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什麽?你再說一遍?”衛子夫看著眼前的劉據,滿臉的難以置信。
“母后,破奴他的確更討父皇的歡心,不管我有多努力,都不可能爭過他的……”劉據有些內疚的低下了頭。
好好的一副牌被打成了這樣,就連劉據自己都覺得稀裡湖塗的,心中更不知道該怎麽去跟自己的母親交代了。
誰又能想到,一年前父皇還跟舅舅說自己位置穩的很,結果一年後自己這太子就當不成了。
“我問的是你爭不爭的過劉破奴的問題嗎?”衛子夫一雙大眼狠狠的瞪著劉據,恨不得將他給生吞了似的。
“母后,我……”
“蠢,這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還蠢的人了簡直……”衛子夫氣的指著劉據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外面那些人開始坐不住的時候,衛子夫心中的確還有些期待感。
雖然她本身對權力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渴望,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丟掉這個皇位。
能夠去爭取的,衛子夫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盡管就連衛子夫心中也都很清楚,他能夠爭取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而在皇帝開始動手抓人的時候,衛子夫就已經徹底的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夫妻那麽多年,衛子夫又怎能不了解劉徹的脾氣呢?
凡是劉徹認定的事情,那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局面,他想換儲,誰又能攔得住?
衛子夫雖然嘴上不說,可私下裡她也了解了不少關於劉破奴的事情,盡管很不想承認,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劉破奴出現僅僅一年多的時間,給大漢帶來的改變的確是巨大的。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劉破奴對於大漢的影響也會越來越深遠。
冶鐵技術什麽的太過於高端,衛子夫不懂。
但耕種她卻懂,就算不懂這中間的一些技術什麽的,可從結果上總歸是能看出來的吧?
用了人家的工具和方法,這地裡面的產出的糧食的確要比以前多了,而且不只是個例,凡是完成了水利改造的縣,今年匯報上來的情況都是莊稼的漲勢要比以往更好。
雖然沒人用肯定的語氣說今年肯定會是大豐收,可這種話還用去說嗎?
莊稼長的好就意味著產量一定高,這是永遠不變的恆理,至少衛子夫是沒聽過莊稼長得不好產量還能很高的。
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可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失望也是他,不失望還是他。
還好皇帝之前跟自己通了氣,劉據還是膠西王,擁有整個膠西郡作為封地,而自己依舊會是皇后。
還說出自己不僅是劉據的娘,還是劉破奴的母后,更是直接挑明了劉破奴他娘死的早,希望自己多關心一下他。
坦白的講,這種話能夠從劉徹口中說出來,的確讓衛子夫大吃一驚。
但是很快衛子夫便想明白了劉徹為什麽要這麽做,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劉破奴所受到的重視,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這些年來劉據受到的重視。
可她只是一個女人,她什麽也做不了,她只能聽從安排……
“據兒,你當初若是能跟那些人一起對劉破奴動手的話,娘會支持你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你沒有參與的時候,還去幫那些人說好話。”
“你父皇的脾氣你是了解的,當年他是怎麽幫你拉攏這麽多人的,現在他就會怎麽幫劉破奴拿掉這些人。”
“雖然現在你還是太子,可現實情況卻早已今非昔比了,在你父皇的眼中,你或許早就已經不是太子了,娘就問你一句話,現在你甘心放棄太子的身份,
去安心的當一個諸侯王嗎?”衛子夫心平浪靜的問著。“娘,兒臣雖然也有不甘,可自身不如破奴,父皇還更喜歡破奴,就算不甘也沒辦法……”劉據臉上盡是無奈道。
“哎……”聽到劉據的回答,衛子夫重重的歎了口氣。
劉據有嫡子的身份,還有那麽多的先天優勢,一副穩贏的牌打成這樣,也不是沒有一丁點原因的。
衛子夫當然知道劉據的優點也弱點在哪裡,她也同樣勸說過。
可劉徹勸都不管用,自己勸的就更不管用了。
或許這就是命吧!
“你比他少的,不過只是一絲果決罷了……”
沒錯,在衛子夫眼中看來,劉據身上最大的弱點就是缺少果決的能力。
什麽事情都想著要做到最好,要讓所有人都能滿意。
可他也不想一想,這天下那麽多人,眾口難調,又有誰能夠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呢?
就算是被他們供的老高的聖人,他不也有自己的對手天天在貶低他嗎?
遇事不決就會猶豫,猶豫就會敗北。
而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萬一有敵人突然襲擊,若是讓劉據當權,一定會考慮能不能打,會不會有人反對,會不會承受不起,要征多少兵,又要讓誰去打,贏了怎麽辦,輸了又怎麽辦?
這麽一番思考之後,單單只是拿出一個決定恐怕就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雖然可能會做出一個讓官員和百姓都滿意的結果,可是戰爭會等你嗎?
