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北美1846】 【】

　　王室秘書處長柳賢君所奏的四件軍政大事，除了第一項涉及英國試圖改編遠征軍第五至第九師原地打回以外，其他三件政事無一例外得到陛下允準，下旨施行。奏事完畢後，柳賢君規矩的施禮退下，來到位於行宮外的一座三層建築內，就在行宮的斜對街上，往來十分方便。這裡是王室秘書處的日常辦公地點，地方不大，是一幢8間上下的巴洛克式建築，王室秘書處220多人都擠在這裡辦公。也只有秘書處長柳賢君才有個單獨的小辦公室，面積10余個平方，其他的副處長和能夠覲見陛下並且隨身伺候的一級大秘，都是三四個人擠著一個房間。至於二級和三級秘書，更低等級的秘書助理，往往都是20多個人一個大辦公室，只有電報組才有兩個單獨的房間，電報組辦公室和機房也是在3樓，保密層級與處長和副處長辦公室一個等級。在行宮裡奏事柳賢君雖然每天往來早已習慣，但始終能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也許是陛下余威，也許是那三頭猛獸總是死死盯著，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出門以後柳賢君長長的舒了口氣，身上的壓力頓減，他邁著輕快的腳步剛剛走到秘書處辦公樓的門口，就被一名軍人和幾名身穿青年裝的中年人攔住了，這幾人笑盈盈的抱拳施禮，口稱;“柳宮保辛苦了，我等這廂有禮了。”大唐王國以來自華夏的唐人為主，因而沿襲了很多華夏的官場禮儀和習俗，這官場稱謂就是其中之一。“宮保”這一尊稱來自於明朝時加封太子太保的大臣，而到了滿清朝，一般不設太子，從順治到康熙都是密昭傳位，以後的歷任皇帝也都如此，而這恰好給了慈禧太后上下其手的機會。此乃題外話。滿清朝一般會給天子近臣或者各地督撫加封太子太保，太子少保銜，可稱為“丁宮保”“袁宮保”。大唐王國沒有這樣的職務，但是秘書處長是不折不扣的內相，國王近臣，尊稱一聲“宮保”倒也是可以。就像內閣總理大臣可以被尊稱為“中堂大人”，其實大唐王國不設大學士，也沒有類似中堂的軍機處職務，只不過地位相若罷了。同理，財政部大臣黃元清子爵，經濟部大臣陳才良伯爵，內政部大臣蓋望山子爵，外交部大臣胡安-卡洛斯伯爵，殖民地部大臣董傑男爵，交通部大臣黃元甲子爵等內閣重要幕僚都可以稱之為“部堂大人”。王室秘書長柳賢君神態威嚴的掃視了一下這幾人，見都是熟面孔，無非是陸軍參謀總部，殖民地部，經濟部中上層官僚，等候在這裡的原因不言自明。他應付的點了點頭，說道;“幾位部堂大人也來了?”“事關重大，部堂大人在3樓恭候，請宮保大人移步敘談，我等恭迎來遲，萬請贖罪。”“嗯，上面的辦公室狹小，就請在門廳奉茶吧。”“多謝宮保大人厚賜。”“嗯，稍待片刻。”柳賢君這個時候才展現出國王近臣的威嚴，俗話說“丞相家丁七品官”。他這個王室秘書長等於王庭的大管家，管轄著多達500余人的秘書處和內庫及皇室基金等眾多機構，王室秘書處下屬科室可以一一對應王國政府各部門，是不折不扣的內相。柳賢君從大門走進來，沿途看到的官僚和秘書們紛紛閃立兩側，垂手恭敬的問安;“卑職恭迎處座。”“卑職參見宮保大人。”這些官僚們身份不同，稱呼也不同，一些高級官員和一級大秘稱呼“處座”顯得親近，柳賢君會微微頜首致意。陛下在禦前會議時經常會有這樣的動作，所以他身邊的近臣有樣學樣，

神態學了個七八分。官職低的就要稱呼“宮保大人”以示尊敬，對這些小雜魚柳賢君就無暇理會了，直接大步走上樓梯。聽到樓梯口處一陣雜亂的響動，陸軍參謀總長戴長富中將，經濟部大臣陳才良伯爵，殖民地部大臣董傑男爵三人迎了出來，站在樓梯口等著柳賢君上來。見到後，三人滿面笑容的雙手抱拳作揖，笑著說道;“我們幾個在你這裡已經喝了兩壺茶了，就是為了恭候宮保大人，大人辛苦了。”“總座，部堂大人客氣，我這裡招待不周，尚請見諒。”柳賢君走上前來不卑不亢的恭手作禮，然後轉頭吩咐道;“泡一壺熱咖啡，再來一些小點心和雪茄，我要與諸位大人慢慢敘談。”“遵命，馬上就送到。”“來來來，請諸位大人都到裡面去坐。”柳賢君熱情的招呼著。整個王室秘書處也只有處長辦公室外面有一小間會客室，大概有8個平方。面對面擺了兩張沙發，中間放了一個茶幾，旁邊放了幾盆綠植，至多只能坐五、六個人。按照大唐王國的規矩;一概不允許呈送請安奏折，言之無物的逢年過壽賀歲奏折，慎重使用黨同伐異的彈劾奏折和舉薦奏折，呈送禦覽的奏折必須是國之大事，言之有物。