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6年6月14日
午時
千裡荒蕪的新墨西哥州為數不多的綠洲小鎮裡奧蘭喬,最珍貴的聖皇河水源從這裡潺潺流過,孕育了附近水草豐美的綠洲。河水是這片充滿戈壁、荒漠與暗紅色岩石廣袤大地上的一汪生命之泉,
新墨西哥州唯一的水源來自於奔騰洶湧的大河科羅拉多河,大河從科羅拉多州向南流,流經新墨西哥州的中部和東部地區。
科羅拉多河的支流聖皇河在該州的中部分叉,向著西北方蜿蜒而去,河流所經之處滋潤著生命,把貧瘠的土地變成牧場和田園。
奔流不息的聖皇河流經乾涸的土地,從而造就了裡奧蘭喬,米蘭,蓋洛普,弗拉格斯塔夫,金曼,拉斯維加斯等一系列沿河而建的城鎮,就像一串珍珠鏈般串起的綠洲,呈現從東到西的地理走向,這與聖皇河流經的區域相一致。
順著城鎮修建的一條蜿蜒土路由東向西,經過上述各城鎮,一直向西抵達北美西海岸洛杉磯,是美國通向加利福尼亞的唯一陸路通道。
從軍事角度來看
順著裡奧蘭喬,蓋洛普,拉斯維加斯一線向西深入直至抵達洛杉磯,然後再折轉向北攻略聖弗朗西斯科和薩克拉門托,是美軍唯一可行的進軍路線。
沿著這條路線有充沛的水源草場,有珍珠鏈一樣散開的西部小城鎮,可以提供軍隊沿途所需必要的給養,尤其是寶貴的水源,是裝備了大量馬匹的美國大陸聯邦軍隊不可或缺的資源。
西路軍由斯蒂芬卡尼上校率領1700余人馬,最初從底特律乘坐火車出發,向東北抵達堪薩斯城之後,已經到了鐵路線的終點站。
在堪薩斯城短暫休整之後,西路美軍采用馬匹和馬車機動的方式,向西穿越廣闊的堪薩斯荒原和戈壁,全程約740公裡抵達丹佛。
在這個煤礦小鎮短暫休整之後,轉向北跨越600多公裡無人區逼近裡奧蘭喬鎮,真可謂是千裡迢迢,一路上嘗盡了奔波的辛苦。
美軍采取的這條進軍路線雖然繞了一點路,但是從底特律至堪薩斯城1300余公裡都可以乘坐火車,反而極大的減少了奔波之苦。
否則,從底特律到丹佛足有2043公裡,兩地間沒有任何現代交通設施,也沒有修建1公裡的鐵路,只有印第安土著部落追逐野牛群踩踏留下的蜿蜒小路,這對軍隊後勤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19世紀40年代初時
美國鐵路已經超過5000英裡,到1846年時已經超過12000英裡,密集的分布在北美東部和中部地區,形成了縱橫交錯的鐵路網。
發達的交通運輸條件,有利於美聯邦軍迅速向南部德克薩斯州投放大量兵力,但也僅此而已。
在廣闊的中西部
美國資本尚未觸及這一領域,鐵路也好,公路也好,橋梁也好通通是一片空白,騎兵只能乘坐馬匹越過千裡草原、戈壁和荒漠,向大唐王國方向進軍。
伴隨著鐵路發展,長途電報線覆蓋了更廣闊的地區,電報讓原本需要數周傳播的信息瞬息可達。
到1846年,美國的電報線路總長度已經達到了17000英裡,連接東部和中部重工業發達的五大河地區,向南抵達德克薩斯州和佛羅裡達州,形成了密如蛛網般的長途電報網。
而在廣闊荒蕪的西北部,同樣是一片空白。
裡喬蘭喬鎮
詹姆斯-卡恩上尉用力的吐掉了嘴裡面嚼著的草莖,
看著眼前硝煙嫋嫋升起的殘破戰場,前方街道上倒臥著二十幾具美軍屍體,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 他大聲的招呼手下把受傷的士兵抬進屋裡救治,然後喊道;“陸,陸,你在哪裡?”
“在這裡……大隊長,你找我?”從身後街道拐角跑過來一名中尉軍官,急促喘息的跑了過來。
他是先遣隊的火槍兵中隊長陸知然,屬於第1批中美洲移民,在古巴種植園和巴拿馬鐵路上都乾過,來到美洲已經超過5個年頭了。
陸知然因為組織能力強,並且通曉文墨,會一些英語和西班牙語而得到火線提拔,短期軍事培訓後擔任火槍隊中隊長職務。
“陸,我們必須要修繕被火炮轟擊的地方,防止美國佬衝進來,你趕緊帶人去看看還有沒有能夠拆卸的桌子和門板,我安排其他人挖土填充,必須要把街壘再加固一下。”
“tnnd這些美國佬,長途行軍竟然還帶著火炮,打了我們一個猝不及防,真該死!”