不會,敵人的屠刀會不斷的屠戮著邊境百姓的性命,身為皇帝,稍微一猶豫就會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果決的重要性了,暫且不管做出的決定是打還是不打,也不管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起碼皇帝有了決定,下面的人也能立刻做出對應的準備,不至於前線都火燒眉毛了,後面還因為皇帝沒做出決定而不知道該乾點啥?
劉據就是因為怕出錯,才讓自己不得不思考的越來越多,越是害怕出錯,思考的就越多,久而久之的,也就讓外界對他有了一種開拓不足,守成有余的評價。
……
劉據還在跟衛子夫進行著最後的道別,這一去,他們母子二人下次再相見就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
當縣令的時候可以隨意回來,皇帝也不會太過在意他是否違規。
可一旦成了諸侯王,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從未分開過的母子二人第一次體會到了要分別的感覺,盡管很是不舍,可他們都知道,距離分開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了。
劉徹同樣沒讓他們等的太久,當天夜裡就傳來了一份免職的詔令,免去了劉據的藍田令身份。
而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暴勝之忽然放走了一批被抓的官員,而且還迅速的定罪了一批官員,似乎原本因為人手不足而超負荷運作的禦史府忽然間高效了起來。
劉據倒是想找人繼續去打聽,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他便放棄了這個不合適的決定。
自己還是劉破奴救下來的呢,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精力和能力去管別人呢?
再說皇后也天天拉著劉據聊家常,似乎就是防著劉據去接著插手這件事情的呢。
長安城在封禁後的第三天便重新開放了,一切恢復如常,除了一些等著被定罪判處的官員以外,這裡好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百姓心驚膽戰了幾天,可卻苦於沒有渠道去了解一些內幕。
同樣的,就在這一場風波之中,短短三天的時間,朝廷就完成了一波洗牌的第一步。
而那些空缺的職位,劉徹並沒有急著去安插人手,對於這些事情劉徹也不聞不問,似乎壓根就不關心似的。
外面看似風平浪靜的,實則波濤洶湧。
最為澹定的,還是非劉破奴莫屬。
當日從暴勝之那裡回來之後,劉破奴便將自己再一次關進了小院中。
事情該安排的也都安排了出去,那些官員們拿出來的教書先生,也有人帶他們去工坊工作,劉徹倒是派人來說了,空缺的官員由自己來指定。
劉破奴當然知道這是想讓自己提拔自己人,有對朝廷插手的能力。
雖然劉破奴也很心動,可是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哎喲,我的大王喲,您說這都什麽時候了,您怎麽能一點都不著急呢?”奉常火急火燎的趕到劉破奴所在的宮殿,滿臉焦急的看著屋中的劉破奴。
最近也不知道劉破奴又發什麽神經了,讓人清理出了一間屋子,屋中只有一張木桌,一張模樣奇怪的凳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木盒子裡面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木炭和硫磺他倒是能理解,可旱廁裡面的白霜又是什麽玩意兒?
更要命的是劉破奴還不準屋內有任何的鐵器和石器,油燈之類的明火就更不允許出現了,一日從頭到尾都有人四面防守,任何人都不準進入。
“出去!”劉破奴頭也不抬的吼了一聲,他正在研究火藥的配方,東西雖然只有那三個,但是配比自己卻需要一點點的摸索。
同樣得益於穿越者的先天優勢,搞出火藥並不是劉破奴的終極目的,加上劉破奴認為這事兒也不算難,所以打算盡快的把火藥搞出來,然後在試著搞個槍什麽的。
斯特林發動機雖然有很多的問題,但不考慮故障率的前提下,滿足初步的工業化這個需求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別以為發動機只能造拖拉機,稍微一改裝,他就是一台簡易版本的車床什麽的。
放在後世雖然是只能當鐵賣的老玩意兒,但是放在漢代,那絕對是能讓一個國家毫不猶豫發動戰爭的寶貝。
奉常一臉無辜的看著遠處的劉破奴,一個是急的不能行,一個是一點也不著急。
劉破奴若是自幼生活在宮中,現在他這個奉常自然不需要廢多大的力氣。
可劉破奴自幼生長在民間,住在宮中的時間也不久,對於一些禮儀什麽的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平日裡大家倒是可以遷就一下,可立太子的時候是有一些禮儀的,那種重要的場合若是劉破奴因為禮儀問題鬧了笑話,丟人不說,就是他這個奉常怕是也當到頭了。
眼瞅著手下官員已經來了兩天了,可卻被劉破奴指定在一間屋子內不準亂走動,說是擔心影響到其他人工作。
你們倒是工作了,可俺們呢?
“大王,陛下已經說了,明日就會下詔廢黜太子,後日的朝會便會改立大王為太子,這眼瞅著日期已經到了,今日便是讓臣綁,也得綁著大王您去學習一些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