這樣一來，陛下需要批閱的奏折量就少了9成，可以把精力集中在需要處理的國政大事上來。彈劾奏折不是不可以上奏，而是上奏需要冒著巨大風險，二者必黜落其一。言過其實者，上奏大臣涉嫌打擊報復同僚，以鄰為壑，至不濟一個昏庸老饋，識人不明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必須要調離現職待參。輕者黜落降級使用，重者削職獲罪，這是政治鬥爭中你死我活的慘烈招數。若所奏情況經查證屬實，那麽被彈劾的官員就慘了，上奏彈劾奏章的大臣自然就立了功，但也讓官僚隊伍紛紛避之不及。官場講究的是“和光同塵”，動不動拿出“彈劾奏章”這種大殺器弄的你死我活，誰看了不躲得遠遠的?舉薦奏折也是相同的道理，舉薦的官員乾得好與不好，舉薦大臣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搞出大烏龍來就影響到自己的仕途。戴長富中將和其他大臣親筆上書的奏折，都是本部堂要事，因此在坐下後便眼神急切的看著柳賢君處長，希望從他這裡盡快得到答桉。柳賢君處長也是無奈，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今天呈請禦覽4件事兒，陛下批複了三件，唯獨總座的這件事兒有些麻煩，陛下對英國人的扣搜不大滿意啊！”“哦，還請柳宮保詳述一下。”戴長富中將眼睛一亮，身體不由得向前傾去，連忙追問道。作為陸軍參謀總部的掌舵人，他也眼饞遠征軍那些經過歐洲血腥戰爭洗禮的精銳官兵，恨不得據為己有。誰都知道訓練一年，也不如上戰場打一周，在生與死的戰場考驗下，官兵會迅速發生蛻變。越殘酷的戰爭，越能鍛煉人。自從徹那亞河戰役之後，大唐王國遠征軍飛躍雪山，以傷亡萬余人的代價斃傷俄軍4.79萬人，俘敵1.66萬人，一戰定乾坤，在歐洲贏得了赫赫威名。此後連續參加10多場戰鬥，先後攻破了敖德薩，亞米安斯克等重鎮，屢戰屢勝，打出了大唐王國的士氣和威風，攻城拔寨屢有所獲，展現出不遜色於法蘭西歐洲一流強軍的強悍。這樣的精銳官兵每一個都是好種子，回來進入軍官學校訓練一下，以此為骨乾組建的新軍隊就是打不破，砸不爛的鐵疙瘩，具備世界一流強軍的底蘊。柳賢君看見戴長富中將著急了，便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倒也沒賣關子，便把陛下的意思如實描繪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陛下啊，哈哈哈哈……“戴長富中將聽了以後仰天大笑起來，得意的神情怎麽也止不住。這一招“釜底抽薪”之策果然妙哉！英國人要的是第5師和第9師的部隊，也極富戰鬥經驗的軍官和軍士以及表現出色的老兵都被抽調出來，補充大量新兵，成色何止下降了一個等級?更何況陸軍參謀總部私下裡也會做些小動作，比如陛下所說1\/4左右的比例， 在執行的時候上下有所浮動也是正常。第一到第四師在戰爭中表現欠佳的官兵，借此機會調整出去，騰出更多的位置給精銳老兵豈不是好?一邊是親兒子，一邊是抱養的，現在英國人隨時都會要回去，該怎麽選擇自然不言而喻。到了遠征軍那裡，恐怕會盡量的把好兵都往自己的懷裡摟，留給英國人的也沒什麽好貨色了。5個手指頭伸出來還不一般齊呢，華人遠征軍中，官兵表現自然有好有孬，經過歐洲戰爭的血腥洗禮，各級長官自然對手下的官兵心中有數。那麽集體挖起牆角來，可不是一般厲害。“總座大人，我認為你就是關心則亂，當今聖君在朝，高居廟堂掌控萬裡之外，世事如掌上觀紋也，陛下什麽時候做過虧本生意?”柳賢君處長微笑著說道。戴長富中將被點出了心中的小心思，倒也不難為情，雙手抱拳向著行宮方向施禮道;“我等凡夫俗子，怎能與聖君相提並論?英國鬼老不地道，軍部辛苦訓練出來的軍隊說拿走就要拿走，我這不是擔心嗎?”“你讓諸位部堂大人看看，是不是杞人憂天?”“哈哈哈……這個我承認，多謝柳宮保辛苦奔忙，這份情我老戴記下了，家裡面還有二斤神州萬裡迢迢送來的好茶，回去後我就讓人送到府上，尚請笑納。”“受之有愧，卻之不恭也，哈哈哈……”柳賢君處長也哈哈大笑起來。內廷大臣不宜與軍部要員私下過從甚密，更不能聯姻，肯定要注意方方面面影響，否則的話，兩人勾結起來想幹什麽?但是一包茶葉的話，還是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