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未央宮!
聽著劉曲的匯報,劉徹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掩飾了。
也用不著掩飾。
雖然劉破奴只是剛剛去藍田上任,僅僅只有一天的時間不到,但是在應付藍仁這件事情上卻做的很符合劉徹的胃口。
“這小子還真是一點坑朕的機會也不肯放過!”劉徹滿臉笑意的罵著,隨即又滿意道:“這點倒是隨了朕!”
“陛下,藍家在藍田經營近百年,勢力早已根深蒂固,少主孤身一人,行事態度又頗為強硬,老奴有些擔心恐會誤了事……”劉曲滿臉惆悵道。
劉破奴自打到了藍田好像到處都是敵人似的,與藍家的爭鬥,沒必要把下面那些鄉紳也給拉進來。
等打敗了藍家,那些鄉紳難道還看不出個好歹嗎?
現在倒是好,除了縣尉楊突和功曹史牛勁兩個人以外,劉破奴一口氣將余下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那小子不是說過一句話嗎,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對於劉曲的擔心,劉徹卻沒有一丁點的擔憂,甚至還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興奮。
繼續說道:“對付藍家這種會咬人的兔子,就應該一開始就把他打趴下,扭扭捏捏的讓他咬上幾口才想起來自己有能力把他乾掉,那不是耽誤時間是什麽?”
說劉破奴在為他樹敵也好,敗壞他的名聲也罷,亦或者其他不要臉的一些想法,這些在劉徹看來都是無所謂的。
勢力也是能力的一種體現,有能力為什麽不用?
一件事情明明可以很輕松的去解決,又為什麽非要去拖拖拉拉的解決呢?
為了反轉裝逼嗎?
看熱鬧的人肯定會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很興奮,但對於自身來說,那就是煎熬,是煞筆。
至於說吹牛逼啥的,有啥問題嗎?
只要在掌控范圍內,那就不叫吹牛逼,什麽殺雞焉用牛刀?什麽大材小用?
只要能把雞殺死,自家又有牛刀,憑啥不能用?
只要在可承受范圍內,那就叫合理的借勢。
“太子若是能有這小子一半的臉皮,朕也就不至於如此了!”劉徹忽然冷哼一聲,他又想起了不爭氣的太子。
一手好牌給他打的稀巴爛,明明可以借勢來解決的問題,非要去靠自己的能力。
若是有能力也就算了,可你那都是什麽能力?
拿仁慈來治國?拿道德來約束天下?
屁……
劉徹越想越覺得生氣……
“王武!”劉徹忽然叫道。
殿中某一個角落內,一道稍顯瘦弱的人影忽然走了出來。
大老遠的看著有些弱不禁風的模樣,但誰若是真的輕視了他,那可就要吃大虧了。
能讓隨身劉徹左右的人,那能是尋常人嗎?
“你帶幾個人去跟著那小子,朕倒是要看看那小子肚子裡到底憋著多少壞水!”劉徹哈哈大笑道。
“諾!”王武臉色有些木訥的點頭應下,隨即繼續在屋中找了個角落藏了起來。
“陛下,沒必要讓王武過去吧?”劉曲嘴角微微抽搐著。
“那小子給朕提了幾個要求,朕思慮再三,也就王武還能符合他的要求,讓王武跟著那小子才能發揮出他的長處!”劉徹不以為意的打斷了劉曲的勸阻。
王武是好,但自己經常待在宮中,就算出去了也不至於少了王武一個人就出了問題。
劉徹早就想著要不要將王武派過去,只是還沒有做下決定,
那小子就讓劉曲來催促了。 主要是擔心王武會被劉破奴那小子給玩死……
劉徹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所以倒是想看一看這小子到底還能發展到哪一步。
借勢這個科目算是考核通過了,是時候進行下一個科目了……
“回去告訴那小子,就說朕這段時間被對手給盯上了,他們已經開始發難了,讓他悠著點,沒事別給朕引火上身!”劉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副奸詐的表情。
劉曲一臉懵逼的看著劉徹,暗道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父子了吧?
兒子拚了命的算計老子,老子又拚了命的給兒子挖坑。
咱直接老老實實的坦白,然後坦誠相待他不香嗎?
……
“臥槽……”
“老劉,是你瘋了還是糟老頭子瘋了?”
劉破奴目瞪狗呆的看著面前,一片白花花,咩咩咩……
自己要了一百頭羊,結果直接搞了二三百頭過來。
翻倍給羊也就算了,竟然還真的把羽林軍給搞了過來?
劉破奴在長安的時候是見過羽林軍的,那裝扮,那裝備,那氣勢,絕逼的一模一樣。
當然,這裡雖然是藍田,但距離長安並不算遠,或許會有騙子,但絕不會有人敢裝成羽林軍大搖大擺的出來亂逛。
而且……
一百羽林軍披甲戴盔,腰間掛著大寶劍,一人手中拿著一隻樹條,一路上就這麽把這兩三百頭羊趕了過來,這你敢信?
小說都不敢這麽寫好嗎……
“老爺說最近朝中局勢有些不太穩當,一次性把少主這邊搞好,免得後期還得再搞給人留下把柄,這些羽林軍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后他們必須要回長安報道……”劉曲一本正經的配合著劉徹胡說八道著。
劉破奴有些懷疑的看著劉曲。
有人搞事?
你都知道了有人搞事還敢這麽搞?
難道他們搞事還給你劃個時間,大家先商量好從現在開始,以前乾的事兒咱不翻舊帳?
“糟老頭子的對手是誰?”劉破奴半信半疑的問道。
“老爺不讓說……”
“這怎麽能不告訴我呢?”劉破奴小腦袋瓜子迅速的旋轉著,忽然眼前一亮,開始忽悠道:“我要是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接下來遇見了怎麽辦?萬一拿著敵人當朋友,那不是坑了糟老頭子嘛, 具體的事情我可以不問,但我得知道是誰,遇見了也好心中有數不是?”
劉曲聽的滿臉尷尬,皇帝又沒說是誰,我上哪知道?
“廷尉吧……”瞅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劉破奴,劉曲隻好將廷尉王溫舒拉出來頂缸,也就只有他才能讓劉破奴覺得合理,甚至連接下來應付的理由他都編好了。
“嗯!”劉破奴點了點頭,旋即問道:“我要的人呢?糟老頭子怎說?”
“咦?王武沒來嗎?”劉曲愣了下,滿臉疑惑道。
我都準備好怎麽應付你了,你怎就換問題了呢?那我豈不是白想借口了?
“王武?”
“在……”
角落裡忽然站出一道瘦弱的身影,嚇的劉破奴渾身猛一哆嗦,險些尿了褲子。
“你什麽時候來的?”劉破奴強裝淡定,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問道。
“天不亮!”
“嗯,我就說那會兒總感覺有哪不對勁兒,看來我的感覺沒有出錯!”劉破奴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裝逼道。
內卷嘛,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內卷都是不可避免的。
不管自己有沒有真本事,起碼嘴上的功夫要壓製住對方,不然後面還怎麽以德服人?
王武滿臉疑惑的看著一本正經的劉破奴,身上有行伍氣息,少主是個高手?
想了許久,王武覺得應該是自己太過於著急,所以在縣衙亂逛的時候動靜太大被少主發現了。
剛來就出了差錯,即便是鋼鐵直男王武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保證道:“我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