“別埋怨了,陸,幸好我們準備的很完善,現在必須要挫敗美國佬的進攻勢頭,我估計他們不會帶很多的炮彈和火藥,前提是咱們得堅持得住。”
“行,陣地上的火槍手不能撤下來,我先帶那些墨西哥人去找一找。”
說乾就乾
陸知然立刻帶著幾名士兵去招呼墨西哥槍手,準備在小鎮中尋找門板和床板,繼續加固現有被火炮轟擊的街壘。
今天是美軍抵達的第4天了,從6月11號下午擊退了美軍先頭騎兵部隊,到13號美軍大股騎兵部隊抵達,期間隻發生過幾次小規模交火。
面對嚴陣以待的大唐王國軍隊,美國佬幾次試探性的交火,前後丟下了30多具屍體撤退了,,再也沒有前來送死。
美聯邦軍斯蒂芬-卡尼上校率眾抵達後,親自來到裡奧蘭喬鎮前線視察,發現該鎮已經形成堅固防禦,仿佛一個小型要塞,眉頭便皺的老高。
對任何一支騎兵部隊而言,攻堅都不是長項。
他沒有想到小小的大唐王國軍隊竟然敢前出這麽遠防禦?
在斯蒂芬-卡尼上校的計劃中,認為在洛杉磯或者聖弗朗西斯科才可能遭遇到敵人的頑強反抗,畢竟那只是一個很小的武裝力量,據說只有千把人?
受限於消息的閉塞,上校先生得到的消息已經是二個多月前的數字,與事實大相徑庭。
斯蒂芬-卡尼上校先生嘗試著派人勸降,然而沒進入對方陣地,便被強硬的幾槍警告逼退了。
守軍的態度很明顯,就是死守裡奧蘭喬鎮。
美軍先遣部隊300余騎兵抵達後的這兩天,鎮裡的守軍從來沒有嘗試過出鎮反擊,反而不停的加固街壘,將街壘砌到兩米多高,一米多厚,就像結實的小城牆一般。
真正的戰鬥從14日早晨開始,斯蒂芬-卡尼上校拿出珍藏的殺手鐧,七門千裡迢迢帶來的6磅拿破侖大炮輪番轟擊,掩護下馬騎兵進攻。
青銅鑄造的拿破侖大炮安置在堅固的輪軸上,這種前裝滑膛炮發射原型鑄鐵炮彈、爆破彈或榴霰彈,這些大炮是根據法國圖紙製造的,美軍中裝備6磅和12磅兩種口徑,主要用於攻擊敵軍堅固目標。
斯蒂芬卡尼上校帶來的是較輕的6磅炮,口徑為93mm,口徑為117mm,它可以用每分鍾兩發的速度進行射擊,炮管長度1.68米,全炮重550余公斤,安裝在1841型輕型野戰炮架上。
一個上午的激烈戰鬥下來,發射了約110余發炮彈,只是將街壘轟出了幾個大缺口,炸死炸傷二十幾名敵軍士兵。
斯蒂芬-卡尼手下的騎兵們被迫下馬步戰,在進攻中遭遇到密集的排槍打擊,死傷共約170余人,其中傷者不足60人。
大唐王國士兵因為有堅固的街壘防禦,而且可以躲在窗口居高臨下開槍射擊,戰鬥中死傷的人數大大少於美軍,撐死了也就是三四十人的樣子,一多半死傷都是猛烈炮擊所致。
如此棘手的戰況,讓斯蒂芬-卡尼上校心中簡直怒火洶湧,這該死的街壘,該死的東方人,還有這見鬼的爛地方,一切都糟透了!
美軍的軍營設在聖黃河邊,由一座又一座整齊的帳篷組成,距離裡奧蘭喬鎮約有6公裡遠,時常有背著槍的巡邏隊和騎兵經過,充滿了戰爭時期的肅殺氛圍。
在軍營中
傷員們痛苦的嚎叫呻吟聲不時傳來,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一旦受傷六成要靠士兵的抵抗力硬扛,三成靠上帝保佑,只有一成來自簡單到粗陋的治療。
新墨西哥州屬於典型的沙漠氣候, 陽光酷烈少雨,6月中旬,正午的氣溫已經超過35度,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裳,只能抱著水壺拚命的狂灌。
上午的這一陣子進攻,已經有七八個士兵中暑昏厥。
斯蒂芬-卡尼上校現在心中煩躁不已,他知道;
這個鬼地方越往後去氣溫越高,七八月份最熱的時候,溫度高達47度,而有的地方還不止。
若是不能盡快攻下眼前的這座小城鎮,迅速越過1260余公裡西部荒野抵達洛杉磯,情況會變得更糟。
從堪薩斯城出發,斯蒂芬-卡尼上校率領的這支西進部隊如今的後勤線長達1300余公裡,完全是有馬車隊保障,出發時滿載50輛馬車的物資,最終送抵裡奧蘭喬不足15輛,其他大量物資都在中途消耗掉了。
這其中僅馬匹需要的黑豆等精料就要佔據一大半,再加上彈藥,槍支和其他必需品,僅夠他這支部隊一周之用。
若是不能攻克眼前這個該死的小鎮,斯蒂芬-卡尼上校率領的這支孤軍繼續深入,隨時可能被敵人掐斷後勤線,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前方的情況已經查明白了,距離約190公裡外的蓋洛普鎮新近抵達大批援軍,總數約千人以上規模,這讓當前的形勢變得極其嚴峻。
斯蒂芬卡尼上校深深的歎了口氣,攤開信紙,拿起羽毛筆開始寫求援信,他在信中表示;
將竭盡全力攻克並佔領當前的裡奧蘭喬鎮,但請求大量物資和援軍,將艱難的西征進行下去……