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禪讓,求我登基第一百五十七章:某人是把皇室當軟蛋了吧
“暴勝之?”
翌日清晨,剛剛起床的劉破奴便接到門外有位名叫暴勝之的禦史求見,整個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對於暴勝之這個人劉破奴是有一丟丟微弱的印象的。
歷史上司值田仁打開長安城門放走了劉據,當時的丞相劉屈氂要斬殺田仁,結果時任禦史大夫的暴勝之認為皇帝與太子終究是父子,不應趕盡殺絕,因此阻止了丞相斬殺田仁。
糟老頭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勃然大怒,下令將暴勝之與田仁一同腰斬。
嗯,這也是位好人啊……
劉破奴不慌不忙,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去進行著,大約一刻鍾的功夫這才見到了暴勝之。
想象中的暴勝之應該是一副儒雅之風,畢竟將來也是要做禦史大夫的人。
結果剛一見面卻險些讓劉破奴驚掉了眼球。
從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暴勝之有多大的年紀,不過從一頭烏黑的頭髮上倒也能判斷出應該在四十歲以下。
除此之外,一身繡衣與那滿臉的胡須遮擋了他大部分的容貌格格不入,身上竟然隱隱的透漏出一絲絲武人的氣息?
更加離奇的是,暴勝之的腰間竟然還系著一條束帶,正前方兩側隱隱的有些破舊包漿。
要是不說他是禦史的話,就說他是常年混跡於軍隊的將領劉破奴都願意相信。
《控衛在此》
“臣暴勝之奉禦史大夫之令,前來侍奉大王……”
粗狂的聲帶,鏗鏘有力的動作,無一不在昭示著暴勝之並不只是一名文官。
雖說大漢打了這麽多年的仗,民風好武倒是也能理解,可就連朝廷的禦史都是這種風格,是不是有些太離奇了一些?
“走吧,咱們出去溜達幾天!”劉破奴滿心懷疑的點著頭。
這貨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個禦史,倪寬該不會是年老昏庸,記錯了人吧?
劉破奴滿肚子的疑惑,暴勝之倒也不解釋,只是靜靜的跟在劉破奴身後幾步遠的距離。
而在出宮門的時候,劉破奴這才真正的被暴勝之的行為給驚到了。
滿臉驚訝的看向暴勝之,問道:“你是禦史,是文官,沒事兒帶著這玩意兒幹啥?”
“大王有所不知,早些年盜賊蜂起,臣需要經常巡查各地,有時候走的急了也來不及帶著人,所以就隨身帶著兩把斧子用來防身,同時也可以斬殺貪官汙吏……”暴勝之不以為意的解釋道。
劉破奴一臉懵逼的看著暴勝之,現在他總算明白暴勝之腰間的那條束帶上的包漿是怎麽來的了,這特麽不就是常年別著斧子磨出來的嘛。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漢朝的禦史都這麽牛逼的嗎?
“給我講講你們禦史平日裡的工作流程都是什麽?”劉破奴能忍下心中的震驚,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接連問道。
“回大王,主要就是定期考核郡國官吏,有時候也會根據地方上交朝廷多寡進行處置,一般出去一趟的話會考察一個郡或者沿途的幾座重點城鎮,這些是每年都要安排的任務,另外就是可以誅殺兩千石以下的官員!”暴勝之簡單的說著禦史的一些工作和權力。
暴勝之的話讓劉破奴徹底的打破了心中對禦史的固有印象,禦史不就是有聞風啟奏,還不用去尋找證據,不用擔心消息的真假嗎?
巡查這事兒劉破奴倒是能夠理解,類似於巡查組嘛,只不過在漢朝是每年都要派禦史去巡查。
“只要找到證據,就可以直接誅殺兩千石以下的官吏?”劉破奴滿臉疑惑的看著暴勝之問道。
“對,只要證據充足,便可直接斬殺,兩千石以上官員的話臣就沒有權力去處置了,只能等回到長安之後上報,交由陛下來親自處置!”暴勝之有些奇怪的看著劉破奴,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
在官場混跡個一兩年的人,誰不知道禦史是幹啥的?
怎麽說你劉破奴也是當了一年縣令的人,難道就沒有禦史巡查過藍田縣?
嗯,這一點暴勝之還真冤枉劉破奴了,他當縣令的這一年期間,禦史還就真的沒有巡查過藍田縣。
至於再往前,民間的百姓壓根就不知道禦史是幹啥的,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還有禦史這個官職。
所以劉破奴對於禦史的了解還真的就很有限度。
“此行你負責,我就跟在身邊看看,咱們去幾個縣巡查一番看看!”劉破奴一臉正經的說著,給人一種真正想要了解禦史工作模式的感覺。
“大王,若是這樣的話,那臣得先回禦史府開具一份巡查令才行……”
經過暴勝之的一番解釋,劉破奴倒也大致的明白了禦史的操作流程,旋即答應了暴勝之,自己則在宮門處等著他。
禦史手中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朝廷也是有所擔憂的,所以給他們加上了一定的限制。
不能說有個禦史的身份就想查哪就查哪,想殺誰就殺誰,那樣的話豈不是全都亂了套?
