我們應該坐在甄城曹府內慶功才是!”
陳宮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半晌之後,感歎道。
“曹德小兒,真是可恨至極!”
“先是殺害孟卓兄,這又阻擋我攻城,讓我白白損失了兩員大將!”
“待我攻入甄城內後,定會取下曹德小兒的頭顱,來祭奠孟卓兄、宋憲、侯成!”
呂布聽到陳宮這話,臉色難看,胸中的怒氣立刻湧了上來,眼睛之中流露出對曹德的恨意,憤然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大聲喝道。
“溫侯,以末將觀之,曹德膽大心細,有勇有謀!”
“今夜,曹德可能會派軍襲擊我軍營地!”
張遼跪坐在呂布左手邊的第一位,面色冷靜,回想到曹德的戰績,拱手沉聲道。
“曹德會今夜派軍襲營?”
“他有這個膽子嗎?今天他嚇得都不敢親自出來!”
呂布聲音一冷,撇了撇嘴,嘲弄道。
“溫侯,文遠所言極是!”
“曹軍取得鬥將的勝利,士氣大振,我軍奔襲於此,士卒疲憊。”
“以在下對曹德的了解,曹德還真有可能今夜襲營!”
陳宮聽完張遼的言論,眼神一亮,捋了捋胡子,肯定道。
陳宮說完,對張遼另眼相看,仔細打量了張遼一眼,發現張遼真有大將之才,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哦!”
“這麽一說,曹德小兒還真敢來劫營!”
“哈哈,我就怕他不敢出來!”
“文遠,待會你去布置一番,我要叫曹德小兒,有來無回,以報今日之仇!”
呂布緊握拳頭,嘴角勾起冷笑,眼中閃過一抹寒芒,緩緩道。
“諾!”
“末將一定讓曹德有來無回!”
張遼神色凝重,雙手抱拳,正色嚴肅道。
······
甄城城內,刺史府中。
呂布軍在鬥將失利後,三萬步卒,三千並州狼騎緩緩退去,
沒有選擇立即攻城。 眾人一片歡聲笑語,神色輕松,他們剛才大敗呂布,士氣高昂,對呂布軍的畏懼減少許多。
夏侯惇吩咐曹軍士卒仔細把守甄城四門後,帶著眾人來到刺史府中,準備商議接下來的守城事議。
“諸位明鑒,還請今夜派軍襲擊呂布軍營!”
“打敗呂布軍,解除甄城之危就在今夜!”
曹德神色凝重,剛入席坐下,就對著眾人拱手道。
“當真?”
“可以派軍襲擊呂布的軍營?”
夏侯惇聽到曹德的言論,眼神一亮,戰意昂揚,雀雀欲試道。
“前天,世美還言,要死守城池,不能出城與呂布軍交戰!”
“今天為何突然改變主意,襲擊呂布軍營!”
“難道被鬥將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荀彧臉色一怔,大吃一驚,注視著曹德,有些不悅道。
荀彧熟讀兵書,頗懂軍事,知道“為將者要沉重冷靜,不能被小勝而衝昏頭腦”,所以,反對曹德出兵襲營的言論,語氣自然不太友好。
荀彧是一直堅持守城不出戰,等待曹操帶兵回援之人,他以為曹德被暫時的勝利迷住了心神,盲目自大,想要直接擊敗呂布軍。
“四叔,我常聽父親言陳宮乃是足智多謀之人!”
“萬一陳宮在營內設下埋伏,我軍襲營的軍隊可是要全軍覆沒啊!”
“還是穩重一些,不要襲營為好。”
曹昂也是出言勸慰道,面上露出擔憂之色。
“諸位,請放心!”
“我並沒有被今日武鬥的勝利而衝昏了頭腦!”
“兩軍交戰,變化多端,此一時,彼一時也!”
“今夜不同於往日, 我軍襲營必取得勝利!”
曹德聽完荀彧和曹昂的勸阻,灑然一笑,朗聲說道。
“四叔,你為何如此肯定我軍今夜襲擊會取得勝利?”
曹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面帶疑惑,有些不解道。
“呂布軍兵臨城下,沒有攻城便輕易撤退,可見呂布軍沒有必勝的信念,對我軍已經起了畏懼之心,士氣減弱。”
“呂布軍長途奔襲,全靠前些時日攻佔兗州城池而取得的勝利,從中產生的士氣支撐著。”
“今日受挫,呂布軍士氣大跌,士卒必然身心疲憊,防備松懈,我軍襲營,縱然不能一戰成功,亦可以大挫呂布軍士氣!”
“況且,今日天氣晴朗,以我觀之,待晚上星宿升起,正是劫營的好天氣!”
曹德說的有理有據,神色自信,面帶微笑,侃侃而談,眾人聞言亦點頭。
“嗯,世美所言不假!”
“我們的確有這麽多可以襲擊呂布營地的理由。”
“但陳宮是一位智者,你能想到我們這些襲營的理由,陳宮也會想到!”
“襲營,太冒險了,不可不可!”
荀彧沉思片刻,捋了捋胡子,皺著眉頭,沉聲道。
“我當然想到這一點了!”
“所以,我們要二次劫營!”
“第一次是假劫營,炸出呂布營地之中的伏兵,讓呂布軍放松警惕!”
“第二次才是真劫營,一擊重創呂布軍,讓呂布軍無法再攻甄城!”
曹德嘴角勾起,淡然一笑,對上荀彧的目光,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