禦史府會安排禦史的巡查目的地,同時還會考慮避嫌的因素,一般來說是不會安排本郡的禦史巡查本郡,若是禦史府覺得情況嚴重,甚至連周邊幾個郡的禦史也都不會考慮。
除此之外,禦史每次巡查都必須要拿到巡查令以後才能進行正式的巡查。
這也算是證明禦史正在執行公務的身份證明,只要禦史亮出巡查令,即便是諸侯王也不得阻攔禦史,否則便視為謀反。
至於攻擊禦史,那就更是謀反的行為了。
而介於現在這個交通通訊條件,禦史府在開具巡查令的時候往往不會將其定死在某一個縣這一個范圍。
所有的巡查令目標都是以郡為單位來開具的,也就是說只要拿到了巡查令,至少也能在一個郡內任意巡視處置,這也等於是給了禦史靈活處置的權力。
當然,為了防止禦史亂搞,禦史府也會安排其他的禦史對其他人負責的區域內進行暗中的走訪。
有時是專門派人去暗訪,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讓途徑的禦史順手暗訪一下,威懾禦史的同時,也不至於浪費太多的人力物力。
不大會兒的功夫,暴勝之便拿著巡查京兆尹的巡查令拐了回來。
劉破奴拿著巡查令瞅了一眼,發現跟自己預想的差不太多,只不過上面要比想象中的簡單了許多。
只是寫了個日期,地點,巡查禦史的名字,再往下則是禦史本人的官印以及禦史大夫的官印。
上面並沒有具體的列出禦史的權力和任務目標啥的,這些東西禦史心中都有數,官吏們心中也同樣有數,根本不需要多寫。
也不知道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還是怎麽著,劉破奴的運氣實在是好爆了。
早上從長安出發,臨近下午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杜陵,然後便直接遇見了一件能讓劉破奴真正了解禦史工作的事兒。
一位老農興高采烈的背著一架嶄新的曲轅犁回到了家,沉重的曲轅犁在他那瘦弱的身體上似乎根本算不得是馬。
盡管老農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吃力,但臉上卻始終保持著興奮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長,老農前腳剛進家門,緊跟著便有幾人圍堵了上來,沒過多大會兒的功夫,便瞅見後面來的幾人抬著老農剛剛背回來的新犁走了出來。
直到眾人走遠了以後,這才聽到院落中傳來悲傷的哭泣聲。
“這種事兒一般怎麽處理?”劉破奴面色鐵青道。
“有的禦史會不處理,有的禦史會派人傳喚縣令責令其立即處理,而臣一般喜歡親自處理……”暴勝之望著那哭泣聲不斷的殘破小院,身上竟然散發出一股隱隱的殺意。
這種事情禦史怎麽處理還要看禦史當時忙不忙,若是忙著要乾別的事情,而這事兒又是個例的話,大概率是不會處理的,因為事情太小了,他沒工夫在這裡耽擱那麽久的時間。
若是稍微負責任一些的禦史,會跟一些百姓聊上幾句,詢問一下這種情況是不是經常發生,若是,要麽就直接讓縣令過來對其進行申飭,要麽就是派人通知縣令一聲,然後自己接著乾自己的事情。
禦史也不是丟下一句話就可以不管後事的,不管是申飭還是讓人通知,禦史本人都要對這件事情進行追蹤,不能乾那種有頭無尾的事情。
所以一些禦史會覺得又不是什麽大事兒還這麽麻煩,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當然,這也不能全部怪禦史。
每次巡查過後都要親自對巡查經歷進行書寫,然後上交審閱,禦史本身也是有考核的,而他們主要的考核指標就是對事情的處理方式是否合宜,另外遇到社會不太平靜的時候,也會增加一些固定的處置名額,就是那種分配殺人指標的任務。
在這種制度下,禦史若是想什麽時候都插一手, 那絕對會被累死的。
雖然到時候提交的經歷會證明你是一個好官,但誰也不敢保證上級會不會覺得你事兒多?
會不會覺得你每次出去都是一些小事兒,真正的大事兒是一件也沒辦成?
要知道禦史的本職任務是巡查各郡縣官吏的,他的主要目標就是那些當官的,總是去幹一些為民打抱不平的事情又算什麽?
劉破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先前還覺得暴勝之有點不太像禦史,但是現在看來,這暴勝之也挺符合自己胃口的嘛。
真以為我這趟出來就是為了了解一下禦史的辦事兒流程的嗎?
真要是這樣的話,直接在宮中讓暴勝之給自己詳細的講解一下,自己在列出幾個桉例讓他來模擬處理一下不就啥都明白了嗎?
劉破奴覺得需要好好的考察一下暴勝之,若是沒什麽問題的話,倒是可以拉攏一下。
當然,就算拉攏不了也無所謂,只要自己這一趟的目標能夠完成就行了。
反正也出來了,不殺幾個人助助興某些人還真就以為皇室都是軟蛋了呢!
“民雖小,卻乃國之本,處理持強凌弱之事雖不是禦史本職,但既然遇見了,該管的時候還是要管一管的,該敲山震虎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有些念頭就該在一出來的時候就把他給按死,若是放任不管,那便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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